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譽“最忠心的仆人“馬裏奧離開的時候,還有人同時和他離開,段弘毅的四名得力手下之一,來自将門張氏的張時中,帶着23個心腹手下一起離開。
段譽對此并不意外,他稱得上很高興的見了張時中一面,并一再寬慰他,他和他的手下,都會得到妥善的安排。
雖然張時中可能并不擔心這個,他是将門張氏的核心子弟,完全不用擔心去處,想來也是确定即使段譽不幫忙,甚至使絆子,也不會對前程帶來影響後,才決定離開的。
這些世家子弟,在其它事上可能會馬虎,但如果事關前程,一定不會馬虎。
段譽這樣的态度,當然也算是好消息,如果有可能,他們肯定也不願意和皇室起龌龊。
而段弘毅對段譽這樣的态度,明顯的不是太贊同,不說張時中是他的一個得力手下,就說在他看來,軍隊本來就應該是一個強約束力的集體,如果允許大家自由離開還保證不會影響前程,這樣一來,隊伍就不好帶了啊。
“弘毅,”段譽在朝門外走的時候,順便寬慰他,“我理解你的顧慮,但是相信我,我這麽做,完全是爲了我們這支軍隊的未來着想,”
“實話跟你說,如果可能,我更情願自己去招兵買馬,從無到有的拉起一支隊伍來,這并不是我不看好或不喜歡你帶的這些人,而是如果能那樣做,我可以從一開始就把他們培養成我希望的樣子,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把這些已經定型的将士,重新回爐一遍,”
以防段弘毅難過,段譽有些話沒跟他直說。
可能也是受原來觀念的影響,對于自己的第一支軍隊,段譽更傾向于由底層民衆構成。
對段正淳調撥給他的這支禦林軍來中的大多數人來說,此前他承諾的那些,可能隻算是意外之喜,但同樣的條件,對家不在京城左近,而是稍偏遠一些地方的家庭來說,那就是天大的驚喜,那些條件,将給他們個人和家庭,帶來翻天覆地的改變。
或者說,對他們很多人而言,哪怕隻是成爲段譽的親軍,本來就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軍隊,始終不同于其它的機構,它的職能和使命,決定了發生在軍隊裏的沖突的結果,很可能會是激烈到緻命的,我一點都不希望我的第一支軍隊,以後在内部會發生流血沖突,所以我才想在一開始,就把那些追求不同的人清除出去,你明白嗎?”
段弘毅明顯開懷了不少,段譽這番話,又一次充分說明了他對這支軍隊的重視。
“我明白了,殿下!”
“你應該要明白,”段譽道,“你應該從我承諾的那些待遇上,就看出我爲了這支軍隊裏的每一位普通士卒,投入有多少,”
“我想我這樣的投入和保證,比你在你的親兵身上的花費還要高吧?”
段弘毅擠出一個笑來,“這個,确實如此,”
“所以,你完全不用擔心因爲張時中帶着心腹離開,對士氣的負面影響,以及由此帶來的缺額問題,”段譽帶着他在門口停下,“隻要這樣的條件一公開,哪還愁找不到更優質的士卒來補齊缺額?”
“我反而覺得,走的人還太少,因爲這樣,将來哭着後悔的人也會太少,”
段弘毅這會不知道是不是該笑,将來哭着後悔的人會太少?太子這真的不是一般的自信。
“我告訴你,你們這些将官不說,留下來的這每一個普通的士卒,我都希望将來他們從這裏走出去時,至少都能成爲一個合格的百人隊的領導者,”
“所以,段将軍,”他拍了拍段弘毅的身上的盔甲,“未來供你施展的舞台,會是超乎你想象的大,”
盡管這兩天,“超乎”這個詞,已經聽說了多次,段弘毅此時依然抑制不住激動,段譽這等于是相對清楚的向他揭示了未來的一角。
如果一個普通的士卒,未來至少都要帶100個手下,那他這個一軍之主,那時會有多少手下?
