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你豬腦子你還不信,你覺得,主子真舍得拆林苑?哪一次他不是這樣?如果他真的舍得,他也不至于這般痛苦!”目光看向冷幽夜,說出來的話,卻好似在歎息什麽一般。
長在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看了一眼長雲“這事,我怎麽就沒注意到?”
“就你這腦子,這眼界,能看到什麽?注意到什麽?”長雲一臉嫌棄。最後,幹脆閉嘴,什麽都不跟他說。
而是遠遠地看着主子,深怕他出了什麽問題。
冷幽夜坐在馬車裏,漸漸冷靜了下來。自己就憑着一幅畫,怎麽就這般肯定這畫是她繡的呢?她能有如此的繡功,爲何别人就不能有?
可有一點,他十分清楚,那幅畫,一定是她繡的。别人不知道她的小習慣,他卻十分清楚。
那就是她做出來的每一樣東西上,她都會習慣性的,弄一個小小的夜來香在上面。不起眼,隻有細心的人才會發現。
不說别的,就說他穿的衣服,鞋子等等。手裏握着一方絲帕,這是一方男子的汗巾。她做給他的。
他有些粗糙的手,細細地摩挲在那朵别人可能都沒注意到的梅花上。那個人,真的是她嗎?還是說,那副畫,是她身前繡了,送予别人的?
那麽大一場火,就如長雲說的,别說是一個身懷六甲的女子了,就是一個會武功之人,也未必能逃出來?
還有那一堆白骨,他是親眼所見,還有那一塊玉,他親自送給她的,親自爲她戴上的,他是不會認錯的。
細細摩挲着哪一個小小的夜來香“璇兒,你告訴我,你真的已經不在了嗎?”聲音裏,滿是沙啞。還有一絲絲不易察覺的害怕,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麽?還是說,那副畫,真的給他如此大的希望?
無人回答他的問題,漸漸平息下來的他,掀開窗簾,朝外面喊了一聲“走吧!回府!”他知道,他們一直都在。
長在還沒回過神來,被長雲推了一把“還不走?”
“哦!哦哦!”長在歡天喜地,跑了過去,坐到了之前的位置上。長雲也坐到了另外一邊,随冷幽夜他們一起回去。
回到了夜王府,冷幽夜沒有回甯苑,也沒有去書房,更沒去前廳待着。而是直接去了林苑。
這裏的夜來香已經枯萎,可他依稀還能看到每到夏季,夜來香那蔥蔥郁郁的香味,還有那一簇簇紫色,紅色,白色相間的小花。
她跟它們一樣,看似不起眼,實則美得令人心驚。
她跟它們一樣,默默無聞,哪怕她有着天人之姿,有着萬人不及的繡技,有着他人不曾知曉的文采,有着……
可惜,最終,他辜負了她的一番心意。讓她孤零零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璇兒,那邊冷嗎?”他似在呢喃,輕輕地說了一句。
遠在千裏之外的林優璇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夫人可是着涼了?”賈大嫂趕忙拿來披風,輕輕爲林優璇穿了起來。
她輕輕搖了搖頭“無事,可能是白天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