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坤喟歎了一聲說道,“這件事我也不好說什麽,璟王爺才離開京州沒多久,這京州的天一天又一天的變。私心而言,馮家的事件我是希望皇後伏法,但是,這關乎到你和南宮瑜,所以我這才選擇不去插手。”
“多謝。”蘇瑾扯了一下嘴唇,複又說道,“這次的事情,勞煩何老您了。”說着,何坤看到蘇瑾從懷中拿出一粒藥丸吞了下去。蓦兒,蘇瑾的眉頭微蹙,接而便吐了一口鮮血出來。原本紅潤的臉蛋,轉眼之間變的有些蒼白。
“這藥性烈的很,你自己要小心注意些。”
“放心吧,我有分寸。”蘇瑾擦了擦嘴唇,轉而倒在了床上,閉上了雙眼。須臾,房門很快的就被打開了,還在門外等候的蘇毅見何坤出來連忙就迎了上去,着急道,“何老,怎麽樣,瑾兒她……”
何坤歎了一聲,随即搖了搖頭。
“何老,你這搖頭是什麽意思?”
“她的症狀與這幾日京州城所發生的瘟疫一樣,就連脈搏亦是。”
聞言,蘇毅的臉色頓時變的發白。身後,蘇婉月的眸光裏頓時劃過了一絲喜悅,她難掩激動的心情,問道,“這麽說來,我阿姐就要死了?”話音落下,她又頓時覺得自己話說的錯了。轉眸時,她果真見到蘇毅投來了痛心疾首的表情。她微微頓了一下,身子往後一瑟縮,再也不敢說話了。
何坤晲了一眼蘇婉月,譏诮道,“不好說,明歌說瑾丫頭會如此是因爲中毒,而且我還發現了瑾丫頭枕頭邊放着一個藥瓶。我拿出來查看過了,那藥的成分複雜,但其中兩味藥,分别是地蛇和黑參。這兩味藥雖然是劇毒,卻不會立馬要人的性命。中了地蛇的人會有發燒,舌頭酸麻,腹瀉等症狀,一直持續四五天,之後就會虛脫而死。黑參是長在冰山上三尺一下的東西,這東西極爲難得,它既可以救人性命,卻也能要人性命。若是服用适量它不僅能讓人延年益壽,而且還能固體培元。但是,若是一不小心使用過多了,卻是能讓你在第二天的時候迅速死去。”
蘇毅越聽身體越顫抖的有些厲害,他不由抓住何坤的手,顫着聲音問道,“你這般說的話,那瑾兒她……她豈不是是無藥可醫了?”
“并非如此,”他輕輕的拍了拍蘇毅的手背,安撫道,“若她真是因爲這瓶藥而導緻現在這幅狀況,那我回去隻要研究好了這瓶藥,瑾丫頭就一定還有救。”
聽罷,蘇毅那緊揪着的心終于松落了一些。
“那就好。”
何坤抱拳,随即拿着藥瓶直奔自己的小院。何坤離開後,蘇毅便進了房,蘇婉月緊随而後,才踏進屋裏,就有一股濃重的味道撲鼻而來。她用手扇了扇,就看見蘇瑾躺倒在床上,臉色異常的蒼白。她勾了勾唇,右手忍不住抓緊了冬月的手掌,疼的冬月隻咬牙。
春雪擰濕了毛巾準備給蘇瑾擦擦臉時,蘇毅就急忙拿了過來,親自爲蘇瑾擦拭着,邊擦的時候還邊說道,“阿爹這一生活到這個歲數已經沒有什麽需求了,隻希望你和婉月都能好好的,平平安安的。”說完,她眼眶一陣濕熱,眼淚便掉落了下來。
蘇瑾本就是假昏睡之中,此時手背上滴落下來一滴濕熱的眼淚,她不禁心口一緊,有些難受。因爲皇後的事情,她卻是連自己的阿爹都隐瞞着。他年邁已高,上次又被蘇婉月的無心之舉弄傷了腦袋,此後就落下了病根。因此,此時此刻,蘇瑾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阿爹難過。但是,她卻不得不忍住。
蘇婉月輕咳了兩聲,說道,“阿爹,夜深了,您早點休息,阿姐這邊相信會沒事的。”
然而,話音落下,蘇毅卻是紋絲不動。“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要看着她,你阿姐現在這副模樣,我哪能睡得着。”
蘇婉月咬牙,動了動嘴唇,還想說些什麽,可身邊的冬月已經捏了捏她的手掌,提醒她不要再繼續說下去。蘇婉月心裏輕哼了一聲,忍着心中的不快說道,“那我讓管家多派幾個人過來照顧阿姐,阿爹等會累了就早些休息,阿姐這邊,總歸是有下人照顧的。”
“下去吧。”蘇毅落下一句,心裏有些難過。他膝下就隻有兩個女兒,在之前他對兩個女兒投入的感情雖有些不平等了些,但現在蘇婉月的漠不關心還是讓他心裏一陣觸痛。蘇婉月出去了之後,蘇毅摸了摸她的臉頰說道,“瑾兒啊,你阿爹這一生何其失敗。你娘親生性善良,溫柔賢惠,我也曾許諾過你阿娘一生隻她一個妻子,可我……可我後面失了信。我原以爲我對你和婉月是一樣疼愛,可是,在婉月眼裏,恐怕我這個阿爹一直不夠稱職吧……說到底,是阿爹對不起你們,若不是阿爹,婉月也不會這樣對待你這個阿姐。”
說着,蘇瑾聽到蘇毅又輕輕的落下了沉重的一歎,蘇瑾的左手,忍不住抓住了被子。
這件事,怎能怪到阿爹的頭上?蘇婉月會很她蘇瑾,僅是因爲她蘇婉月自以爲自己搶了她的九王爺。但事實上,蘇瑾隻是不願意蘇婉月遭受到南宮翎的欺騙罷了。而隻是因爲如此,蘇婉月從此就記恨上了她蘇瑾,犯蠢的愛上了一個不能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