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明日當真會一切順利嗎?南宮瑜的傷勢已經迫在眉睫,若再耽擱一刻鍾就意味着他多一分危險。蘇瑾翻來覆去,一直難以入睡。直至深夜,她才漸漸睡了下去。
第二日,是明玉起早叫了蘇瑾。如果不是因爲如此,蘇瑾怕是就要錯過時間了。
灰色仙客來,長在峭壁之上,而且開花的時候,隻有一刻鍾的時間。若是想讓灰色仙客來保持好最好的藥性,就是要在适當的時間,連根一起采摘下來,不能有半點的損害。
所以,蘇瑾才不願他人去采摘,而是選擇了自己親自去采摘。
冬日的清晨,格外的陰冷。蘇瑾背着簍子,兩手用力的搓了搓,感覺兩手都已經凍僵了。西蠻的帳篷四處,已經陸續的有人起來。爲了避免她人看到,朵娜帶着速記繞過了衆人,來到了一處峭壁下。
朵娜看了一眼峭壁,想着蘇瑾那瘦弱的身子,不禁皺了皺眉。雖然說大夫上山采藥是常事,可是她看着身體很單薄,而且又是女子,當真能行嗎?她抿了一下嘴唇,說道,“錦玉姑娘,不如你形容下那藥草的模樣,我幫着你一起尋找吧,找到了再由姑娘親自采摘,這樣姑娘也會快點。”
蘇瑾晲了她一眼,對明玉說道,“明玉,将書給她看吧。”她并不介意朵娜一起尋找,如她所言,她若是能幫忙這一起的話,速度一定會快很多。彼時,蘇瑾的手心裏全是冷汗,她哈了一口氣,然後又放在衣服上,使勁的揉搓着。等到自己的手已經不是那麽滑的時候,她才将攀附在了石壁上,準備攀爬。
其實,對于如今的她來說,爬峭壁是艱難的。她從何老那邊學成之後,就幾乎沒有上山采藥了。偶爾起意想要去采藥的時候,南宮瑜也一直阻止。後來,漸漸的,采藥的任務就自然而然的交到了南宮瑜的手上。
想當初,她爬過的山,比這都抖的都有。但現如今,她爬這山的時候,心裏是非常忐忑的。明玉和朵娜已經飛躍上山查找,隻留下春雪在下面觀望着。
她雖然自小跟着蘇瑾,但很少有爬山的經驗,像這麽陡的山,她更是爬不上。若是強行爬的話,隻怕到時候還會給蘇瑾添亂。
峭壁上,冷風時而拂面,還有一些細碎的小石子掉落下來。若是一不小心碰到松落的石頭時,還有大片的雪掉落下來。加之她攀爬的時候,手時溫熱的,而雪是冰的。兩相接觸,讓攀爬的難度真假了許多。
時間,正在一點點的流逝。蘇瑾轉眸,看了一下天色,發現天邊的太陽已經就快升起。此時,離采摘灰色仙客來的時間隻剩下一個時辰的時間。蘇瑾咬了咬牙,再也不敢耽擱,立馬繼續往上攀爬着。不管怎樣,她都不能放棄任何一絲希望。若是今日沒有找到,她明日就繼續找,一直找到爲止!
然而,因爲她有些急了,所以攀爬的節奏就有些亂了。春雪在下面看的膽戰心驚,她高聲提醒道,“小姐,小心點。”
話音落下,春雪就看到蘇瑾腳下一滑,繼而她的身子就猛地滑落了下來。春雪“啊”的一聲驚叫,心髒都要跳到嗓子眼來了。說時遲那時快,明玉瞧見,雙腳一蹬,随手抓起了一個藤蔓,接而直線下降。在蘇瑾飛速落下的同時,她一個旋身,立馬就抱住了蘇瑾的腰身。
蘇瑾的臉色有些煞白,她低頭,看了一眼底下,心有餘悸。那亂世掉下去之後,像是掉進了無底洞一樣,一眨眼就不見了。
“小姐,你沒事吧?”明玉問着,那手中的藤蔓因爲重力,往下劃了一截。
蘇瑾一驚,心有餘悸的搖了搖頭,“我們繼續找。”
“可是。”
“我沒事的……”明玉蹙眉,騰出右手抓住了峭壁上的石頭,緊接着,她将藤蔓一繞,綁在了蘇瑾的腰身上。
等蘇瑾重新抓住了峭壁後,明玉分明就看到了蘇瑾手上那觸目驚心的擦傷。明明都已經受傷了,她卻還在說沒事。在這樣的天氣裏,蘇瑾若是堅持下去,這手明天怕是就要更嚴重了。可是,她卻不能阻止。
朵娜看着她們,長舒了一大口氣。她擡眼,正想繼續找的時候,就發現兩塊石頭的夾縫間夾雜着一顆草。那棵草,與她方才在書上見到的時候,很是相像。朵娜大喜,驚呼道,“錦玉姑娘,你看這是不是?”
蘇瑾聞聲看過去,也看到了那棵草。夾縫中,生長的是一朵灰色的,隻有四瓣葉子的灰色仙客來。此時此刻,它開的正好,正是采摘的最好機會。
“就是它!”蘇瑾的眉眼中,是隐藏不住的歡喜。找到灰色仙客來,就意味着南宮瑜的病有救了。
“明玉,拜托了。”如果是先前,她一定會親自采摘,但現在,她的手受傷了,加之她離朵娜的距離實在是太遠了。所以,她不得不拜托明玉出馬了。
“小姐放心,我定會将她完整的,安然無恙的采摘回來。”明玉是跟随過南宮瑜采摘過藥草的,所以她對于這些也是知道一些的。蘇瑾沒能親自采摘,就隻能下去了。待兩腳落地之後,她看到明玉已經到朵娜身側,她右手抓着石縫,左手開始小心翼翼的将灰色仙客來旁邊的土輕輕松開。
等待的時間,往往都是最令人焦灼的。蘇瑾從未有過一次像今天這樣緊張,她還能看到明玉那顫抖的手,還有額間流出的冷汗。
誰都知道,這棵草的重要性。它隻有兩個時辰的盛放時間,與昙花相比,簡直神似。人人都知昙花的美,卻不知它的妙用。它的一片花瓣,就足以清除一個人身體裏面大多數的毒素。所以,蘇瑾才這般迫切的想要得到它!蘇瑾望着明玉,一直長吐着氣息,卻依舊不能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