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軒若是敗了,無非是威望下跌,但卻無傷根本,畢竟,那隻是海上罷了。
但,若是王軒死了……
想到這個問題,無怪乎衆人神色變幻不定,直到這個時刻,大家才想起來,王軒無子,别說兒子了,他連老婆都沒有一個。
若是王軒一死,到時候,偌大的産業便會面臨無人可以繼承的問題。
這麽大的家産無人繼承會引起什麽樣的動亂,在座各位都心知肚明,到時候,以他們七大家族的威勢,還不是想怎麽吃就怎麽吃!
想到到時候能得到的好處,各位家主即便見慣了大風大浪,依舊忍不住呼吸急促心跳加快,那已經不單單是多少錢的問題了,而是家族能否更上一層樓的問題。
現在,他們七家幾乎已經展到了瓶頸,福建就這麽大,土地就這麽多,能讓他們展的空間已經沒多少了,而一個家族一旦到了瓶頸期,那便是走下坡路的開始,在此之後能守成都是萬幸了。
但是現在,若是能瓜分了王軒的産業,那未來的可進步空間到底有多大他們根本都想想不出來,但是,這并不妨礙他們知道,起碼能讓家族财富底蘊翻上一番!
這麽大的誘惑,七人互相交流的眼神中都透露出一股股狂熱和貪婪,這種欲望一旦生長出來便不可壓制,它會瘋狂地沖擊一個人的理智,乃至讓他做出很多平日裏絕對不會做的瘋狂之事。
“林公,您說吧,咱們怎麽辦?”
“就是,這次王軒必須死!”
“對,反正最後可以有浙江人背黑鍋!”
林家主擡手壓了壓,這才沉聲說道:“正如汪家主所言嗎,這次那些海商既然出手了,那我們不防就幫他們一把,反正都是鬧倭寇,一千是鬧,二千也是鬧,我們就給他們天一把火,再加上一千人如何!”
“區區一千人?夠嗎?”
“是啊,林公,那些海商這次少說派了幾千人,若是這都奈何不得王軒的話,我們這千把人搭進去也掀不起什麽浪花啊!”
“聽說這王軒本身實力就十分高強,當初唐王兩百人兩百強弩都沒殺的了他?”
“不然,兵貴精不貴多,不是我看不起唐王,就他手上那些護衛,平日擺擺樣子還罷了,一個個早就養廢了,連點血都沒見過,算的了什麽東西。”林家主撇了撇嘴,繼續說道:“人不能再多了,人太多動靜太大,萬一讓那王軒收到了消息便麻煩了,他若是躲了起來,我等豈不是功虧一篑!”
“就一千人,各家都從手裏抽調最好的人手,平日裏大家藏着掖着的高手這次都不要吝啬,畢竟是爲了我等家族未來,要麽不動,要麽就行雷霆一擊之勢,務必要做到一擊必殺!”
在座其他六人對視一眼,稍稍沉吟便都答應下來,畢竟都是一家之主,管理了偌大家族,這種決斷能力還是有的。
而且,平時各家供養那些家丁打手的目的不就是幹這個的嗎?
現在有這麽好的機會若是還猶豫不決便有些說不過去了,就算這批人都死了又如何,在行挑選訓練便可,一百多個好手罷了,能花多少錢,與可能得到的收益一比簡直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練兵的方法,對于一些小家族來說是不可碰觸的,但是對于這些大家族來說還真算不得什麽,誰家還不訓練一些用以看家護院,隻是,這些人平日裏大家輕易不會動用,不是有多重要,而是沒必要的情況下不會拿出來顯擺。
這次每家拿出來15o人,若是放在軍中,各個都是精銳,全部是見過血殺過人的好手,比唐王府手裏那些人不知道要強出多少。
唯一讓大家有些心疼的就是那些真正的高手了。
各家都會培養那麽幾個,不爲别的,就爲了可以保護家中重要人物安全,偌大家族的重要成員,若是輕易被人刺殺了那不成了笑話一般。
畢竟很多江湖上的人可都是無法無天的存在,接個單子殺個人什麽算不得什麽大事。
這七家能站在整個福建的頂峰,不知道經過多少争鬥,能安安全全活着家裏怎麽可能沒有高手坐鎮,而且這些高手都是在家族之中挑選,從小開始訓練的,至于江湖上的那些人根本不可能被招募進來。
不爲别的,信不過罷了!
把家族重要人物的生命安全交給一些外人,那怎麽可能。
隻有一些沒能力培養真正高手的小家族才會在有事情的時候從江湖上雇傭人手,田伯光以前的經濟來源便是給這些中小家族幫忙。
别看這七大家族每個都能掌控十萬人生死,但是這種高手依舊沒幾個,不到關鍵時刻是絕對不會拿出來,畢竟任何一個高手都需要十幾乃至二十年才能培養出來,在此期間,要看資質、運氣、心性等等,任何一個都是各大家族的寶貝,損失了是要心疼的。
林家主看了在座其他六人一眼,“二流高手每家出二個,三流每家出十個!”
“……”
六人對視一眼,最後都重重一點頭!
