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趙卓然大笑着當先走進來,很纨绔很反派的樣子,“各位,聽到了嗎,”他指着把剪刀抵在脖子上的柳芸道“逼迫,”
“原來我們這是,”他笑着環顧四周,“進了哪位大家小姐的閨房?”
這就真是罵人不帶髒字了。
平時善解人意,聰慧可人,尤其擅長撫慰男人心中不平的解語花,此時竟然氣得脖子都紅了起來。
因爲趙卓然那話雖然混賬,但還真是那個理,你一聲名在外的青樓女子,有什麽資格說逼迫?
無非是恩客舍不舍得砸錢而已。
“女兒,”芳媽搶下她手中的剪刀,“既然妝都化好了,二公子他們也到了。。還不過去伺候着?”
她也真是沒辦法,作爲京中響當當的青樓,潇湘館自然有背景,她背後自然有人,但在今天這到場的近三十号纨绔面前,背景和背後的人,都沒什麽用。
别說她們這家青樓,滿京城數過去,這群纨绔不敢随意闖的地方,怕也隻有皇宮和相國公府。
這群天殺的,怎麽就跟我過不去?
老實說,此時她都有些怨恨起柳芸來,熙川先生,能和眼前的這些年輕人比?
那人也就是在士林中有些名氣而已,他出手,能有這些血氣方剛的家夥大方?
再說,他真能爲你贖身?
“對咯,這才是該有的态度,”趙卓然點點頭,大咧咧的在當中坐下。 。一示意,馬上有人把幾張銀票拍在芳媽手中,芳媽一看,加起來足足五百兩,臉馬上笑得跟一朵秋風中白菊花似的,對旁邊道“快把姑娘的琴搬過來,”
“不必了,”趙卓然一擺手,“我們沒有那些閑工夫,”
“再說,這裏的曲子,能有我們在皇莊裏聽到的好聽?”
芳媽和柳芸又是一陣氣苦,要知道,柳芸的招牌,就是琴色雙絕,能不能不要這麽針對?
太子就真的是神仙啊,連做出來的曲子也天下第一?
但她卻不得不附和,“那是那是,那邊有那麽多貴人在,曲子一定是極好的,”
趙卓然對她的奉承還不滿意。落梅河記得看了收藏本站哦,這裏更新真的快。“算了,跟你們說這個幹什麽,根本就不能比,”
柳芸真的是氣得眼裏都有淚花在閃爍,作爲潇湘館的頭牌,作爲聲名在外的名妓,平日裏可都是她使性子,但客人們卻一個個的甘之如饴。
但今日,他們先放話要梳攏不說,現在還把自己賴以成名的本事,也說得一文不值……自成名後,她何曾被這樣對待過?
“媽媽,”她哭着去搶芳媽手中的剪刀,“你讓我……”
“得了得了,”龔祺偉不耐煩的道,“就别再惺惺作态了,還真以爲自己是不容亵渎的天仙嗎?”
“咱爺們花錢,你就這副樣子,芳媽,你這都是怎麽調教的?”
潇湘館的老鸨芳媽也是好多年沒有像今天這麽受氣過,她恨得咬牙,“龔少爺,各位公子,這都是老身的錯,”…,
替柳芸低頭認錯的時候,她在心裏發狠,從今日起,你這個小蹄子要是有再見那個老男人的心,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行了,”趙卓然看着柳芸道“不要覺得我們在爲難你,”
“我們就是在爲難她啊,”龔祺偉搶道。
你這個豬隊友!趙卓然狠狠的看着他,但衆纨绔們,卻爆發出一陣大笑來,是的,他們就是爲難她,爲難這個名滿京城,賣藝不賣身的名妓。
而這樣堂而皇之的點名,讓他們覺得格外快意,不服氣嗎,我們可是有大後台的人。
趙卓然咳了兩聲,“我們這其實是爲你好,”
“你,一直在等人來,”他輕聲,“但是,一直沒等來,對嗎?”
“你難道還不明白,就不可能有人來的,”他看着柳芸,眼裏很是悲天憫人,“那位先生,正忙着和昨晚你熱情接待的宋朝來客們,商量着怎麽在明天好好表現呢,”
“那才是他的要緊事。”
言下之意。。和那件事相比,你壓根不值一提。
原本氣憤不已的柳芸,聽他說到熙川先生,竟然很快平複下來,眼睛紅紅的坐在琴凳上,“先生忙的是維護儒家大道的大事,妾非常理解,”
“何況,以先生的肚量,又如何會跟你們這些纨绔子弟計較?”
趙卓然那個氣啊,這個女人,真是蠢到家了,他一拍桌子,“你以爲,就那個僞君子,他敢跟我們計較?”
柳芸馬上道“一群不過是仗着父輩權勢的二世祖,有什麽不敢的?”
這一下,纨绔們頓時群情鼎沸,龔祺偉氣得哇哇大叫,“芳媽,你說,要多少錢?”
他從懷裏掏出一大把銀票來,“今天,少爺我還非把她梳攏了不可……不,這樣的女人,都不配少爺給她梳攏,各位仁兄,”他叫道“誰想勉爲其難的試試盡管說,不管多少錢,我出了!”
“爺們自己有錢。 。”一票纨绔都掏出銀票來。
芳媽真是又怒又喜。
怒的是,這些家夥把她的當家頭牌,貶得一文不值,喜的是,這看樣子,都不用自己造勢,柳芸這梳攏的價格,搞不好就能創一個記錄。
柳芸眼裏又有淚花閃爍,她掘強的坐在那裏,大不了一死而已。
趙卓然看着就像一個準備慷慨就義的烈士一樣的名妓,心說這女人要是傻起來,那真的是無藥可救。
再看看一個個叫嚣着的同夥,心說你們這些豬頭啊,就是真要把她梳攏了,也不好我們自己跟自己競價吧。
“趙卓然,龔祺偉……”門口突然有人叫道。
他們轉頭一看,一個個的連忙颠颠的站好,臉上的驕狂之氣也都收了個幹淨,齊聲叫道“段統領,”
這是驚動了太子殿下?
段易長冷冷的掃了他們一遍。落梅河記得看了收藏本站哦,這裏更新真的快。“……說,”他把“太子”這兩個字隐去了,“這幾個月在莊裏學的,難道都學到狗肚子裏去了不成?誰讓你們爲難女人的?”
剛剛還嚣張得不行的纨绔們,此時一個個的看起來都跟鹌鹑一樣,低頭站得好好的,連出聲解釋的人都沒有。
段易長招招手,他們馬上一個個的往外走,還不自覺的連腳步都統一了起來。
芳媽和柳芸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切,這就都走了?
可算走了!
她們齊齊撫着胸口喘氣,突然,腳步聲又響起來,兩人忙“騰”一下的站起來。
進來的是趙卓然,臉色很難看,芳媽忙自覺的把已經捂熱了的那五百兩銀票拿出來,趙卓然卻看都不看,掏出一張紙丢在桌上,又不容置疑的撂下一句話來,“明天,你們都要去看,”
丫鬟跟在轉身就走的趙卓然後面,等看到他确實走遠,忙進來回報,“這回真走了,”
芳媽此時卻拿着那張紙狂笑,“哈哈,竟然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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