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感覺那腳步聲沒一下都踩在心跳的節奏上,漸漸的,心跳開始随着腳步聲變化,讓人心裏憋悶的厲害。
慢慢的,大軍越來越近,撲面的壓迫力襲來,那整齊的隊列如山如嶽一般,給人一種無可撼動之感,整個南少林的大中小和尚,都有一種要被鎮壓的感覺。
身爲南方武林的泰鬥級人物,南少林的底子十分雄厚,一流高手不下二十人,可盡管如此,真到了面對大軍的時候,依舊感覺無可撼動,一人之力終究太過薄弱,這些軍卒一個個頂盔掼甲,手持刀盾,即便一流高手想斬殺一個也要費些手腳。
王軒給手下軍卒配的都是包鋼的盾牌,身上的铠甲都是薄鋼甲,不知道的或許以爲王軒是有錢燒的,而事實上……鐵是自家産的,十噸級的水力鍛壓機很容易制造,這鐵甲都是一次性鍛壓成形,很簡單。
而皮甲……上那找那麽多皮子都是問題,至于大名普遍用的棉甲,這特麽是福建,要熱死人啊!
再是初級工業體系,真皮也特麽比鐵貴。
大軍左右一分,王軒大步向前走去,身後的老和尚被兩個特戰隊的親兵架着一起朝廟門前走去。
方丈好歹也是一流高手,可想到一會要面對寺内大小和尚的目光,他立刻就感覺手腳發軟,壓力太大了,頂不住啊。
走出隊列,王軒往旁邊一移,露出身後的老和尚,一瞬間,寺廟門前那百多名和尚的目光齊齊朝着方丈望了過去。
目光中有哀歎,有驚訝,有失望,有懊惱,有憤恨,重重感覺湧上心頭,老方丈心一橫,體内内力暗暗運轉,嘎巴一下就昏了過去。
靠!
真不要臉!
離這麽近,王軒當然發現了這老秃賊的下動作,心裏大罵卻也沒什麽辦法,人家确實不是裝昏,這是真的昏過去……隻能說,隻要功夫深,裝昏變成真!
至于說出手把這老賊弄醒,王軒直接放棄了這種想法,好歹也是一流高手,非要昏過去,那誰都沒招,自主權在人家自己手裏掌握着。
“把你們家方丈弄走!”王軒冷着臉喊了一嗓子,隻要在自己手裏,這老賊這輩子都不會醒過來了。
兩個中年和尚趕緊走了上來,這兩位一把扶住方丈,看向王軒的目光滿是憤恨,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其中一和尚終究忍不住,看着王軒吼道:“你,你到底把我們家方丈怎麽了!”
“呦呵,我就喜歡你這種憤恨地小眼神。”王軒一笑,目光盯着問話的中年和尚,一身氣勢直接朝着對方壓去。
頓時,中年和尚隻感覺呼吸一滞,行動好像都受到了影響。
意志的壓迫力大小,跟功夫高低完全無關,一個一流高手,面對很多朝中大員的時候,依舊會感覺呼吸困難,雖然對方手無縛雞之力,可常年掌握大權,掌控億萬人生死,那積累的龐大氣勢确實不是那麽容易扛下的。
身體,畢竟要靠意識控制,這也是很多意識薄弱之人,面對危險,面對高層氣勢壓迫的時候會說不出話,更有甚者,會吓的癱軟在地,動都動不了。
特别到了王軒身上,他本身就意志極其堅定,加上手握大權,掌控生死,再加上殺人如麻,能在意志上不受王軒壓迫的也沒多少,這裏面就絕對不包括這中年和尚。
其見識,眼界,權利,知識等等相差太大太大了,在王軒的氣勢壓迫下說話都費勁。
“怎麽不說話了,呵呵,我就喜歡你們這種想殺我卻又毫無辦法的樣子。”王軒嘿然一笑,“現在,立刻,馬上,滾!!”
王軒話音一落,大軍整齊跨前一步,腳步同時重重踏在地面之上,“咚!”
寺廟門前的整個地面都跟着顫動了一下,兩個中年和尚架着老方丈,别吓的倒退三步,滿臉驚駭,随即立刻架着方丈轉身跑回了廟内。
“走!”王軒招呼俞樂遊一聲,邁步朝着寺廟門前走去,“進去搜,找到他們的密庫,沒錢,老子可特麽不信!”
俞樂遊趕緊應是,招呼身後士卒便朝寺廟内壓了過去。
阿彌陀佛,一聲響亮的佛号聲響起,和尚中分開一條通道,一長眉老僧從人群中走出,面色紅潤,身體筆直,精神矍铄,看眉毛得有八十多歲,看面相絕對不超過五十。
王軒腳步一停,從這老和尚身上,他能感覺出來,其功夫要超過自己,但具體什麽樣,卻要打過再說了。
“阿彌陀佛,施主還請留步,佛門清淨之地,衆位還是莫要進入了。”
“老和尚,你又是哪位?”
