“瑾兒……”因着熏香的緣故,加之南宮瑜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睡一覺的緣故,不多會兒,南宮瑜便靠在了氈案上,沉沉的睡了過去。天陽走過去,彎腰喚道,“王爺?”南宮瑜側了一下身子,沒有回應。見狀,天陽急忙拿來了棉被,爲南宮瑜蓋上了被子。
須臾,天陽出去,門才關上,外面的風雪又大了一些。天陽蹙了蹙,複又走進屋内,爲南宮瑜在屋内又添了幾把炭火,這才放心的出去了。
……
初晨,蘇瑾起床的時候,雪依舊還在下。春雪爲蘇瑾拿來了披風,說道,“今日的天氣比昨日還要冷些,小姐可要仔細注意着。”說着,春雪拿來手爐,放到了她的手心裏。手心包裹着手爐,蘇瑾感覺自己那冰涼的手終于稍稍暖和了一些。
“此去北疆,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
“是啊。”春雪一邊爲蘇瑾系着披風一邊說道,“說起來,臘八節快到了,正是我們出發的那天。”
聞言,蘇瑾頓了頓,說道,“出去買些東西回來吧。”
“诶,小姐是要準備過臘八節的東西嗎?”
蘇瑾抿唇,不置可否。見狀,春雪笑道,“也好,這臘八節快到了,介時若是不在這邊的話,老爺定會失望。索性我們就先喝了臘八粥好了。現在人都在,老爺也會開心的。”說完,她嘴一撇,悶聲道,“要是二小姐不在就好了,她總是能壞事。”
“走吧,莫說她的事情了。”
“好,那我去叫上明玉。”
“不用了,就我們兩。”說罷,蘇瑾擡腳,踏入了雪中。春雪一愣,連忙去屋裏拿出了一把傘,然後撐開,着急忙慌的跟上了蘇瑾的腳步,爲她遮住了頭頂上的雪。
小道上,蘇瑾每踩一腳,都落下了一個深深的腳印。到了府門前,蘇瑾才讓小羽備馬車,身後便有人喊道,“蘇瑾。”
蘇瑾轉身,就見時夕緩緩向她走來。蹙眉間,時夕已經來到了她的跟前。“這是要出去嗎?”
“是啊。”沒等蘇瑾開口,春雪就已經笑嘻嘻的說道,“小姐說臘八節快到了,所以正準備去買些東西回來。不然這臘八節那天離開的話,怕是不能和老爺一起過團圓夜了。”
話落,時夕看着蘇瑾,眸中含笑,“既然如此,我便陪你一起去吧?”
“……”蘇瑾猶豫着,不言語。一側,阿德忍不住說道,“公子還要去抓藥呢,他的腿再用幾服藥,應該就好了。”
“那,便一起走吧。”蘇瑾想了想,還是妥協了。得到她答應的時夕,不禁嘴唇上揚,神采奕奕。
從北疆到這邊的路上,蘇瑾一直與南宮瑜同乘一輛馬車,他極少能接近蘇瑾。而現在,便是他與蘇瑾獨處的最好時機。不管那南宮瑜要如何糾纏蘇瑾,此時此刻的他,也不應該放棄任何一個跟蘇瑾培養感情的機會。
不多會兒,小羽牽了一輛馬車過來。阿德走過去,拍了拍馬背,笑道,“公子小姐,你們上車吧。”
蘇瑾扯了一下嘴皮,打着春雪的手上了馬車。時夕勾了勾唇,亦是準備上車。
“公子,你可一定要把握機會。”不管是什麽時候,阿德總是不忘提醒時夕。
“好好駕車。”時夕笑着掀起衣擺,一腳踏上了馬車上。
“時公子這是要去哪兒?”時夕的第二隻腳還沒踏上去,熟悉的聲音随之傳來。他一皺眉頭,轉過身去時,果真見到南宮瑜一臉含笑,正緩緩而來。
“呵……”時夕咬牙,目光冷冷的落在了南宮瑜身上。他正想與蘇瑾單獨出去,而面前的這個人,爲何總能陰魂不散的出現在面前?!
“不過是去抓藥罷了!”時夕冷冷落下一句,繼而就上了馬車。他掀開簾子,半個身子進去時,見到蘇瑾的臉很不自然的撇到了一處。身旁,春雪倒是樂呵呵的笑着,喚道,“時公子。”
馬車外的南宮瑜像是聽到了一般,忽而躍身,然後縱身落在了馬車上。馬車搖晃了一下,馬兒有些受驚了。于是,還未跳上馬車的阿德一驚,險些未抓住受驚的馬兒。待馬兒穩定下來,阿德抿唇道,“王爺莫不是也要一起去?”
“那又何妨?”南宮瑜掀起車簾,立馬就鑽了進去。而後,阿德便聽到南宮瑜道,“原來,我的瑾兒也在啊?”
我的瑾兒??馬車外的阿德“嘁”了一聲,然後跳上了馬車,極爲不情願的架起了馬車。
馬車内,又是一次三人齊聚。蘇瑾别過臉,兩個人都沒看。一如既往的沉寂,一如既往的尴尬。而充當電燈泡的春雪之後呵呵笑了兩聲,而後咽了一下口水,隻能說道,“時公子是去抓藥,王爺此番出去,是要做什麽?”
南宮瑜看着蘇瑾,認真道,“瑾兒做什麽,我便做什麽。”
“……”
“……”
時夕挑起眉頭,嘲弄道,“王爺難道便沒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嗎?”
話音落下,南宮瑜卻是一直看着蘇瑾,似乎并未想要理會時夕。蘇瑾沉默着,他便沉默。時夕哼了一聲,便也不再說話了。好一會兒,當馬車出了巷子之後,終于有了一些叫賣聲。偶爾的,還能隐隐約約的問道一些包子的香味。南宮瑜掀開窗簾,看着外面來來往往的人,忽而說道,“還記得兒時,你清冷依舊,而我,卻是時時刻刻想着的是如何和你搞好關系。”
蘇瑾怔了怔,轉眸時,隻見南宮瑜的那一邊側臉,似乎顯得有些無奈和落寞。須臾,他轉過頭來,又突然一笑,先前的那模樣,猶如她看花眼了一般,轉瞬間就不見了。
“此次救回明歌後,我就會回京州。”蘇瑾愣了愣,腦袋不禁有些懵。就如同當初,突然間知道他姓南宮一般,同樣的讓人驚訝,同樣的讓人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