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一愣,接而連滾帶爬的跟着朵娜出了帳篷。那朵娜一邊引領着他一邊氣道,“還說什麽北疆最好的大夫,你們辰國人可真是會誇大其詞!”
“是是……”那大夫應着,可心裏卻有諸多的不滿。這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的,他隻是北疆的一個小小大夫,怎麽就證明他辰國就沒有更好的大夫了?大夫這般想着,開始有些後悔剛才随意推薦了一個陌生人。那個女人的底細他也不清楚,當時隻是在情急之下想找個人擋一擋,于是就想到了那個初進城就惹了不少大夫的女人。
現在想想,她要是也不會,豈不是丢了衆多大夫的臉?
出了營地之後,朵娜冷聲道,“好了,到了這邊就安全了,你自行回去吧。回去之後記得什麽都不要講,否則小心你自己的狗命!”
“是。”大夫躬了一下腰便慌忙逃離了,這個地方,他真的是一刻都不想繼續待着。等着大夫走遠了,朵娜便也就準備先回去了。
然,朵娜才剛剛轉身,卻被後面的來人吓了一大跳。
“祭祀大人?!”朵娜後退了一下,驚疑未定的瞪着庫爾班。
庫爾班勾唇一笑,看着走遠的大夫,說道,“看來公主是不信我庫爾班的醫術,這才在外面又找了一個大夫啊……”說着,他搖了搖頭,一臉的無奈。
朵娜冷哼了一聲,譏诮道,“祭祀大人日理萬機,整天都不見人,公主這是怕打擾到了祭祀大人,這才麻煩到去北疆請了個大夫過來。”
“是嗎?”庫爾班揚了一下眉頭,輕笑出聲,“不過不重要了,既然公主已經找了外頭的大夫,想必那大夫也已經幫忙醫治好了吧?”
“能不能醫治好,祭祀大人不是比誰都清楚嗎?”
“我?我怎會清楚?”庫爾班轉身,往前走了幾步,複又停了下來,“對了,告訴公主,不用費那麽多的心思去醫治了。我已經告訴可汗,隻要辰國還不知道南宮瑜已死,我們的戰馬,依舊可以踏進辰國的領土。”說罷,庫爾班仰起頭,趾高氣昂的離去了。
朵娜在後面呸了一聲,罵道,“什麽東西,神氣什麽啊?!自己都是辰國人,誰信你真的能真心實意的爲我西蠻辦事?!”朵娜罵完之後,再也不敢耽擱,轉而立馬回了公主的帳篷之内。
才踏入進去,她就看到了滿地的花瓶碎片。她皺了皺眉,繞過那些碎片,來到了阿薩公主跟前。
“公主,我們要不要……”
“朵娜,那庫爾班竟然敢下毒,而我之前卻一直在用他給我的毒藥塗在南宮瑜的身上。怎麽辦?那大夫說毒液已經滲入血液,沒得救了……”說完,阿薩公主便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朵娜蹲下身子,寬慰道,“公主,既然事已至此,不如我們就死馬當活馬醫,将,将那個江湖郎中請來吧……”
朵娜這般說,無疑會觸怒阿薩公主。雖然因爲南宮瑜的緣故,阿薩公主已經不再那麽讨厭辰國人。但是,辰國地域廣闊,人多混雜。是以,這中間但凡有什麽樣的人摻雜進去,也是極爲正常的。
朵娜說完,毫無意外的讓阿薩公主越發的有些癫狂,“那個大夫都已經沒有辦法了,你如今竟然還要我随便找個江湖郎中,要是她把他治死了怎麽辦?!”
“可是公主如今還有别的辦法嗎?不嘗試一下,難道公主打算拖着他前往别的地方去治病嗎?還是說,公主甯願看着他就這樣死去,也不願再找人嘗試下嗎?”
阿薩公主哭的梨花帶雨,這還是她第一次爲一個男人這樣哭。以前她看見别的姑娘哭的這樣傷心的時候,還會嗤之以鼻,認爲她們将感情看得太過重了。可誰知道,當自己也遇到一個真正喜歡的人時,所有的情緒,都是那麽的難以控制。
不過,朵娜的話也警醒了她。雖然江湖郎中不可信,但現在已經走投無路,她還不如把所有的人都試一遍,也許就有用了呢?她就不信,南宮瑜會就此死在這邊!阿薩公主咬唇,擡起手用袖子狠狠的擦了一下咽了。
“朵娜,你明日将那個人帶來吧。這件事不能再耽擱了,你說得對,不管怎樣,我都不能看着他就這樣死去。我還沒嫁給他呢,他怎能就這樣死了?作爲奴隸,沒有主人的吩咐,他連倒下的資格都沒有!”朵娜輕笑一聲,不由長吐了一口氣。
“公主能這樣想,朵娜就放心了。”她頓了一下,接而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般,複又說道,“公主,我方才在送那個大夫離開的路上,碰到了祭祀大人。”
“庫爾班?”
“嗯。他已經知道了我們在外另外請大夫的事情了。而且,他還和可汗說了,南宮瑜就算死了,隻要不将事情說出去,一樣可以利用他将戰馬踏進辰國的領土。”
“這個庫爾班,真是太可惡了。如今他仗着父汗相信他,爲虎作伥,現在連本公主都騙了。不行,等這件事過後,我一定要勸說父汗,将庫爾班這個人盡快的趕出我西蠻。”
“公主打算怎麽做?”
“怎麽做?”這句話,着實把阿薩公主給問住了,她自小就不太懂這些,若要問她究竟該怎麽辦,她還真不知道。于是,她擺了擺手,氣悶道,“不管了,我們當務之急就是先把南宮瑜給救了才行。”
“我知道了。”朵娜應下,就命人進來,将南宮瑜又搬離了公主的帳篷。爲了保證南宮瑜的安全,阿薩公主思來想去,當夜又派了心腹去日夜守着南宮瑜。依照庫爾班之言,父汗也已經将南宮瑜視爲了棄子,是以,她不得不防。但這個防範都隻是暫時的,爲了南宮瑜,她還得想好更全的方法。
……
第二日,朵娜幾乎是天還沒亮就起來去了萬福客棧拜訪大夫口中所說的那位江湖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