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在末世來臨初期,如果能報上特種兵的大腿,不知會有多少便宜呢。
“你還不回去,在這裏做什麽?”
重寒煜終于開口了,聲音嚴肅,有着一股陌生的意味,他跟她這個從未在重家生活過的重家妹妹,壓根兒一點都不熟,兩人都快幾年沒說過話了。
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見面。
然後又一想,今天好像是重潤雨的生日,于是重寒煜的那凍死人的口吻,緩了緩,又問:
“你找我什麽事?”
虞朝暮還是一臉的懵,她…她其實就想看個救護車,沒料到自己一個17歲的高中生,會跟一個特種兵認識。
現下是要怎麽反應呢?裝作失憶行不行?這個梗也太老套了,裝作很熟?
應該是熟人吧。
虞朝暮一瞬間,就沖重寒煜笑了,笑靥如花的那種笑,
“哦,我,我堵車,剛好看見你受傷了,你沒事吧?”
然後,虞朝暮的眼睛,朝着重寒煜的手掌上望過去,啧啧,這是被喪屍一口咬到了手掌?可憐的兵哥哥,百分之八十九十的可能性會變成喪屍。
看她的口吻,關心得恰到好處,看她的笑容,不遠不近,不親不疏,不管特種兵哥哥是她的誰,都一點兒不突兀。
對方卻是一臉審視的,垂目看着虞朝暮,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仿佛不能理解,虞朝暮的這份熟絡是從哪兒來的?
他們根本一點兒都不熟,雖然名爲兄妹,僅有的聯系,也不過每年的一張全家福而已,那還是重潤露每年過生日的時候,重羅趁他休假回家,強烈要求一家人拍的。
那些張全家福,是重寒煜身邊,唯一的私人物品,所以他的戰友們,都認識重潤雨長什麽樣兒。
之前重潤雨,就算是在自家小區裏,跟重寒煜同乘一個電梯,都裝作互不認識,在家裏跟在外頭表現得一個模樣兒,壓根兒就沒當他是個親人。
當然,重潤雨也不怎麽回重羅那邊兒,一個月頂多去個一兩次,重寒煜這幾年更是在部隊,鮮少放假,能不回家,就絕不回家。
這次要不是因爲湘城有緊急任務,他還不一定會進湘城。
他跟重潤雨,對重羅和王美麗現在重組的這個家庭,都缺乏一種最根本的認同感,好像重羅、王美麗、重潤露,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而重寒煜和重潤雨,不過是雙方父母各自附帶的拖油瓶而已。
于是重寒煜這個審視且疑惑的表情,讓虞朝暮低下了頭,莫非他倆一點兒都不熟?
一瞬間,虞朝暮有些唾棄她自己,推斷錯誤,這個特種兵哥哥,跟她真的不熟。
虞朝暮剛要裝作路人,轉身離開,又聽得對面的特種兵哥哥,對她低聲說道:
“路疏通了,趕緊回去吧。”
然後,頓了頓,重寒煜還是笨拙的說道:
“生日快樂!”
他低頭看她,17歲的小姑娘,充滿了驚訝的擡頭,也有些陌生的看着他,仿佛也在疑惑,他爲什麽會知道她的生日。
重寒煜沒說什麽,點點頭,轉身,邁着長腿就回了隊友的隊伍裏。
他的背後,虞朝暮看了他一小會兒,然後百思不得其解的轉身,抱着心心回到了出租車上。
果然如特種兵哥哥所言,戒嚴開始取消,路一點點的通了。
這座大廈離了重羅家裏也不遠,虞朝暮和心心,也很快就到了重羅家的小區樓下。
在車上的時候,虞朝暮就給重潤露發了信息,謊稱小區保安不讓她進去,讓重潤露到門口來接她。
因爲虞朝暮根本就不知道重羅家住在哪裏,不诓一诓重潤露,虞朝暮怎麽去重羅家?
于是車子一到小區門口,虞朝暮就看見了一個十歲的小女孩兒,抱着個手機,穿着棉衣棉褲,焦急的等在寒風中了。
虞朝暮正在猜測,這個十歲小女孩兒的身份,她抱着心心下車,就見那十歲小女孩兒,撲了過來,哭道:
“姐,姐,媽媽暈倒了,爸爸送媽媽去了醫院,讓我們倆在家好好待着。”
這個就是重潤露了!
虞朝暮有些詫異,抱着心心,摟着哭個不停的重潤露,問道:
“好端端的,怎麽會突然暈倒?剛才…不是還給我發了個紅包?”
重潤露的媽,就是王美麗,王美麗剛才在x群裏,還祝福虞朝暮生日快樂呢,難不成早就覺得不舒服了?
重潤露抽抽嗒嗒的搖頭,一小孩子,完全沒什麽心機,直接道:
“早上的時候,媽媽就有些感冒了,晚上正在廚房裏準備晚飯,突然就暈了,姐,我媽媽會不會死啊?”
“不會的,放心吧!”
虞朝暮牽着重潤露的小手,沒什麽感覺的安慰着這個孩子,她也不知道王美麗會不會死,大概會,大概不是現在,大概會是在末日危機全面爆發之後。
大概什麽事都沒有,大概會進化成異能者。
然後,虞朝暮讓重潤露帶路,抱着心心往家裏走,一進電梯,虞朝暮便問道:
“哥哥呢?我是說重寒煜,他呢?你媽媽暈倒的事情,他知道嗎?”
“大哥?”
重潤露有些疑惑的擡頭,沖虞朝暮眨着眼睛,
“大哥不是在部隊嗎?我們要通知大哥嗎?”
重寒煜在部隊當兵?虞朝暮覺得這情況有點兒複雜,看樣子她千裏迢迢從開發區跑到危機重重的市内,連重寒煜的面都見不着,還抱個錘子的大腿。
電梯一層層往上行,到了頂層,“铛”一下打開來。
虞朝暮抱着心心走出電梯,左右觀察了一下環境,重家家庭優渥,雖然住的不是别墅,但卻是頂層的複式樓。
然後,她的耳朵一動,在一梯兩戶的電梯口,望向了對面3601号房。
像是有什麽野獸,在門内撓着防盜門,爪子一下一下的,細微的傳入虞朝暮的耳朵。
身後,重潤露還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上前,直接走到了3602号房,打開了指紋鎖,回頭,奇怪的看着虞朝暮,問道:
“姐姐,你站在那兒做什麽呢?快進來,我一個人在家,有點兒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