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他們最希望看到的就是王軒的使者能駕臨高麗,他們甯可像祖宗一樣把王軒的人供起來,奈何,左盼右盼,最後盼來的是朝廷的使者。
一聽王軒起兵清君側,高麗國王李元芳當場就吓的抽了過去。
好半天,才被手忙腳亂的大臣們救醒,也許這就是旁觀者清,高麗國王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知道完了,所有的僥幸思想都沒有,好不容易整理好心情,死死盯着使者怒聲吼道:“我們高麗隻有一個字!”
“傾國之力,不死不休!”
使者也是愣了,這特麽還沒用他勸慰那,這就答應了?
你難道不要點好處?
當然,這不是關鍵的,關鍵的是,你不要好處我怎麽拿好處!
你這是不是太草率了!
“國王高義,不愧我大明最好的友邦,外臣代表我大明資助王上三千套武器盔甲吧!”本來他打算一千的,後面在讨價還價,隻是沒想到高麗國王會來這一手。
“不必了!”高麗國王李元芳一擺手,“不必了,我朝鮮大軍很難能支援到大明,北方通道都被後金堵住了,海上的話怕是會被那王軒的艦隊擊沉,就不浪費大明的裝備了,這些東西還是多多組建一些軍隊吧!”
“……”使者撇着嘴,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表達此刻複雜的心情,這份出使的差使也是花錢來的,這麽下去不是要賠掉褲子?
不管過程如何,對于‘衆正盈朝’的大明内閣來說,都是比較圓滿的,起碼,周邊各大勢力都答應裏共同針對王軒。
當然,朝廷上的這些‘正人君子’們也不會把希望都寄托在這些外族之人身上,更多的還是要靠自己。
三邊之地的邊軍被一紙調令基本抽調一空,路程遙遠,早早就開始朝着京城進,至于鞑靼人的大軍……若是他們這些代表着黎民百姓的‘正人君子’都完蛋了,那便是天下徹底淪陷,是否有鞑靼人便不重要了。
倒是關甯軍,還駐紮在關外沒動,當然,這不是楊嗣昌沒收到朝廷調令,恰恰相反,他有更重要的任務!
一,迷惑王軒,二,前後夾擊。
王軒帶着五萬大軍走海6直奔京城而來,對京城來說雖然是危機,但對王軒來說,何嘗不是脫離了大軍的護衛!
若是王軒一直貓在福建不出來,即便朝廷再如何想弄死王軒,也沒什麽辦法,便是想調動大軍,難道還能比王軒更快,有二十萬大軍在側,王軒便天不怕地不怕。
可現在王軒出來了,而且是孤軍深入,毫無援兵,在他們看來,這就是狂妄自大,被勝利沖昏了頭腦!
京城是什麽地方,那是大明的心髒,軍事重地,二十萬京營不說,周邊也全是大軍!
這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
(瓦刺也先,鞑靼俺答汗,我大清皇太極,因言語過激,已被移出該聊天群!)
二十萬京營兵,三十萬關甯軍,三十萬三邊邊軍,整整八十萬大軍,隻要把王軒這五萬人死死圍在京城之下,便是拿人命填,也要把王軒弄死!
爲此,即便付出再多代價也在所不惜!
爲了确保萬無一失,不單單是大軍,凡是朝廷有辦法,或者他們這些大世家的辦法,全部都調動起來。
……
天津衛,北京城南門戶,京杭大運河節點,軍事重地,漕運總督部院,一系列的名字都能挂到這個地方。
太陽剛剛蹿出地平線,簿簿的霧氣還未完全散去,碼頭上便已經有了不少工人,這些人,大多數都是軍戶或者匠戶,隻是指望着祖傳下來的這個戶口根本不能養家,而碼頭做工就是謀生的另一個手段。
隻是今天情況十分特殊,一艘艘從未見過的巨大艦船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中,無論什麽東西,一旦變的太大便顯得猙獰恐怖了,即便是憨憨的柴犬或者犯二的哈士奇,若是變成百米高大,也不會有哪怕一點點可愛。
很難想象一個百米高大的美女,你也不會提起哪怕一點性趣!
這些大船便是這個樣子,太過巨大,兩千噸的排水量,高高的船舷距離水面十幾米,巨大的風帆遮天蔽日一般兜滿了風,朝着碼頭碾壓過來,沒人知道他到底會不會穩穩停在棧道旁邊,若是出了意外,恐怕整個碼頭都要撞的稀碎!
