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蠻的營帳之内,阿克蘇端坐在主位上,地上滿是他摔落的東西。庫爾班彎着身子,勸慰道,“可汗,萬事皆會雖是發生變化。辰國皇子已然出逃,而我們如今也隻能暫時撤退。”
“撤退,撤退,撤退!本可汗能撤退到哪裏去?!”他罵了一句,站起身來,兩手插在腰間,又道,“派人前往羅元國的事情安排的如何了?”
“明日就可啓程。”
“盡快安排下去!”
“是,臣一定會安排好的。”庫爾班的嘴角微微勾起,眼底裏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走出營帳後,一個小厮迎上來,低聲說道,“祭司大人,王爺又來信了。”
庫爾班垂下眼睑,挑眉問道,“信上說什麽了。”
“王爺說,他隻是讓你小心别傷到了蘇姑娘,但沒讓您将人都一起放了。此次事件,王爺似乎很是不高興。”
“不高興是應該的。”他擡腳,邊走邊說道,“替我回王爺,就說貓捉老鼠,得多撲幾次,慢慢折磨了才得勁。讓王爺放心,他希望死的人,我哪敢讓他活着啊?”
“小的明白了。”小厮應了一聲,随即跟在了庫爾班身後用離開了。
……
京州城。
皇宮之内,早朝過後,皇上就召集了一幫大臣道禦書房商談要是。那些老臣們站在地下,一個個躬着身子,垂耳聽着皇上說道,“此次的事情,各位愛卿覺得該如何?”
右丞相站出來,擰眉想了想說道,“皇上,既然璟王爺已經逃出來,那我們這個時候就該派齊衛将軍舉兵北下,給西蠻一個教訓,好讓他們明白,這随意抓了我們辰國的皇子,究竟是會有什麽樣的下場。”
皇上背着手來回踱步,“聽着消息,瑜兒像是逃回來了,但再還沒确認他足夠安全,朕,還不想輕易派兵。”
“這……”右丞相抿唇,那有些發白的胡子氣的都顫抖了。有些話,他很久就想說了,這璟王爺才與皇上相認了多久的時日,皇上就日日因爲他而廢寝忘食!在西宮内,太子雖還沒被廢,但他被禁足一個月有餘,皇上既不關心,也不想去過問。還有德妃,自從皇後死後,他原以爲德妃會有大把的機會接近皇上。但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皇上直接連後宮都不踏入了!而他這個右丞相,在朝中的威信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身側,尚書大人上前一步,歎息道,“這璟王爺如今還未有消息,我們的首要任務,的确是要先找到璟王爺,至于攻打西蠻也是遲早的事情,并不急于這一時。”
右丞相冷哼一聲,譏诮道,“如果這個時候阿克蘇找上羅元國呢?要知道,若是羅元國也一同參與起這件事,那這仗還好打嗎?”
“這,這……”尚書大人一噎,頓時有些說不出話來。
台上,皇上聽着兩人的吵架,繼而停下腳步,看着他們二人說道,“兩位愛卿說的都對,朕在沒有瑜兒的消息前,不想随意開戰。而羅元國,我們也的确是不得不防。這樣吧……”皇上想了一下,說道,“派人出使羅元國,這些年來,辰國與羅元國的交集有些過少了,該是時候往更親密的方向發展了。”
尚書大人一愣,問道,“皇上的意思是,準備和親?”
“如果有必要的話……”
大臣們面面相觑,而後他們小聲讨論了一番,也覺得此事可行,唯獨右丞相仍舊有些不滿。但他如今已然不如當年,那些老臣們挨着頭自己讨論過後,皆是附和着皇上說道,“皇上,臣等覺得,若是和親的話,那的确會是一個不錯的辦法。”
皇上喟歎一聲,歎息道,“可惜了安甯,此次的事情,但願安甯不會怪朕吧。”說罷,皇上頓覺得自己的頭都有些疼了。今年的事情,多的一件又一件接踵而來。先是“瘟疫”之事鬧得人心惶惶,還讓整個辰國的人一度以爲這事和羅元國有關。接着,便是太後就出了事。短短三天,太後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薨逝了。再之後,就是皇後的事情了。
若非蘇瑾主動坦白,皇後做的那些事,他至今都還被瞞在骨裏。
……
老臣們退下之後,阿福上前,爲皇上端了一杯茶過來,而後遞到皇上面前,說道,“皇上,喝喝茶,清清心。”
皇上接過茶水,而後輕輕的抿了一口,就又放回到了阿福的手中。“自從這太後走了,這後宮真是一天比一天清淨啊。”
“是啊,”阿福也歎了一聲,說道,“這太後老人家在的時候,後宮可是熱鬧了不少,如今……”說着,阿福頓了一下,擡起眼眸試探性的問道,“皇上,這李嫔……”
“朕如今已經不想再想這些事情了。”皇上揉着額頭,直接就拒絕道,“這後宮的女人,一天到晚的都不得閑,朕實在不想再與她們捧場做戲了。”
“那,那就都不叫了。”說完,阿福又遞上了茶去,又道,“隻是,這次的和親,皇上當真已經想好了嗎?”
“朕已經不複當年了,若是羅元國與西蠻當真聯起手來,這仗就不好打。現在國局不穩,能避免的朕會盡量避免着,蘇毅這件事,也隻能犧牲安甯了。”
“但願安甯公主也能體諒體諒皇上吧。”話落,門外忽然一陣響動,阿福一怔,連忙出門去查看。隻見那吓得跑去的身影,依稀可以看出來是嫣兒。他蹙了蹙眉,轉身進了宮殿之後,說道,“皇上,是嫣兒,要不要……”
皇上擺了擺手,無奈道,“罷了,這件事安甯遲早要知道,現在知道還是以後知道,都沒什麽區别,随她去吧。”
聞言,阿福退至一側,沒有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