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也知道,就算是跟虞朝暮有深仇大恨,都不該這個時候動手啊。
好歹過了橋再解決私人恩怨,是不是?
周元根本就沒有知會過任何人,突然就這麽動手了,給了所有人一個始料不及。
趙波光要是知道周元會來這麽一招,就是死,也得把周元給攔下來。
然而現在說什麽都晚了,周元死了,撇下一大堆的爛攤子給趙波光,如今妹妹生死未蔔,趙波光都不知該從何處開始收拾殘局。
洪水猛獸一波波的來,橋造到一半,突然管造橋的重寒煜撂挑子不幹了,負責整支隊伍安全的虞朝暮被周元下了毒,性命堪憂。
重寒煜放話威脅趙波光,要萬詩蕾這個大木系異能者,生不如死。
還有楊陽一堆狼崽子,手裏拿着刀,等着屠盡周元隊伍裏的人。
趙波光感覺周元留下的這殘局,太難收拾了。
房車外鬧哄哄的,房車裏,重寒煜給虞朝暮清完了最後一點餘毒。
他将虞朝暮放在床上,看着她露出雙肩,雙手扣住衣服,捂住胸口的模樣,重寒煜便是放松一笑,道:
“還有心思害羞,看樣子已經沒有什麽事了。”
“謝謝,又欠你一命。”
虞朝暮紅着臉,精神狀态還算不錯,證明身體裏的餘毒,被重寒煜清得幹幹淨淨的。
又見重寒煜拿出一個創可貼來,她微微側頭,讓他将那個創可貼貼在了她的脖子傷口上。
等他貼好了創可貼,虞朝暮便要拉上衣服,雙手卻被重寒煜握住,他低頭,有些疲憊的将額頭貼上虞朝暮的肩胛,低聲道:
“我們離開這裏吧,找一個隻有我和你的地方,不管那些人了,随他們死活,管他們過不過得了河,我帶你走,這輩子,我護着你,你跟着我,我們誰都不要了。”
虞朝暮笑得肩頭微顫,伸手,抱住重寒煜的腦袋,問道:
“你這話,比我更像個魔修。”
貼着她肩胛的重寒煜,猛的擡起頭來,眼神認真的看着虞朝暮,沉聲道:
“你看看周元,明知是在過河的關鍵時刻,他想殺你就殺你,他想過那幾千幸存者了嗎?你再看看外頭那些幸存者,他們擔心過你半分嗎?沒有,朝暮,這些人不值得,懂嗎?不值得。”
“可我也不是爲了他們在殺伐啊。”
虞朝暮勾着重寒煜的脖子,眼神迷離的笑着,
“我在修我的道,從不爲任何人殺伐,你不讓我護,我便不護,我自去殺河裏的怪,那些人被吃了,我也不管,我隻修我自己的魔。”
她修的是魔,魔本随心,主殺伐,這裏也是殺,那裏也是殺,從不爲任何人任何事勉強自己,她要的是自己增強實力,與旁人何幹?
她愛護就護,不愛護就不護,護與不護,她高興就好,随心所欲,自由自在,這是她的魔,這是她的道。
僅此而已。
重寒煜不再說話了,他懂她的意思,修她的魔,一切都隻是順手而已。
他緊抿着唇,輕輕的撫摸着虞朝暮肩頭一塊很明顯的傷痕,他和她的衣裳是修真位面出産的衣服,所以從水裏出來,自動就幹了。
這些衣服本就不是凡品,能擋子彈防暴擊的。
尤其是虞朝暮身上的琉璃神魔甲,各種功效疊加,甚至還有撞擊反彈的作用。
然,即便她一身極品裝備,身體還是遍體鱗傷,可見這一次次的橫沖直撞,是有多兇險。
沒有人會知道,她的甲衣,本就沉重不堪,脫下甲衣的虞朝暮,其實也隻是比普通姑娘的身體素質好上那麽一點點,甚至,有可能還不如身爲異能者的萬詩蕾身體素質好。
這一路堅持下來,她看起來比任何人都要堅強,實則,憑的全是她不屈的心性,與堅毅的韌性。
他們以爲她天生耐摔耐打?不,不是這樣的,她的身體素質,其實比起很多人,都要脆弱得多。
重寒煜紅着眼眶,低聲,緩緩道:
“朝暮,我疼你。”
這一路,沒人疼她,無所謂,她不需要别人疼,有他一人疼,夠了。
虞朝暮不是很在意的笑了一聲,偏頭,拉高了一些被重寒煜褪到了腰間的衣服,道:
“我這身上青一塊紅一塊的,别看了,再看下去,你該哭了。”
重寒煜握着她的手,不讓她把衣服拉上去,他喜歡看她,隻是,他中了毒,有些精神不濟,什麽也做不了。
他有些微涼的唇,湊到她的耳際低聲歎道:
“我有些冷。”
虞朝暮便是急忙将他推開,起身來,拉好了身上的衣服,給重寒煜蓋上了被子,有些慌張道:
“爲什麽突然覺得冷了?你也中毒了嗎?”
“嗯,不礙事,一會兒就自行淨化幹淨了。”
重寒煜沒有逞強,他的确是在給虞朝暮吸du的過程中,中了點餘毒,不過他學了《淨化術》,跟虞朝暮《洗髓經》功效差不多,隻是不需要打坐,在活動的過程中,那些毒可自行消退。
說着,重寒煜拉開了一些被子,邀請虞朝暮,聲線沙啞道:
“河面被我封了,随外頭的人折騰去,你來陪我睡會兒。”
他不想管外頭的人了,要不是虞朝暮看見怪就條件反射的往前沖,他連河面都不想封。
那些變異水生物隻要不強行沖破水面,自在水下活動即可。
至于撞不撞橋柱子的,那麽多人都是吃幹飯的?不知道自己想辦法?全依賴别人怎麽行?
虞朝暮見重寒煜一臉疲憊的模樣,她的心中軟得是一塌糊塗,聽話的鑽進了被子,就躺在了重寒煜的身邊。
他在被子裏,伸手來抱她,她也順着他。
重寒煜閉着眼睛笑,房車外頭吵架的聲音,隐約傳入了房車裏,他的手圈着她的腰,歎了口氣道:
“太鬧騰了,真是讓人一刻不能消停。”
“你睡吧,外面的事情我去處理,你不要管了。”
虞朝暮伸手拍了拍重寒煜的手臂,見他閉着眼睛“嗯”了一聲,都沒什麽精神了,看樣子是要睡着了,便是直起脖子,親了一下他的鼻尖,悄聲道:
“重寒煜,忘了跟你說,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