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星下令死守城門,跟随孟湘原來的兩個副将直接慌了神,發現大部分士兵将領都聽張星的安排,也弱弱的跟在其中,沒了主見。
當骁勇公被敵軍俘虜的消息傳回京城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的事情了。
“報!邊關八百裏加急!”
正要說散朝的皇帝聽言,聲音一頓,在嘴裏拐了個彎道:“快傳!”
朝堂上衆人雖然疑惑,卻還是面色松懈,甚至有些人直接對着孟老太爺道恭喜,大家都有一種必定是捷報的預感,就連皇上也是。
可誰知道,當皇上打開信件,看清楚了上面的内容,頓時目瞪口呆,愣了半響才反應過來自己看到了什麽。
不敢置信的擡頭看向送信的士兵:“你确定這信上的内容是真實的?”
士兵沒有看過信,卻知道邊關發生的事情,白着臉道:“回皇上的話,若是信上說的是骁勇公被敵軍俘虜的事情,那就是真的,骁勇公現如今在敵軍手裏。”
“你說什麽?!”皇上還沒說話,孟家老太爺就不敢置信的質問出聲。
那士兵又白着臉色重複了一遍。
整個大殿頓時陷入了詭異的靜默中,半響,才爆發了一陣陣竊竊私語不敢置信的議論聲。
“這怎麽可能?骁勇公怎麽可能成爲敵軍的俘虜?”
“仔細算一算,這才兩個多月,從這裏出發到邊關快馬加鞭也要一個多月兩個月的路程,這麽說,骁勇公才到邊關的首戰就被俘虜了?”
“這太不可思議,速來骁勇善戰,足智多謀的骁勇公,竟然首戰就被俘虜,他……他該不會變節了吧……”
衆人一聽這話,頓時神色詭異起來。
如此在戰場上所向披靡的骁勇公,怎麽可能首戰就被敵軍俘虜,這根本就說不過去,除非……
正如剛才那位大臣所說,骁勇公叛變了,故意輸給聯軍的!
皇上聽着下方朝堂的竊竊私語,面色陰晴不定的看向孟老太爺,聲音冰冷的質問出聲。
“南陽侯,這到底怎麽回事?”
孟老太爺頓時渾身打了個哆嗦,白着臉道:“冤枉!皇上莫要聽信小人讒言,骁勇公絕不可能做那背信棄義,通敵叛國之事,這其中定然是有什麽緣由,說不定……”
孟老太爺急的冷汗直冒,眼珠子轉了轉,突然想到了一個極好的說法。
“說不定是骁勇公自己有什麽謀算,所以故意讓敵軍俘虜的……”
孟家兄弟幾個白着臉色,低垂着頭顱,他們對孟湘原再清楚不過了,他走前根本沒有任何謀算,就是打算直接殺的對方片甲不留。
現在傳來被抓的消息,十有是真的被抓了,不是叛變,也不是因爲心有算計故意被抓,而是真真正正技不如人被抓了……
這下完蛋了……
皇上聽了這話,想到這些年來骁勇公戰戰告捷,若真要叛變就不會等到現在了。
可若說真的被抓,那根本不可能,如此英勇厲害的骁勇公,怎麽可能首戰就敗兵被抓!
那麽現在唯一能說得通的解釋,就隻有南陽侯說的這個了……
正當皇上打算松一口氣的時候,那被人忽視許久的士兵突然顫顫栗栗的出聲道。
“皇……皇上……屬下有話禀報……”
皇上看向士兵,心中多了一絲期待,難道骁勇公真的是心有謀算,才故意被抓的。
皇上期待的急聲道:“快說!”
