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韶妧回到丞相府,就被自家爹娘召喚了。
等她一搖一擺走進大廳,看到魏淩禮和甯伊顔端坐着,面上頓時露出一抹心虛的嬉笑,原本流裏流氣的步伐也收斂了。
“爹……娘……”
瀾韶妧喚了一聲,就讨好的湊到了甯伊顔身邊,用腦袋蹭了蹭她。
甯伊顔見此,哪還舍得說她半分,有些心疼的撫摸着瀾韶妧的臉,歎息道:“娘真不知道從小讓你扮成男兒,到底是好是壞……”
瀾韶妧精美邪肆的臉上泛起讨喜的笑意:“怎麽會不是好事呢?你看女兒現在能文能武,可好了。”
甯伊顔歎了口氣,好是好,可那要真是個男兒身,那才好。
偏偏她是女兒身,哪家女子不是才情滿滿,再不濟那也是溫柔賢淑,她倒好,像個男兒郎不說,還如此的……
纨绔邪痞……
倒是魏淩禮,他并不糾結這些,當初同意甯伊顔的決定,他就已經預想到了所有的後果。
“當出宣布她爲男兒身的時候,你就應該想到這些了,如今說什麽都晚了,隻要孩子好好的,就算一輩子不嫁人也無妨,丞相府的基業,加上她自己在外搗鼓的,夠她富貴一生了。”
甯伊顔白了魏淩禮一眼:“你這是什麽話,我們不可能陪白兒一輩子,将來你我壽終就寝,豈不隻有白兒孤身一人,孤苦伶仃?……”
魏淩禮有些無奈,也不跟甯伊顔辯,隻看向瀾韶妧,神色難得嚴肅下來。
“最近皇子們都不安份,且大部分都到了适婚年齡,你祖父的意思,是讓我們好好選擇一個,等逼不得已,退無可退的時候,隻能站隊了。”
瀾韶妧聽言,面上也嚴肅了幾分,沉吟道:“當初爹娘就是不想我進宮從此失去自由,成爲皇權争奪下的犧牲品,才對外謊稱我是男孩。”
“如今我們丞相府雖然避開了,可還有同出一脈的鎮南侯府和大将軍府,二伯和小叔家适齡的嫡女,各有一個,皇帝不會輕易下旨賜婚的,我們隻需防範有人用下三濫的手段。”
如今的定南王共有四個嫡子,沒有嫡女。
老大是定南王世子,老二是鎮南侯,魏淩禮排行第三,是當朝丞相,小兒子就是安西大将軍。
鎮南侯和安西大将軍分别掌握二十萬兵權,加起來,整個定南王府總共有四十萬兵權。
當初爲了家族和睦,老王爺很早的時候就讓除了世子之外的三個兒子分了府,所以這麽多年來,魏家的後輩關系都很好,相互扶持,從來沒有什麽兄弟阋牆的醜事……
魏淩禮聽了,很是欣慰的看了瀾韶妧一眼,眼底忍不住惋惜。
他唯一的孩子,哪裏是外界所說那般纨绔扶不上牆,相反,而是大智若愚,懂得韬光養晦。
畢竟魏氏一族已經夠引人注目了,若是三代中再出一個文武奇才,勢必要招來帝王的猜忌和不容。
“白兒,是爹爹沒能力保護好你……”
瀾韶妧聽言,哪能不知道魏淩禮指的是什麽,不在意的一笑:“老爹不必自責,比起朝堂弄權,我更喜歡收斂錢财,如今的商人身份,深得我心。”
說到這裏,瀾韶妧眸光一轉,盯着魏淩禮和甯伊顔不懷好意的嘿嘿一笑。
“倒是爹和娘,你們如今還這般年輕,要不再努力努力?給白兒添個弟弟?”
魏淩禮老臉一紅,沒好氣的瞪了瀾韶妧一眼:“你這個兔崽子,真是越來越膽大包天了,管天管地,現在都管到你老子的房中事……”
“魏淩禮!”一聲清冽的嬌喝,頓時讓魏淩禮閉了嘴。
魏淩禮也自知剛才沒有注意,都忘了眼前的不是真兒子,而是女兒,有些話可不能那般直白。
都怪這假小子在外太過搗蛋,讓他在外沒少做戲打罵,都成了習慣,到了私下,一被這假小子氣到,就直接粗鄙直言……
瀾韶妧突然說起這個,自然不是爲了讓兩人吵嘴的,再次依偎到甯伊顔身邊,撒嬌道。
“娘,我是真想要個弟弟,你想啊,将來你們不在了,我又不能嫁人,不能娶妻,總要有個親人給我養老送終,堂哥他們雖然也是親人,可到底是隔了一輩,唯有自己的嫡親血脈,才會全心全意的爲白兒着想,這樣爹娘也不用擔心白兒将來孤苦無依了。”
“況且,你們要是現在給我生了弟弟,等弟弟長大了,那也是另一方景象了,到時魏氏一族危機度過,定然會比現在還要安定。”
聽着瀾韶妧給甯伊顔洗腦,魏淩禮又想開口呵斥,卻被甯伊顔兇悍的一個眼神給制止了。
魏淩禮有些無力,當初甯伊顔生魏秋白的時候,差點就一屍兩命,這可是他自己找的媳婦,自然是放在心尖上的。
那時候一聽甯伊顔有危險,可把他吓壞了,當場就發誓,隻此一次,以後再不讓甯伊顔冒險生孩子。
因此成婚快二十年,他們隻有魏秋白這麽一個孩子,如今魏秋白都十八了,他更不會想着讓甯伊顔生孩子。
可甯伊顔聽進去了,并且動容了。
白兒若真用男子的身份一輩子,怕是真的要孤身一人,可她這個做母親的,還有其它辦法來彌補。
那就是給自己的女兒找個依靠,而這世間,沒有什麽比從她肚皮裏出來的依靠,更讓她覺得放心。
瀾韶妧見甯伊顔松動了,便點到爲止,否則還不等甯伊顔下決心,她就被魏淩禮給踹出去了。
【主人,魏秋白上一世到死都是獨子,并沒有兄弟姐妹,你怎麽會想讓甯伊顔和魏淩禮再生個孩子?】
“我不會在這個時空浪費太多時間,就算做個開國女帝也不打算等到壽終就寝再離開,而魏秋白想要父母一生安康,就算是親戚也不一定能一輩子做到,所以隻能替魏秋白培養一個能做皇帝的親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