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請了夫子給孩子啓蒙,還打算請個武師傅讓孩子強身健體,還開口跟子岚要一些調理孩子身體的固元膏和玉骨膏,她一直覺得孩子以前被虧待過,擔心影響了身體。
拳拳慈母之心倒是十分真誠,子岚給她挑了一個從西北退下來的傷兵,雖然受了傷但本事一等一的。
老家就在江南,也願意回去,就跟着崔家的船一起去江南投奔萱兒,還給她帶了不少培元膏和玉骨膏,以及一些孩子可以用的傷藥,和她也能用的一些解毒的藥和養元膏等等,都是給她們母子專門預備的。
當然也沒忘了給孩子帶一些書籍和玩具,是抻哥替他搜集的,還給他寫了信呢。
孩子的感情似乎跟美好更純粹一些,每次萱兒寫信來,都有給孩子帶禮物,但都不是名貴的東西,反而是特别不值錢的小玩意,一看就是孩子自己準備的。
萱兒曾經給抻哥帶了一個蚱蜢,草編的蚱蜢,這東西就是慈哥自己編的,抻哥喜歡的不行,一直放在書房的多寶閣上,還有什麽面具什麽魯班鎖,全都是慈哥給送的禮物。
抻哥給他寫了信,讓他好好讀書,将來可以給他寫信,等你考進京城,我請你吃好吃的,帶你去看雜耍。
萱兒在江南越發安逸了,生意處理的十分順遂,有了楊家的庇佑,在江南幾乎沒人敢給她臉色看。
她在揚州自己買了一個大宅院單獨住,并沒有住在趙家,對趙家始終是有心結的,沒有辦法親近起來。
雖然那裏是她的家族,但遺憾的是隻能做到不落井下石,你願意跟着我幹我不會拒絕你,但你若想要我庇佑也要拿出實際的好處來,否則免談。
她和趙家有點像似在談生意,算是個合作還可以的合作夥伴,僅此而已。
其實老侯爺和老太太也勸過她,該軟和的時候也要軟一些,好歹那是她的家族,若能有退步抽身的餘地,還是要考慮一二的。
楊家也不介意他們親近,此一時彼一時麽。可過不去心裏那道坎的人是萱兒。
楊霖當時轉達了楊侯爺的意思,但萱兒卻哭着說,“當年我們母女是乞讨出來的,躲過了一波又一波來抓我們的人,哥你知道乞讨的滋味麽?
你知道我差一點被壞人抓去賣到髒地方麽,是我娘拼命把我搶回來的,若不是外公派去的人救了我們,我可能墳頭的草都不知道有多高了。
若不是因爲我爹娘要合葬入祠堂,我根本不會回來,也不會對趙家留情,我恨他們。隻是如今我很幸福,不樂意犧牲自己的幸福去恨他們了,他們不配。”
萱兒始終無法真的原諒趙家,她幾個作惡的親叔叔,都死的死,入大牢的也沒回來,剩下一個也偏癱了,現在不過是熬日子罷了,連他們的孩子都被萱兒找到了作奸犯科的證據,送去流放了。
她還記得子岚的囑咐,沒有用隐私手段,但趙家人自己本身就不幹淨,爲虎作伥,那幾個叔叔一屁股爛帳,幹的壞事簡直能寫一本書,把柄簡直太多了。
趙家被收拾的服服帖帖,最後還是族老出面親自道歉賠禮,懇談。
萱兒隻問他們一句,“你們後悔過麽,走到如今的地步你們後悔麽?
原本靠着我娘和楊家,總能有前程,就是生意也會順遂平安。
可你們害死了我爹娘,現在趙家再也出不了人才了,我爹成了趙家最後一個當官的,你們後悔過麽。”
趙家人咬碎了牙往肚裏吞,自那以後,不管萱兒讓他們幹什麽,都沒二話,姑奶奶開口了,麻溜辦利索就完了,問了就是不懂事。
可萱兒還是不肯住在趙家老宅,覺得晦氣,也不願意在想起以前童年的陰影。
帶着孩子住在外面的宅子裏,這宅子是收繳鹽商的,楊霖替她找到的一處好宅子,地方寬敞,園林景緻也修的是十分雅緻,低調奢華,占地面積也很大。
萱兒自己有錢,豪擲千金就買了下來,她早就自己單獨落了戶,現在也有了兒子,将來讓兒子給她養老送終,不靠趙家,也不入趙家祖墳。
如果不是她娘直到死都惦記着和她爹合葬,她根本就不會回趙家,恨不得趙家人全都去死才高興呢。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約束趙家,請了夫子給趙家學堂,尤其是低齡的孩子,管的特别嚴格,希望他們有學好的,将來能頂起趙家的門戶,畢竟她爹很在乎家族。
并非沒有人跟萱兒求親,不過她有了兒子後對婚事就更無所謂了,可能是人越發成熟了,經曆越多,眼界越寬,就越發珍惜現在的自由和幸福,反而不願意讓男人來束縛自己了。
天冷了下來,元英也傳來好消息,她懷孕兩個月了,家裏都高興的很。
淑慧又懷二胎了,這胎倒是沒壓力,讓子岚高興的是嫂子淩雲也時隔多年後再次懷孕,終究他們隻有琦哥一個兒子,還是孤單了些。
楊氏不得不把族務和家事又接了回來,讓淩雲安心養胎,之前就已經慢慢讓淩雲管理族務和家務了,楊氏基本就修養不太管事了。
崔浩說明年想讓抻哥去試試考童生,讓子岚大驚,她覺得兒子讀書也沒二年啊。
“你不懂,啓蒙早就做完了,你兒子過目不忘,老爺子一直教的比别人快些,他的功課是我親自檢查考校的,到了什麽程度我最清楚,自然是有把握才讓他去的。失敗了也沒關系,積累經驗感受一下氣氛也是好的。”
“你打算送他去麓山書院?”
“暫時可能去不了,老爺子希望他考了秀才以後略大一些在去,怎麽也要十二歲以後再去更好,歲數太小家裏也擔心他不能照顧自己,不夠穩重反而耽誤學業。”
“哦,也好,那就讓他先習武鍛煉身體吧。日子過得可真快啊,過了明年淩哥都大了。”
子岚搖頭失笑,看着孩子一年年越發大了,感覺自己真的老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