想到張将領的話,士兵的臉色又白了兩分,可還是鼓起勇氣閉着眼睛,張口像倒豆子一般倒出一堆話來。
看到他仿似要上斷頭台的表情,衆人心中一沉,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回皇上,張星将軍讓屬下回禀皇上,這并不是骁勇公的謀算,骁勇公是真的被抓了,骁勇公剛上戰場的時候就被戰場上的血腥吓得臉色慘白,雙腿虛浮,緊接着沒兩下子就被敵軍給俘虜了。”
“頭天商議戰術的時候,骁勇公也沒有給出任何意見,以往打仗的時候,骁勇公及其擅長布兵排陣,都是些骁勇公親自部署的,甚至将從前跟随骁勇公的幾個副将都丢在了一旁做了閑職,并沒有讓他們參與打戰。”
“張星幾個将軍懷疑,骁勇公……骁勇公并非是那個四年來帶着他們沖鋒陷陣,骁勇善戰的将軍,他……他有很大的可能是假冒的……”
“荒唐!”皇上聽了這些話,簡直被氣笑了:“四年前朕派出去的就是孟府的孟湘原,孟湘原四年征戰,回來後就封了骁勇公,此次帶軍出征的也是孟湘原本人,你現在告訴朕邊關那個很可能不是骁勇公?難不成這世界上還有兩個叫孟湘原的?還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被皇上斥責了一頓,小兵面色慘白的低垂了頭,可還是記得張将軍交代的話,咬着牙道了一句。
“可是骁勇公四年前上戰場是帶了面具的,并沒有以真面貌世人,我們無法保證,當初上戰場的人到底是不是真正的……”
“大膽!”小兵還沒說完,孟家老二就急急怒喝出聲:“皇上面前,衆大臣在此,豈有你一個小小士兵說話的份!你還不閉上嘴滾一邊去!”
“我看大膽的是你侍郎大人吧,皇上都還沒說話,你在這裏出什麽聲,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你該不是在害怕什麽吧?”
人群中的林将軍冷哼出聲,他早就看不慣孟家這群小人了,此時逮到機會自然不會放過,何況這孟家老二突然開口,确實帶着幾分怪異,好像在害怕,或是在急着遮掩什麽……
“你!”,孟家老二還想說什麽,就被皇上出聲打斷了。
“都給朕閉嘴!”皇上目光幽幽的掃過孟家一群人,讓他們頓時僵硬了身軀,脊梁骨竄起一股寒氣。
皇上看向那士兵,聲音沉沉道:“你接着說。”
士兵擡手擦擦額頭上豆大的冷汗,道:“當初領旨上戰場的人是不是真的孟湘原,我們大家都不知道,四年來,沒有一個見過他的真容,他一直帶着面具,所向披靡,可唯獨這次,他以真容上戰場,卻不過首戰就被敵軍俘虜,看起來并不像是有娴熟的作戰經驗的樣子,就好像……就好像換了一個人……”
“有……有可能……或許當初領旨的人根本不是孟湘原本人,會不會有可能有人戴上面具,替他上了戰場?”
最後一句話一出,整個大殿陷入了詭異的死寂,孟家一群人的臉色白跟鬼似的,那戰戰兢兢誠惶誠恐的模樣,看起來心虛極了……
個别大臣細細思索和打量了孟家一群人的表情後,紛紛站出來道。
“皇上,雖然有些太過匪夷所思,可臣認爲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實在是骁勇公前後差距太大了……”
“臣附議,臣也覺得這其中有蹊跷,而且南陽侯等人的反應也有些不對勁,他們好像有些心虛了……”
“胡說八道!”孟家老太爺立馬清醒過來,急聲頂了一句,擡頭看向皇上,痛心疾首道:“皇上,臣等冤枉啊,我原兒爲朝廷爲皇上盡心盡力,守衛邊關,沒想到最後竟然落得這樣的下場,實在叫老臣寒心,叫天下将士寒心啊……”
打感情牌?
衆臣嘲弄的看着孟家老太爺,可惜,他這感情牌沒有用對時候,現在可是非常時期。
果然,皇上不但沒有動容,甚至暴怒出聲:“大膽!”
衆人頓時身軀一顫,齊齊跪下。
“南陽侯,朕看你最近這些年的日子實在太好過了,竟然讓你的膽子變得如此大,你真當朕那麽好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