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隻是暫時收留了,但是,後來的她們,留在收容所裏,有了一頓飽飯,還有一些暖和的衣服。之後,在知道她明玉已經是卿元閣的暗衛時,她選擇了信任和原諒。
欺瞞于不忠是大忌,可在那樣的情況下,明玉自以爲,蘇瑾對她是極爲寬容的。再者,她早已經在蘇瑜面前發過誓,誓死追随并且保護蘇瑾。如此,她又怎能食言?
明玉擡了一下眼眸,看着明歌說道,“明歌,你不是一直想跟着王爺嗎?前面下車後,你便前往北疆吧。至于我,我想跟着小姐。”
“……”明歌輕咬了一下下唇,臉色有些不好。“你可知,王爺才是我們真正的主人?”
“那你也應該知道,我早已經發過誓,這一生,都追随小姐。”
“……”
“但是你不一樣,你的主子,一直都是王爺。”
“……”明歌的睫毛忍不住輕顫了一下。她和明玉在一起多年,情同姐妹,這還是第一次,她提出了分道揚镳。她嘴唇上揚,輕“呵”了一聲說道,“明歌現在隻想知道,小姐對王爺可還有情?”
蘇瑾撇過臉,問道,“這重要嗎?”
“自然重要!王爺這次到北疆,半個月之久,未傳一封信到京州。小姐這般聰明,應該知道這意味着什麽!”
“意味什麽?”明歌看到,蘇瑾微微擡起了眼皮,眼底之下,竟是連一絲的情緒都沒有。以往,她看到南宮瑜那樣癡心對待蘇瑾時,總以爲她們會伉俪情深,白頭偕老。可是現在看她的眼睛,明歌都要爲南宮瑜大呼不值。
他一點消息都沒有,小姐她,竟然一點也不關心!
轉眸,明歌對着明玉咬牙說道,“明玉,你該知道,王爺一直對小姐一往情深,如今且不說王爺在北疆究竟遭遇了什麽。就說最近發生的事情,一次是馮家案件,再者就是太後的事情,如果王爺知道了這件事,你覺得王爺一定就會原諒小姐嗎?”
明玉越聽,臉色越有些難看。
“我隻知道,我現在願意跟随的是小姐。倒是你,明歌,爲何偏偏對這件事有如此的偏見,你明明知道,這件事都是皇後引起,和小姐一點關系也沒有。”
“我就是因爲知道所以先前才沒向王爺彙報這件事,但是,如今關乎的誰是主子的問題,在這個問題上,難道我有錯嗎?”
馬車裏,兩人越吵越大聲,春雪望着兩人,情緒慢慢變得有些不好。她護在蘇瑾跟前,氣呼呼的說道,“明歌,當年你病倒在街頭的時候,是小姐将你帶到了收容處替你治病。現如今,你隻記得王爺的好,卻不記得小姐的好。像你這種忘恩負義的人,小姐才不稀罕!”說罷,春雪拉了一下明玉,将她拉到了自己身邊,大有拉幫結派的感覺。
明歌被氣的臉色通紅,她隻是爲王爺抱不平,且覺得王爺才是真正的主子罷了,怎麽就成了忘恩負義?她直起身子,臉蹦的很緊,“先前在卿元閣的時候,我救過小姐的性命。說起來,當年小姐替我治病的事情,在那個時候也已經還了。”說到這邊,她頓了頓,抿唇繼續說道,“既然明玉想留在小姐什麽,我也不說什麽。明歌就此下車,前往北疆。”話落,明歌當真躍身而起,飛出了馬車。轉眼之間,明歌就已經消失在了樹林之中。
見狀,春雪氣的兩手叉腰,“這明歌也真是的,說的都是什麽話啊,真是氣死我了,我先前還以爲她很好呢!”
“她想追随自己的主子是對的,她沒有錯。”春雪一噎,随即撇了撇嘴,有些不滿。“明玉,你可想好了,如今當真要跟着我這個已經一無是處的小姐?”
明玉點了點頭,眸光堅定,“明玉早就做好決定了,此生都隻會跟着小姐。”
蘇瑾勾了勾唇,不再說話了。既然明玉願意跟着,那便讓她跟着吧。隻是……
她閉眸,想起明歌方才說的那些話,心裏有些澀然。明歌說得對,南宮瑜自京州到北疆之後,一直沒有傳來任何一封信,唯一有的一封,還是給她蘇瑾的。但是,他隻給自己寫了一封,卻沒有給皇上上報消息,這于理不通。而且,自南宮瑜離開以後,她一直都心神不甯,還曾夢見他出了事。
那時候,她以爲自己是聽了太後講的故事而做的夢。可是如今細想起來,她越來越有些不安。如果,他到了那邊真出了事,又該怎麽辦?
蘇瑾在心裏譏笑一聲,又覺得自己擔心的有些多了,既然打算不與南宮家又太多的瓜葛,她還關心他那麽多幹什麽?不管他是不是另一個世界過來的人,在這個世界裏,他就是南宮瑜,他就有可能是未來的儲君。
如果她蘇瑾再與他又太多的牽扯的話,那隻會讓她與皇室越來越牽扯不清……
……
随着馬車的颠簸,加之蘇瑾真的有些累了,不多會兒,蘇瑾就累的睡着了。直到夜裏,馬車停在了一個偏僻的小客棧面前時,蘇瑾才被春雪叫醒了。
她跳下馬車,看到所有人都在等着她一人。蘇婉月瞪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道,“這一路大家都累的夠嗆,她倒好,竟然還能睡的這麽舒服,下車時還要所有人都等着她一個人!”
春雪白了她一眼,罵道,“二小姐要是不爽快也可以回馬車裏躺着,用不着站在這邊說着難聽的話還擺着一副難看的臉色。”
蘇婉月臉一紅,氣的身子發顫,“春雪,你一個……”她看了蘇瑾一眼,咬牙,兩手握緊了拳頭,“你一個奴婢,有你說話的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