二流高手已經是各家能拿出來的最高戰力了,若是算下來,一般的武林門派都沒有這些真正大家族的實力強,以林家來說,二流好手便有五個之多,相比下來,五嶽劍派都不如他們實力強大。
其實想想也是正常的,比起經濟實力和影響力來說,這七大家族遠五嶽劍派,或者說,五嶽劍派加起來都沒有這七家任何一家經濟實力強大。
雖然這些大家族在高手上面沒投入太大的精力,但是其體量太過龐大,投入的人力物力依舊不是五嶽劍派可以比拟的。
就那華山來說,每個月的開銷都不夠七家在家中奴仆身上花的錢多。
“那好,事情就這麽定了,即便這王軒本身實力強大,我還就不信了十四個二流高手,七十個三流高手,再加上一千精銳戰士還拿不下區區一個王軒!”
“肯定是手到擒來!”
“對啊對啊,畢竟他們王家之前不過是個芝麻綠豆大小的家族罷了,底蘊之上如何能跟我等相比,他身邊的一些高手也都是最近兩年招募的罷了,還就不信能過我們幾家合力一擊!”
“汪家主說得對啊!”
“哼,區區後起之秀,這兩年也是夠猖狂的了!”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這兩年來,這小子行事高調動辄滅人滿門,單單是其搞出的血案便不知道多少,連王爺都敢陷害。”
“嘿,這就叫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小子惹了衆怒,我等自然要爲民除害。”
“這就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想到王軒必死無疑,這些人便忍不住好好洩了一通王軒帶給他們的壓力,短短兩年展的便遠他們一百多年幾代人的努力,不免讓他們覺得自己是個廢物。
集合七家力量,在他們看來,王軒已經是個死人了,若是平日,任何一家也不願意與王軒硬碰硬,畢竟,王軒展的再如何好也沒侵占了他們的利益,完全不至于豁出去跟王軒拼個你死我活。
王軒手裏那些力量也不是吃素的,在座任何一家單獨對上王軒都沒什麽勝算,一個搞不好,不說家族被滅,但起碼也要元氣大傷。
但這次不一樣啊,一來是大家合力,二來是有背黑鍋,即便是萬一失敗了,王軒也隻會把目标放在那些海商之上,完全想不到他們這些不相幹的人會在背後出手。
這點信心他們還是有的,都是家族從小培養起來的,可以說是死士也不爲過,即便是失敗也不會活着被抓,所以也不擔心信息洩露。
各家商議後,便開始悄悄行動起來,所有人化整爲零,悄悄向着福州府集合過去。
……
六天之後,漳州府,漳浦縣。
根據得到的情報,那些倭寇就在這一代岸邊駐紮,把守住菜嶼列島,大小甘兄弟島,南澎列島一線,作爲最後一道防線攔截從福建出來的海船。
這一片地方不小,爲了方便接收情報,這些倭寇必須有固定的駐紮地點,而那個駐紮點便是王軒這次的目标。
還沒到中午,王軒一行人便來到了附近,爲了一網打盡這些倭寇,王軒讓人把船隐逸起來,而後悄悄派人出手去岸上偵查一番。
三個小隊被派了出去,以一個時辰爲限,分三個方向搜索,好确定這些倭寇的具體駐地和人數。
一個時辰後,三個搜索小隊返回。
看着三個臉色那看的小隊長,王軒沉聲問道:“可找到人了?”
三人對視一眼一起搖頭,剛剛在外面三人已經簡單交流過一番了,“回禀主上,我等分三個方向搜索了三個村莊,這三個村莊都空無一人,不少房屋都已經被燒毀,明顯是被人襲擊過,村内現大量屍體,部分已經被燒焦,其中男女老幼皆有。”
另一個小隊長臉色鐵青的憤恨道:“我們檢查過屍體,大部分屍體上面傷痕累累,都是劈砍出來的傷口,而且沒有緻命部位,可以看出殺人者根本就是在戲耍那些村民,然後被一刀一刀慢慢折磨而死。”
“大部分民婦都有被奸?淫的痕迹,我還見到幾個下面被木棍刺入,還有被抛開腹部的。”
“有不少孩子的屍體被串成一串!”
三個小隊長越說越是氣憤,一個個咬牙切齒雙眼通紅,可滿腔的怒火卻無處洩。
“好了!”王軒一聲斷喝打斷三人所有,這種事情越聽越是生氣,即便是他也算殺人如麻,因他而死的過萬人,可他卻也從未濫殺無辜,更沒做過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
在場的一衆人聽了三人複述都氣的不行,想到那種畫面董少爺更是的嘴唇紫,這道不是吓的,更多是從未想象過世界上竟然還會有如此慘事生。
王軒深吸一口氣,死死壓下心中怒火,臉上一絲表情也沒有,可那不停跳動的眼角卻能昭示着他心中到底有多氣憤。
“餘生!”
