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側門,三輛馬車已經整裝待發,旁邊圍着十騎,丞相三公子,建昌府演習(大府主官)高明量,今天啓程赴任。
門口,老大高明清握着高明量的手,“三弟,路上不要太急,萬事求穩,”
高明順笑着看着高老三,“三弟,一路保重,爲兄和父親,等着你的好消息,”
高明量看着二哥,心思複雜,他知道,自己能任建昌府演習,是二哥力薦,但父親能同意自己到建昌去赴任,這就是在說,有些心思,自己好收一收了。
“大哥,二哥,”高明量看着府内,他希望,父親此時能在牆後,但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辭行的時候,父親正在和大臣們議事。
不過,他希望自己的話,能再一次傳到父親耳中。
“我還是那句話,皇莊那邊,不可不防,”
“二哥,”他看着還是不以爲意的高明順道“你不覺得,這些日子,有些事,我們都是被動應付嗎?”
“我昨晚想明白了一些事,就是,現在好像變成了三方,除我們和皇室之外,太子又是一方,”
“太子這一方,讓局勢大變,此前,我們是攻,現在面對總是出其不意,蠻不講理的太子,我們反倒成了維護正統,守規矩的那一方,”
“局勢變了啊二哥,”
“太子,我不知道他能做出什麽來,因此,太子就是最大的那個變數,二哥,大哥,我建議,你們還是多加小心的好,最好能多提醒父親這點,”
“三弟,”高明順鄭重了點,“我們會留意的,”
高明清牽着他的馬,“到了記得來信,”
…………
轉過街角的時候,高明量又看了相府一眼,高高的府牆上,并沒有他希望看到的那個人。
他看了眼騎行在側的孫成一眼,父親啊父親,你何故偏心至此啊?
他此行接任建昌演習,帶着的就是這一行人馬,但唯一的一個文人,就隻有已經被萬爽開革的孫成一個。
前些時日,在孫成快要被貶得一無所有的時候,他站出去爲孫成擋了一下,真不是因爲他對孫成有多麽欣賞。
孫成的本事,他很清楚,大才,絕算不上,不過挺有眼色,還有幾分本事,用得也比較順手。
但經過皇莊一事之後,他是真不希望再見到他,那天之所以出面保孫成,不過是想父親看到自己的擔當,以及,想提醒父親,自己身邊可用之人極缺。
看來,父親是沒有看到這一點——他不願意相信,高泰明是看到了這一點,但就是不想理會。
原本他打算,到了建昌,就把孫誠支得遠遠的,眼不見心不煩,現在看來,還真做不到。
京城哪個子弟到外地赴任,家裏不給準備幾個幕僚的?
而這樣的人,府裏缺嗎?
要說真正的大才,父親身邊怕是比皇上身邊還多,畢竟前兩年,他也被祖父當當太子培養,任丞相後,又不斷有人投效。
但那麽多大才,爲什麽一個都不給我?
再想想三哥身邊的那些人,他就更是忍不住有些咬牙。
三哥身邊的那些人,全是父親挑的,随便一個,都能抵得上三個孫成。
讓他最不忿的是,作爲相府三公子,他在這方面的待遇,别說跟東都那邊的堂親比,就是二叔泰運的兒子運煊都比不上,運煊身邊,都有五個飽學之士。
皇莊一行,我是魯莽了些,但我去皇莊的目的,還不是爲了我們這個家?
父親,你何故偏心至此?
他一路有些忿忿的想着,經過五華樓時,看到下面的侍衛,好像有些眼熟,太子在這兒?
…………
五華樓上,董佳看着下面的一行車馬,段譽目不轉睛的看着她,馬平和吉祥如意等,自覺的離得遠遠的。
“這高泰明,也是果決得很,”董佳道,“這是徹底的斷了高明量的念想啊,”
段譽的眼睛依然在她身上轉悠着,“就是沖你,我這一趟也來得值,”
他甚至都想去驗證一下,是不是在衣服裏墊了些什麽,不然,不科學啊,有些地方,沒可能像雨後春筍般的生長的。
“跟你說話呢,”沒聽到回應,董佳回頭看了一眼,見到段譽一臉豬哥的樣子,高興又驕傲的道“瞧你那點出息,”
“我已經很有出息了好嗎,”段譽道“不然我此時應該流點哈喇子出來,”
“這個時候流哈喇子,是對你,也是對你這身衣服的最大尊重,”
這樣的馬屁,董佳當然挺受用,順着段譽的目光,她稍微扭動了一下,“是不是,有些太修身了?”
段譽點頭,“是得放大一兩個号,當然,這樣修身的,也要多備些,本太子日後,要好好欣賞,”
董佳今天過來,也算是一個預演,就是想讓段譽看看,明天進宮見高升潔的服飾和妝容。
身上穿的,也是那兩天他們在皇莊一起設計,更準确,應該是複刻的後來的晚禮服,一襲紅色的連衣裙。
董佳本來想要白或者黑,但段譽堅持,她更适合濃妝,更适合這樣大氣的顔色。
結果證明,段譽還是很有當色鬼的潛質,這一身妝扮,真的極爲成功。
這一刻的董佳,真的是美豔得不可方物。
“哎,我說,你該不是看這我身上這身能給你帶來回憶的衣服,想起了哪個女明星吧,”董佳忽然說道。
“怎麽可能?”段譽馬上否認,心裏在吐槽,娘的,這女人的第六感,真不是蓋的,竟然這樣的想法也能猜到?
他現在不是看這身衣服,他是看董佳這個人,都和後來我們當紅的一個少數民族小花,越來越像。
“有誰能跟你比?三生三世,生生世世,你都是我的唯一,”
但是這一世,你長得像那個女明星,哦,應該說,那個女明星長得像你,那也是極好的。
如果還有下一次,你會不會又像另一個女明星?
他心裏亂糟糟的想着,董佳瞟了他一眼,這次,不是白眼,算是個媚眼,再怎麽靈光的姑娘,對這樣其實沒什麽意義的話,都沒什麽抵抗力。
但她還記得說正事,“我說,你不覺得,你對那些纨绔講了那麽多,會被他們洩露出去,你難道不知道你的那張地圖的價值?”
段譽道“一定會被洩露出去,”
“那你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