“呵呵,太子,”他止不住笑,“我明白了,真明白了,”
看着他臉上的笑,段譽心說,真明白了,怕是不見得,你怕隻是明白了你未來的前程。
這就是他的無奈之處,合用的人,看來都得自己辛辛苦苦的下力氣帶出來。
他因此希望,馬上就到的這幾個人,多少能幫上一些忙。
他到門口,是因爲已經得到了消息,自家的皇帝老子,又給他派了五個人過來,協助處理莊園的相關事宜。
對此,段譽是真的挺歡迎。
因爲他的緣故,皇莊裏目前加上軍隊,已經有超過6000人,确實需要充實人手設置一個管理團隊,不然,他怕是得累死。
可說起來,13歲的他,現在可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哪好過分勞累?
他可不想原本都能活94歲的段譽,因爲這在少年時一通操作猛如虎,最後隻能活個49。
前面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看來是支援的人已經到了,果然,段易長領着五個人走了進來,齊齊道:“參見太子殿下,”
“呵呵,各位快請,”段譽熱情的把他們迎了進去。
這五位,可不是那些靠家族蔭庇而入朝的,他們都是近幾年正牌科舉出身,又在朝中曆練過,都是有一些真本事的。
“諸位都是學富五車之輩,是朝廷的棟梁之材,小王年少才淺,日後還要大家多多提點。”
聽了這樣的話,衆人都坐不住,都站起來連道不敢。
“子曰,逝者如斯夫,”段譽又站起來,走到殿中,“光陰寶貴,我這個人最不煩這些虛禮。諸位以後在一起共事,這些還是能省則省。”
“園子裏的情況,我想大家都有些了解……”就莊園裏的情況,段譽簡要的和他們進行了一些交流,也順帶着對他們有一個初步的了解。
五個人中,年紀最大的那位叫何維世,何維世讓段譽感覺很是熟悉,看到他,就不由得想起了以前新聞上經常看到的外交戰線上的官員。在鏡頭裏,他們始終面帶微笑,溫文爾雅,雖然笑容很職業,看起來卻很真誠,一般人強顔歡笑是不會有這樣的水平。
還有一位叫孫剛,話不多,但說起來幹淨利落,語速很快,對數字特别敏感。
一位叫林韬的,就人如其名,對國中國外的各種形式了然如胸,好多觀點,和段譽的不謀而合,看起來是一個難得的具有不錯的戰略眼光的人才。
一個叫周輔仁,稍稍有些結巴,估計也是因爲這個原因,他是不說話則已,一說,就必定說在點子上。
最後,還是有個宗室子弟,段延貴,是世宗孝德皇帝段思廉的旁系子孫,和段譽同輩,這也是一個有些敢闖的人,在成都府求學過,也曾參與過成都府的解試(相當于明清的鄉試,所謂的解元,就是解試第一名),當然,結果相當不理想。
但他本事還是有的,就第一印象來看,不僅大氣爽朗,還心思缜密。
總之,第一次見面,段譽對皇帝老子派來的這五個人,相當滿意,至少他們都沒有吃幹飯的嫌疑。
“我也就不和大家客套了,”段譽翻着案上的一大摞文檔,“除開大家想到的那些,我想在莊園裏做的事情本就很多,而我又是個急性子,所以,我想各位安頓下來後,有些事,能馬上幫着上手,”
他們此前想來是對段譽都有着比較深入的了解,因此對他這樣的雷厲風行,并不意外,年歲最大的何維世代表大家表态,“太子,有什麽需要我們做的,您現在就吩咐,”
段譽當然不會客氣,“當前最緊要的,是對軍隊的改制,”
段弘毅聽了,又是一愣,才走了人,現在就要改制?
“所以這樣,各位剛好就直接安頓到軍營裏,”
啊?這一下,新到的五位也忍不住和段弘毅是一樣的反應,一樣的驚詫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