“貧僧法号正度,忝爲本寺達摩院首座。”
“哦~!明白了,南少木第一打手,你這是要阻攔大軍喽。”
“并非如此,隻是,這位施主并不是官府中人吧!”老僧面色不變,聲調一如既往的平靜。
“哈!”王軒忍不住笑了,擡手說道:“行了,若是跟你說下去,那就是欺負你了,你還是把方丈弄醒了好好問問吧。”
老僧一愣,我說錯了什麽?他不就是舉人嗎?應該沒錯了啊?
扭頭看向身邊的幾個中年和尚,這幾個都是常年跟在方丈身邊,幫忙處理俗務的,像他自己,隻需要全心全意關注自己的修行即可。
兩個聲中和尚低聲傳音給老僧說道:“師叔祖,他确實不是官府中人,但是……他在福建就是官府,官府中人也聽他的。”
老僧一臉懵逼,什麽叫不是官府中人,就是官府?幾個字他都聽得明白,可一連起來他就懵了……
畢竟俗務都接觸的少,從來都有人負責給他打理,現在冷不丁接觸到這種上層權利構架的彎彎繞,他要能理解就怪了。
“哎呀,師叔祖,這東西一時半會解釋不清楚,您老還是弄醒方丈吧。”
老僧歎了口氣,他是真不明白,伸手扣住方丈脈門,一股浩大純正的内力輸入進去在方丈身體内遊走一圈,嗯,身體健康,并無暗傷,可,怎麽會昏迷?
用内力稍稍在膻中穴刺激一下,方丈立刻清醒過來,可眼皮不動,就用耳朵暗暗聽着情況,心中還念叨着,隻要我不醒過來,這寺廟被搜查的責任就怪不到不頭上……
“師侄,還不快快醒來。”
咦,聲音好耳熟,是正度師叔,他怎麽出來了,壞了。
這位師叔常年潛修,對俗物一竅不通,若是真的跟姓王的那魔王對上非出大事不可,想到這裏,方丈顧不得裝昏,“呃……”一聲,深吸口氣,緩緩行了過來。
“還好,還好,我還正疑惑,這身上并無損傷,爲何會昏迷不醒那……”見方丈醒來,老僧露出一絲笑意。
方丈眼見一跳,哎嘛,師叔,您老可快閉嘴吧!
“一時氣憤所至,并無大礙。”
“原來如此。”
“師叔怎麽出來了?”
“這些人要進來,我這不是出來攔着嘛,佛門清靜之地,怎能妄動刀兵。”
方丈下意識轉頭一看,正看到王軒那似笑非笑的樣子,心裏猛地一突,“師叔,沒事,隻是,隻是檢查一下,嗯,對,師叔還是回去吧。”
“這位施主并非官府中人,爲何可以調動大軍來我少木寺檢查,我少木寺乃武林正道,泰山北鬥,怎可讓他們在此興風作浪,那我少木千年聲譽……”
“師叔,快别說了!”這老僧心直口快,張嘴就來,卻吓的方丈心都要涼了,恨不得跳起來捂住老僧的嘴。
話是能光明正大說的嗎?
這話咱們關起門來自己說說也就罷了,即便武林中人這麽傳也無所謂,但這話能在官府面前說嗎!!
什麽特麽的武林不武林的,什麽邪道正道的,在官府眼裏都一樣,都是以武犯禁的敗類,恨不得一下統統鏟除掉。
特别是身邊這位,沒事都要找事那,若是給他落了話柄,還不定怎麽折騰那,師叔啊,你可長點心吧!
“歐呦,這家夥,都泰山北鬥了,怎麽着,你們少木寺還想泰山封禅呗!”王軒擡手摸了摸下巴,說話陰陽怪調的。
“沒沒沒,可不敢這麽說,王先生口下留情!”方丈心裏苦,果然被這魔頭抓到話柄了。
扭身看着老僧,“師叔,您快回去吧。”
心裏有句話沒說,這又不是武林上的人來鬧事,您老出來紮場子,一紮一個準,今天來的這幫人可特麽不是講道理的人啊。
老僧左右看了看,歎了口氣,這事,他是真看不明白,走了,走了!
“其實吧,我倒是挺喜歡這位正度大師的,看的出來,是個實誠人,所以,這話就算了,我全當沒聽到。”
方丈隻能賠笑,心裏卻大罵,你特麽當然喜歡了,都是實誠人,一忽悠一個準,還不是任你擺布,被賣了都在給你數錢。
“好了,咱們說正事!”王軒話題忽然一轉,臉色一冷,“給我進去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