越來越近,也不知道是哪個起的頭,一聲驚叫徹底打破了寂靜,吓的碼頭上的工人四散奔逃。
大船最終還是穩穩地停住了,一隊隊全副武裝的士卒開始有秩序地登上碼頭。
遠遠的,天津衛水門在現大船的第一時間便關上了,大批的身穿破破爛爛制服的士卒登上城頭,按理說,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出兵守住碼頭,可從頭到尾,直到大船之上兩千多士卒全部下船完畢,也沒人提出這個問題,好似全部忘記了一般。
早早的,天津衛的守軍将領就接到了内閣來的命令,清楚明白地說明了王軒即将從天津登6直襲北京,命令要求,死守天津衛,絕不準許放一兵一卒過去。
守軍将領魏升今當場便将那命令撕的粉碎,雖然他是文官一系安排進來的,但不代表他就有多麽忠心!
狠狠地把碎紙朝空中一抛,魏升今口中罵罵咧咧道:“攔住王軒,虧的這些老不死的能說的出口,媽的,這跟讓老子送死有什麽區别!”
“那群人确實不是東西,可将軍,那王……”旁邊那福建一卡殼,随即改口道:“那福建王隻要想入北京,必然要走天津衛從運河北上啊!”
魏升今掃了副将一眼,“王,福建王大軍圍攻天津衛,我等帥軍激戰三日,這才打退敵軍,敵軍戰敗,搶了碼頭的船隻,狼狽朝着北面敗退而去。”
福建眨眨眼,你确定這特麽是敗退?
“将軍英明,若是那福建王執意要入城那?”
“你特麽考我那?你是将軍還我是将軍!”魏升今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指着屁股下面的椅子對副将說道:“來來來,你特麽坐這吧!”
副将吓的連忙跪倒,口中大呼不敢,他也是被吓破了膽子,這才忘了身份高低。
魏升今一臉猙獰笑意地朝着副将走了過去,屋子裏頓時響起一陣慘叫。
半響,借機洩心裏的火氣後,魏升今這才坐好,看着副将說道:“看你那慫樣,若是福建王執意要入城便入城,反正他要去的是京城,與我等何幹,愛幹什麽幹什麽,隻要不來招惹我便好!”
副将龇牙咧嘴地用手揉着後面,聽了這話不停點頭,“大人英明,如此一來兩不得罪,一切都塵埃落定再議。”
“那是當然,福建王的目的是京城,才不會在咱們天津衛耽誤時間!”
一切他們都計算的好好的,可真當王軒到來,魏升今帶着副将,站在城頭之上卻有些兩股顫顫,旁邊漕運總督周厚祿也沒好到哪裏去,他是真舍不得漕運總督這個位置,每年銀子跟流水一樣朝着他的地窖中流淌,若是他這時候跑了,不用想,無論最後哪邊剩了,這漕運總督的位置都跟他再無瓜葛了。
王軒的海船太大了,運河什麽的是根本進不去的,若要走水6,隻能是在天津衛換乘。
好在天津衛的碼頭足夠大,五萬人下的船來也不顯得擁擠,王軒站在人群前方,看着城頭之上人頭攢動,也不管那些人是什麽心思,便是連最基本招降的流程都懶得走了,隻是大手一揮,“攻城!”
一聲令下,一個萬人隊便開始整隊,洪承疇神色複雜地看了天津衛一眼,便指揮着大軍壓了上去。
盾兵在前,強弩兵在後,雲梯什麽的卻一個不見,即便如此,依舊吓的天津衛城頭一陣混亂。
周厚祿一下蹿到魏升今身邊,脖子上青筋畢露,大聲吼道:“快下令放箭啊,他們攻上來!”
這一嗓子反倒讓魏升今恐懼的情緒緩解了一大半,鄙視地看了平日裏耀武揚威的漕運總督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放個屁啊,離那麽遠,根本射不到!”
“再說了,敵軍連個攻城梯都沒帶,這是準備疊羅漢上來嗎?!”
這一點他很不解,按理說,以王軒南征北戰的經驗,絕對不會犯這種錯誤,可沒攻城梯,這二十多米高的城牆,怎麽登上來?
很快,洪承疇就給了他們答案,大盾手掩護,強弩手在六十米左右便停了下來開始整隊,可在這個距離,魏升今卻一下犯難了。
大明軍械到底是個什麽德性他清楚,以手下兵丁用的弓箭,六十米外,抛射的話到是問題不大,可特麽殺傷力就不敢恭維了,且不說那大盾,便是王軒軍身上那爍爍生輝的鐵甲,他就可以肯定絕對射不透!
面對整隊的五千強弩手,射還是不射,這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