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舅楊棟說道:“拿來我看看。”
馬氏将圖紙遞給他,他接過來看了看笑了,“這個很簡單,可以做出來,切一塊銅鏡鑲嵌進去就行。
我見過洋人的小手把鏡,比咱們的亮堂是真的,看得人真真的,那個估計造價高。瓷盒子裏面多一塊木頭網子就行,嵌進去一塊銅鏡,做的好看點價格就上去了。”
“那個撲臉上的叫什麽玩意?”
楊氏扭頭問女兒呢。
“我也不知道啊,用來往臉上撲粉比用手幹淨方便麽。”
子岚一攤手。
“就叫粉撲合适。”
大嫂徐氏一拍手定了音。
“成,我記下了,這圖給我吧,我去找人給你們定做一批。”
“大舅舅,花色要不一樣,底下要印上我們天香閣的名字,還有還有盒子的品質要有高中低檔次的,便于區分價值和不同的花粉。
打個比方,鈞瓷的盒子就要裝上等的妝粉,普通青花瓷的就要裝次一等的,但盒子底部都要有天香閣的名字。”
子岚也顧不得會不會被暴漏了,畢竟這是自家生意,做的好了才能延續下去,她是女孩,如果家裏沒有錢是不能買金貴香料的。想要持續就要自己家賺錢才成。
“乖乖,你這腦子怎麽一堆鬼主意啊,行,舅舅明白了,都按你說的辦,其他的盒子也印上名字,花色也要雅緻一些,區分檔次對不對?”
“對了,大舅舅你太聰明了。”
子岚伸大拇指誇贊他。
一屋子人哈哈大笑。
“行了,你别顯擺了,趕緊吃飯吧,吃飯也堵不住你的嘴。”
楊氏一臉嫌棄的拽過女兒在懷裏,拿了飯夾了菜喂她。
“娘,我剛可是給你們出了個好主意呢,轉臉就過河拆橋啊。”
子岚嘟着嘴不依。
“就你精怪,趕快吃飯都涼了。”
楊氏都給女兒氣笑了,不過孩子出的主意确實是個好主意。
子岚沒有在說話了,窩在老娘懷裏安心的吃飯。
“這孩子腦子反應真快,這要是能做成,應該很不錯才對。”
以前的花粉都是滾到過了棉花片的棍子上,叫簪花棒,用的時候用手沾一點在手心就可以拍在臉上了。
但這個也有個缺點就是拍的時候不太勻,弄滿手都是,遠不如粉撲這樣方便簡單。
子岚挑了個很得意的眼神,不過沒說話,嘴裏塞得滿滿的。
“好姑娘,賺了錢給你買新衣服。”
馬氏摸摸她的小臉笑了,子岚一個勁點頭笑的眼睛彎成了月牙。
吃過飯子岚和淑慧玩了一會,白日裏轉了好些地方,也有些累了,困得直揉眼睛了。
“快去端水來,姑娘們困了,趕緊給洗洗安排了就寝吧,孩子都玩了一天早就累了。”
老太太細心的發現兩個孩子都困得睜不開眼睛了。
牡丹和紅霞抱着兩個孩子進了内室,讓小丫頭去端水過來洗漱,伺候了主子們休息。
“這孩子是真聰明,要好好教。”
大舅舅看了圖紙忍不住點頭。
“你可别誇她,讓聽到了,尾巴要翹到天上去了。這東西就一時的興起,做出來沒多久有人跟着學。”
楊氏更理智客觀。
“不要緊,盒子上有咱家店鋪的名字,這也是個方法,學就學吧,咱們東西做好點總有人能認的。”
小店面是不敢跟風亂學的,害怕遭到打擊報複,敢學的也是有點底氣的店鋪,背後有人撐腰才不怕。
“咱們是第一家做出來的,總有的賺,粉還是要做好一些。”
“嗯,我在琢磨一回。”
楊氏也覺得還是可行的,隻是後期有人模仿了可能賺的沒那麽多了,但也不會太少就是了。
接下來幾日楊氏和三個嫂子去忙乎去了,子岚再也沒出什麽主意,讓她們自己折騰去吧。
宋正天回來還要歇息幾日呢,調令還沒下來呢,這幾日帶着他們幾個孩子走街串巷去品嘗美食,可把子岚美得冒泡了。
也讓她知道原來京城還是很繁華的,接受新事物非常快,還有專門賣西洋貨的店鋪,她買到了真正洋貨的粉餅,特意買了一個帶回去給大舅舅做參考。
她爹還給她買了西洋音樂盒,子岚顯得特别高興。
現在的粉盒都是散粉,沒有壓成粉餅的,還沒那個技術,但散粉盒子也不錯了,好用就行呗。
楊氏和楊棟等人見到了盒子,終于知道是什麽樣的了,但他們的盒子做的不太漂亮,楊棟笑道:“這個我知道了,放心吧,一般人不敢模仿,這太貴了。”
“是,小店模仿不起,造價太高了。”
大嫂徐氏也笑着點頭但還是按照子岚的要求去做的,她覺得有利可圖,這個東西本來就不是老百姓玩得起的東西,幹脆做貴婦人們的生意也極好。
宋正天陪着兒女玩了五六日,接到了調令,過幾日就要去戶部報到去了。
丈夫的差事有了,楊氏心裏也踏實了,這次是升官了,次六品官,楊氏也很滿足,丈夫還年輕,慢慢來麽。
宋正天去報道去了,子岚和子琰在家裏讀書認字,宋正天下了朝會檢查他們幾個孩子的功課,也時常帶着他們兄妹倆回宋家玩耍,和宗族聯絡感情。
宋正天得了空爲宋家找了個進士出身的士子去族學做夫子,宋家非常高興。
這就是在京城考了功名卻找不到位置的士子,可想而知官位可不是說有就有的。
日子進入了正規,子岚和淑慧漸漸也忙了起來,但每日都在一起處玩耍學習,她們的功課也漸漸多了,要跟着嬷嬷學規矩,辨認藥材,還要學刺繡,日子忙碌又充實,姐妹感情越發好了起來。
子岚和淑慧手拉手下學回來,發現正堂有人了,有一個婦人和一個小姑娘。
婦人在哭,跪在老太太腳下求情,小姑娘吓得瑟瑟發抖。子岚立刻拉着淑慧進了内室,悄悄地問牡丹。
“牡丹姐姐,這位是哪家的夫人,出什麽事了?”
子岚壓低聲音問道。
“表小姐不知道吧,這是咱家親戚,她是侯爺的侄女,就是侯爺堂兄弟的女兒。
當時因爲老太爺叔父戰死在沙場了,堂弟夫妻兩個也早死,實在不忍心就接了家裏教養,說了門親事,不過聽說這次回來是因爲丈夫死了,夫家因爲她沒有兒子對她不太好。
寫了信跟家裏求助呢,是老侯爺派人接了回來,這不以後可能也要住在侯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