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瑜垂着頭,沒有回答她。阿薩公主也不是很在意,她笑了笑,繼續說道,“隻要你娶了本公主,本公主就放了你,而且還會請求父汗親自前往辰國去商讨和親的事情。”
話音落下,她終于看到了南宮瑜微微擡起了頭。阿薩公主笑眯眯的看着他,以爲他會開口答應。結果,她沒想到的是,他隻輕飄飄的落下了一句,說道,“我已經有未婚妻了。”
她眉頭一蹙,有些不悅,“你們辰國的男人不是都三妻四妾嗎?你納她爲妾,我爲正房,我不會在意的。”她這樣說着,倒顯得她很溫婉大方一樣。因爲她聽說,辰國曆來都是三妻四妾,這是正常的事情。而且高位者,更有甚之。不過,她抿唇,複又說道,“雖然我不在意,但你除了那個小妾還有我,就不能再有其他的女人了,否則我會生氣的。”
“呵……”他盯着她,初來清澈的目光已經變的有些渾濁,“我的意思是,我這一生,隻她一個女人,不想再娶别的女人了!”
明明已經受傷道虛弱不堪的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卻铿锵有力。阿薩公主險些以爲自己耳朵聽茬了,她惱怒的站起來,手裏拿着鞭子,罵道,“你這個奴隸,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信不信本公主現在就将你打死?!”阿薩公主隻是想吓吓他,讓他害怕。然,他迎上她的目光時,沒有絲毫的畏懼。
……
阿薩公主原以爲,自己往後的日子裏,就是選個草原最強壯的男兒嫁了。直至遇到南宮瑜,她才發覺她要的,并不隻是那麽多。哪怕他有多不喜歡自己,哪怕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告誡自己搖忘掉他,隻能把他當做一個奴隸。可每每靠近關押他的帳篷時,她還是控住不住自己,到最後,她甚至在夢裏都能見到他。
如癡如狂,獨自飲醉……
……
回憶收起,阿薩公主将手移到南宮瑜的手邊,而後執起了他的手。他的手已經布滿傷痕,看起來很是猙獰。也是在這時,阿薩公主才發現,過往的那些日子裏,她打他打的實在是有些重了。如果不是因爲這樣,他也不會躺在這裏,一副将死的模樣。
“南宮瑜,你說,本公主有什麽不好的。本公主雖然打你,但是,隻要你答應本公主,随了本公主的心願。那本公主一定會待你好上千倍百倍的……”
可是,昏睡中的他依舊一動不動。阿薩公主站起身來,心裏說不出的難過。第一次,她喜歡上了一個男人,第一次她因爲一個男人而覺得有些傷心難過。但這個男人的心中,半點都沒有她的位置。
她走出帳篷,晚風迎面而來,有些刺骨。須臾,夜空中飄落下了些許的鵝毛細雪。阿薩公主凄笑一聲,喃喃道,“難道,我當真要放他離開嗎?”
朵娜正守在門外,聽到阿薩公主的這句話,驚疑道,“公主是說要放那個人離開嗎?”
阿薩公主一愣,接而胡亂說道,“我什麽時候說過了?父汗費盡心思才将他抓來的,我怎麽會放他離開?”說着,阿薩公主擡起腳,快步往前走着。朵娜撇了一下嘴唇,連忙跟了上去。
其實,到底要不要放南宮瑜離開,阿薩公主自己也拿不定主意。若是真放他離開的話,往後沒有他的日子裏,她當真還能熬得過去嗎?還有,父汗,又真的能放過他嗎?聽父汗的意思,是要利用南宮瑜将戰馬踏入辰國。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南宮瑜必定兇多吉少。盡管他現在還活着,可誰能保證父汗明日不會改變了心思。
阿薩公主想來想去,猶自覺得不安心。庫爾班這個人心思太重,且經常妖言惑衆,把父汗騙的團團轉的。這次的事情,他肯定從旁遊說的不少。否則依照父汗那樣疼愛她,又怎會舍得去騙她?
回到自己的帳篷之後,阿薩就坐在了梳妝台前。她歪着頭想了一會兒,說道,“朵娜,你明日上街道上,請個郎中回來。”
朵娜不由一怔,“公主是要替那個人治病嗎?”
阿薩公主咬唇點了點頭,“我不信庫爾班,雖然他在我們西蠻中,已經可以說是醫術最高明的人。但是,庫爾班這個人自視過高,經常不把人放在眼裏。而且依他的意思,父汗已經不打算留下南宮瑜了。如此,我就更不能相信庫爾班能盡心盡力的去救他。”
“公主,你這麽說沒錯。但是這辰國之人大多不喜我們西蠻,雖然近些日子來,他們不敢對我們怎樣,可一旦入了城,那些人看見我們就像看見了瘟疫一樣。”
“那你就找件衣服,扮做他們的樣子。再不濟,綁也要将他們綁過來。反正南宮瑜不能死,他要是死了,本公主也不想活了!”
“呸呸呸。”朵娜被阿薩公主的這句話吓了一大跳,她跺了一下腳,着急道,“公主,您怎麽遇上他之後就失了心了?以前您不是自己都說辰國的那套男女之事很是矯情嗎?還說咱們西蠻最是豪邁想得開,從來不會因爲一個人而傷心難過。現如今公主怎能因爲一個外人而說出這樣的話來?”
“外人?朵娜,就連你也覺得我不該喜歡他嗎?”
朵娜又是一怔,不說話了。現在,她已經有些看不明白阿薩公主了,自然的,她也就不敢随意發表自己的想法。阿薩公主對人對事,向來理智聰明,哪裏像現在這般,迷上了一個男人不說,還問了一個她也不懂得回答的話。
須臾,她隻聽阿薩公主繼續說道,“我也覺得自己失了心,放了瘋。我原先還嘲笑過辰國人,可誰曾想,我自己就愛上了辰國人,還不可自拔的掀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