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太後一句話落下,安甯頓時扁着嘴唇,蹲在太後身側撒嬌了起來。“皇祖母,我可是您孫女,您這麽疼蘇瑾,孫女可就要嫉妒了……”
太後朗聲笑着,那已經皺的幹煸的手輕輕的拍打着安甯的後背。蘇瑾盛了一碗粥,端到太後面前,借機說道,“皇祖母,公主這幾日心情不好,我尋思着她也喜歡一起和我幫忙着給那些流民和貧民發放糧食,所以我想讓她這些日子多出去看看。一來,也算是深入普通老百姓中,二來,也當是散散心了。”
太後不由皺眉,“安甯隻是一時心血來潮罷了,不過兩天,她就沒了興緻。”言下之意是不願意蘇瑾将她帶出去了。
安甯不禁有些着急,“皇祖母,安甯不是心血來潮,安甯當真想跟着蘇瑾一起做點事!這些日子待在櫻花殿裏面可把我悶壞了,再這麽下去,我恐怕就要病了。先前蘇瑾也說了,人不能一直待在一個地方的。皇祖母的病可是蘇瑾治好的,她的話,皇祖母不會不相信吧?”
得,又把難題丢給她蘇瑾了。
蘇瑾無奈點頭,“皇祖母,您放心,瑾兒會保證公主的安全的。”
太後依舊有些猶豫,明明安甯前幾日的時候對蘇瑾還頗有微詞,怎麽一夜之間,兩人就達成一緻了?且不說這些,就說安甯的性子,哪裏真的會想幫忙?到時候沒幫倒忙就很不錯了。
見太後猶豫不決,蘇瑾又說道,“皇祖母若是不放心的話,再派些人跟在身邊保護就是了。”
太後喟歎了一聲道,“哀家倒不是不放心,隻是安甯的這性子,哀家怕到時候給你添麻煩了。”
“不會的,皇祖母。”在宮内是在有些憋壞的安甯,非常期望自己能好好的出去瘋一次。不過,這話當然不能告訴皇祖母。“安甯保證,跟着瑾兒姐之後,一定規規矩矩,絕不闖禍,絕不惹麻煩,絕不……”
“罷了罷了,哀家同意你了。”最終,太後還是拗不過安甯,同意她可以時刻出宮。安甯咧嘴,殷勤的來到太後身後給她捶起了後背。
陪着太後用完了早膳後,安甯和蘇瑾又随同太後去禦花園散步。這些日子事情發生的太多,又太突然,太後已經很久沒有像今天這樣出來散步了。特别還是跟蘇瑾和安甯一起。這兩個,一個是她疼愛的未來兒媳婦,一個是她的孫女,都是她的心肝寶貝。今日能陪着她一同散步,加之天氣好,太後的心情也格外的明朗。
禦花園的小道上,都是用卵石鋪成的,走在上面,哪怕是個隔着鞋面,依舊能感覺自己的腳闆像是被按摩了一樣,格外的舒服。
而且,在秋末裏,涼風習習,在這樣的小道上散步,更是惬意。末,她們走的久了,蘇瑾發現太後已經有些累了,便建議道,“皇祖母,我們到涼亭休息一會兒吧。”
太後也沒拒絕,答應了。她年紀已大,已經不能像年輕的時候,那樣的能走路。蘇瑾和安甯扶着太後繞過假山,卻聽得一道聲音傳來,“皇後今日真是好興緻,竟然能到禦花園來散步?”
話落,皇後的聲音也随之響起,“本宮近日偶感風寒,今天身子才舒服了些,自然是要多出來走走了。”
蘇瑾心裏歎息一聲,覺得今日有些倒黴。早上的時候,蘇婉月才到她那兒鬧了一番。到了現在,她又碰到了德妃和皇後。這如今的這兩個人,她都不想碰見。原因是,德妃曾經誘她去了她的宮殿,還讓太子對她做那種事情,兩人可以說是死對頭了。至于皇後,她雖是她的姑姑,但因爲南宮瑜的緣故,蘇瑾的心裏到底是有些怨着皇後的。在不久以後,蘇瑾是要嫁給南宮瑜的,皇後的這一番作爲,讓她愧對南宮瑜,也讓她左右徘徊,不知該如何是好。
後來,在明歌準備傳信告訴南宮瑜奸細已經抓到的時候,她還特意交代了明歌先不要說幕後主使者是誰。因爲她,還隐約的有些害怕,害怕因爲這件事,她和南宮瑜的關系遭到了破壞。
想想還真的有些諷刺,先前是她上趕着和南宮瑜簽訂了協議,現在,又是她害怕自己以後沒法面對南宮瑜。
太後往前幾步,已經繞過了假山。禁足才剛結束的德妃,此時面色看起來有些憔悴,但面對皇後時,卻是一如既往的趾高氣昂。兩人先後見到太後時都是愣了一下,緊接着,兩人又連忙屈膝,就要福身請禮。
太後微微擡起手,說道,“免了,既然都在這邊,就陪着哀家到涼亭那坐會吧。”
“是。”
“是。”兩人一同應了一聲,又不約而同的看了蘇瑾和安甯一眼。她們也很驚訝,安甯不是因爲南宮瑜的事情讨厭蘇瑾嗎?怎麽現在還能走在一起?
來到涼亭,兩人緩緩坐下,各懷心思,如坐針氈。最終,還是蘇瑾率先打破了沉寂,“皇祖母出來走了一會兒,可是覺得舒服些?”
太後抿唇笑道,“與你們二人一起散散步,哀家心裏高興,這心裏高興,就覺得哪裏都舒服。”
說完,她們三人笑了起來,德妃和皇後也隻能跟着笑着。皇後晲了蘇瑾一眼,忽而說道,“說起來,本宮聽說瑾兒今日又在給京州的一些流民發放糧食了。”
蘇瑾莞爾,象征性的笑了笑。先前,她不想與皇後太過經常接觸,是害怕她老是在自己面前說起南宮裕豐。如今,她卻是不知道該如何與皇後相處。
馮家的事情,到底讓她心裏充滿了介懷。
德妃用手帕掩着嘴唇,輕輕的咳了一聲,略顯不自在。在這些人當中,她如今的日子最不得意。太子被軟禁着沒放出來,她沒法探望,更不能過問,完全不知道太子現在究竟怎樣了。如今還憑空冒出了個南宮瑜,着實讓她有些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