“屬下在!”一個有些削瘦的漢子走了出來應聲道,
“帶上所有特戰隊的人,去把三個村子的人都好好安葬喽,再派出五股哨探在四周尋找倭寇蹤迹,一旦找到立刻回來報告,那一千多人既然在這附件連續作案,那便可以肯定就在這左近不遠,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我找出來。”
“屬下領命!”餘生陰沉着一張臉帶着三個小隊長走了出去。
餘生,特戰隊大隊長,王軒自特戰隊中挖掘出來的,性格穩重,做事幹練,雖然資質稍差,但是綜合能力确是最好,最适合作爲一軍主帥,爲了提高其個人武力,王軒還對齊進行了特别的培養,更高端的功法和國術的修煉,單單是在他身上就花了幾千兩紋銀。
餘生幾人走了出去,房間内還是陷入一片壓抑的氣氛之中,最後還是王軒最先緩了過來,輕咳一聲道:“好了,對于這些牲畜一般的東西想的再多都沒用,等找到人之後,一刀刀剮了他們爲我大明子民報仇才是正經。”
時間一點點過去,特戰隊的人安葬完畢那些村民後已經返回,看過了那個現場,親手把那些村民安葬,一個個的隊員都被氣的胸膛好似炸裂一般,一股怒火都在壓抑在心頭,隻等着那些出去尋找倭寇蹤迹的兄弟回來,到時候,必要親手斬殺那些畜牲不如的東西。
足足等了兩個時辰,一對特戰隊的人飛跑了回來,快來到王軒面前單膝跪地,“報告主上,我等現了倭寇蹤迹,西邊五十多裏外,那些倭寇剛剛乘船返回。”
“好!”王軒立刻從座位上站起,“傳令,所有人登船起航。”
一聲令下,以特戰隊人的身手,十分鍾後便全部登船完畢,大船楊帆朝着西邊飛馳而去。
五十裏左右,對于大船來說并不遠,當王軒到達的時候,對方大部早就下船上岸了,隻留下少部分人在看守船隻。
海盜就是海盜,但是這段時間搶劫了不少好東西,這些留守的倭寇此刻正在甲闆之上飲酒,一個個脫了衣服,隻穿着一個兜裆布,拿着酒瓶一邊喝酒一邊跳舞,甩動的沖天辮,邁動的羅圈腿……
“啪!”王軒一下摔碎了手裏的千裏鏡,媽的,眼睛瞎了,簡直太他媽的惡心了。
這些留手的倭寇都喝的五迷三道的,根本沒注意到遠處飛接近的大船,一個跳的正歡的倭寇忽然呆愣在原地,手中握着的酒壺一下掉在甲闆摔的粉碎。
“藤原君,你在幹什麽嗎?”
被叫做藤原君的人沒理會身邊同伴,猛地擡起手揉了揉眼睛,陡然出一聲凄厲的尖叫!
“敵の襲撃!”
這聲尖叫一下立刻驚動了船上的留手的聲,大家順着他的目光朝着遠處一看,頓時一個個驚叫着爬了起來四處亂竄尋找兵器。
此時兩方距離已經不足兩百米,也就是十幾個呼吸的時間,船隊便接近到一起。
在董家船隊插入到對方船隊中間之後,特戰隊的人根本不用搭乘什麽跳闆,一個個從船舷之上一借力,便飛躍十幾米距離跳到對方船上,猛地抽出手中鋼刀,咬牙朝着那些衣衫不整的倭寇殺了過去。
這些留守倭寇畢竟隻是普通的足輕,雖然都是一場場戰鬥之中活下來的,說起來也可以比拟軍中精銳,但那又如何能跟王軒手下這些特戰隊的人相提并論。
即便是最差的特戰隊人員也有末流層次,對上這種隻能算是軍中精銳的普通士卒簡直就是砍瓜切菜一般容易。
剛剛接觸的一個瞬間,一個照面之下便砍殺了各自對手。
“主上有令,二十刀之前不許砍死對方!”餘生鼓足内力一聲大吼,聲音傳遍全場,頓時,所有特戰隊隊員手中刀法一變,不再朝着這些倭寇要害招呼,而是專門砍向手腳肩膀大腿之類的地方。
随着王軒命令的下達,戰場之上響起了一陣陣慘叫,各個船留守的一百多人,除了剛開始被斬殺了幾十人外,剩下的還有一百出頭,此刻被特戰隊的人圍住之後一通虐殺,慘叫聲此起彼伏連成一片。
這些特戰隊員都是親手埋葬過哪些村民的,對這些倭寇都是恨之入骨,心裏本來就憋着火氣,此刻有王軒的準許,自然不會手下留情。
刀光閃動血肉橫飛,這些倭寇承受不住紛紛想要自殺,奈何雙方實力差距實在是太大,一刀過去,握刀的右手便飛了出去,剩下的就是看這些倭寇有多少血可以流了。
直到鮮血流幹之前,想死都不能!
王軒随便看了幾眼便不再理會,對着身邊的餘生說道:“出,去追這些倭寇的大部隊,今天必須要滅了這些畜牲!”
那些還在慢慢殺人的特戰隊員被留下,其他的人手紛紛跳到海中,涉水到達岸邊一行人追随者岸邊的痕迹朝着内6追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