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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時,段譽有些小迷茫,我這是在哪?
耳邊傳來沙沙的響聲,難不成,是下雨了嗎?還是春蠶在吃桑葉?
“殿下,”一條熱氣騰騰的毛巾敷在他眼睛上。
他舒服的眯了會,這才回過神來,自己這還是在五華樓上。
“殿下,身上可有哪裏覺得酸痛?”高一茜關切的問。
“沒事,”段譽站起來活動着手腳,示意她聲音輕一點,另一邊,楊媛和阿秀,靠在椅子上睡得正香。
朝外面一看,他總算知道那連綿不斷的沙沙聲是從何而來,那一百來個纨绔們,此時正在挑燈夜戰,看起來,一個個的很是專注。
貌似,應該是對得起燒掉的燈油。
蠟燭?這年月,蠟燭可貴,段譽才不會費那個錢。
他輕輕的走到欄杆邊,此時已至午夜,萬籁俱寂,銀河自南而北,橫貫長空,灑下的淡淡銀輝,讓城中的尋常房舍,樓閣台榭,前後的洱海蒼山,都更顯柔美,更額外多了幾分浪漫的氣息。
此情此景,要是董佳能在旁邊,那真是再好不過,想到這裏,段譽有些嫌棄的回頭看了一眼。
但要說,這些貨現在的表現,還算讓人滿意。
并沒有幾個人在意他站在不遠處,他們不是埋頭書寫,就是看着上方迢迢銀漢,或者是遠方青黑色的山巒和洱海,若有所思的樣子。
想來在這樣靜谧的晚上,在這樣的高樓上,他們能更容易的審視自己的内心,也更容易和自己對話。
陣陣微風吹過,纨绔們依然在專注的思索或是書寫,段譽忽然覺得,安靜下來,認真起來的這些貨,好像也沒有那麽讓人讨厭。
如果自己能有這麽一群學生,其實也挺好。
…………
被喧嘩聲吵醒時,趙卓然同樣有些迷茫的擡起頭,看着前後左右的人都在呲牙咧嘴的伸胳膊擡腿,有些驚惶的看向桌上,哦,還好,寫好的兩篇文章,還好好的壓着。
隻是,什麽時候收拾好的,自己又是什麽時候趴在桌子上睡着的,他真是一點都想不起來。
他有些呆呆的看着兵丁們挨個叫醒那些還在熟睡的家夥,又愣愣的盯着桌面看了好一會,老半天才反應過來,那反光的一塊,是水漬……水漬?
他一個激靈,連忙悄悄的用袖子拭去。
剛剛做好,耳旁就想起龔祺偉帶着埋怨的聲音:“這麽早就把我們叫醒?”
确實是很早,城中還安靜得很,禦道上都沒有車馬,看來還都不到上早朝的時間。
“嘿,趙兄,”龔祺偉用雙手在手臂、胸口、腰間搓着,“這就是要放我們走了吧!”
“應該是,”趙卓然說。
他看到,在大殿前面,有個人正在練棍,一闆一眼的,那應該是太子。
看起來,太子還是有幾分功夫的。
隻不過,不知道他這是特意做樣子,還是平日在宮裏也是這麽用心。
旁邊有侍衛過來收卷子,有人就問:“這就走了嗎?”
“不然呢?”侍衛反問,“是想着等天大亮了,樓下的人又多起來,再圍觀一次,還是想着在這混一餐早飯再回家?”
啧!現在竟然連太子身邊的侍衛說話,都是這樣氣死人不償命的風格嗎?
無論如何,纨绔們總算是如蒙大赦,遂呼朋喚友的朝樓下跑,這一次,趙卓然和龔祺偉又搶在了前頭。
那侍衛說話雖然沖,但道理卻實在,他們是真不想讓自己這樣衣衫不整,又倦容滿面的樣子,再讓人免費圍觀一回。
高運煊未來的妻舅猶豫了一下,還是和旁人一起朝樓下走,太子已經派人過來傳話,高運煊,以及在那邊的高智昌,還要留一留。
他們也隐約聽到,昨天下午太子就對高明順放話,要他們倆回去,必須讓丞相和高爽長親自來領人。
這樣的事,他可真是沒膽量摻和。
因爲趴在桌上,臉上都有印痕的阿定淵,也沒有再去求見段譽,他能清楚的感覺到,太子對自己好像不是太待見。
說起來也是倒黴,到京城,按理應該是先遞牌子到宮中請見的,隻是,入城前,看到洱海上的畫舫,一時沒忍住,然後,好死不死的被太子的侍衛逮住……
此時不見也好。
終于跑到樓下,紮成堆的纨绔又有些傻眼,沒人、沒車、沒馬,這要怎麽才能回府?
聽着接連響起的“咕咕”聲,看着越來越多的人家亮起了燈,趙卓然首先捂着咕咕叫的肚子快走,還能怎麽辦,腿着呗!
…………
高泰明和高明順父子的馬車穩穩的走在禦道正中,今天早上的禦道兩旁,多了一些風景,路邊不時有倒黴蛋向着自家馬車招手。
高泰明朝前後看了一眼,高明順忙對跟在車旁的一個衛士說了一聲,不一會,那衛士便匆匆回來,高明順聽完他的回報,對高泰明說道:“父親,智昌和運煊,依然在樓上!”
高泰明聞言,眼中厲芒一閃,高明順道:“要不我現在就去五華樓?”
高泰明搖頭:“先上朝!”
宮門之前,此時已經聚集了不少大臣,說說笑笑的,比平時要熱鬧好些,待高泰明一下車,馬上大群的人圍過來問好,随後又有很多人趕到,其中的一些,竟然是同車抵達,不消說,那讓出去的馬車,定然是給了從樓上下來的那些家夥。
高泰明正和趙福元耳語,高泰運匆匆趕到:“相國公,相國公,”他一路大叫着過來,“運煊他……”
“叔父,先上朝!”高明順提醒道。
這是唯恐知道的、想看熱鬧的人不多嗎?
…………
金銮殿上,段正淳端坐于禦座之上,禦座之下,百官之前,有一把描金高背大椅,高泰明坐在上面,眼觀鼻,鼻觀心,一副老僧入定的樣子。
段正淳剛剛說完“諸卿可有本奏,”高明順便出列道:“啓奏皇上,相國府小朝堂一應設置,均已就緒……”
此言一出,黃昊等人都是一驚,跟着就黑了臉,竟然今天就正式提出這事?
原來好像聽說,那邊并沒有這麽急切啊!
黃昊擡頭看了看段正淳,發現段正淳和高泰明一樣面無表情。
再想想,是,一定是因爲昨天的事,丞相才決定今天抛出這事來。
“……伏請皇上恩準!”高明順此時已經把熟記爛背的那些話一字不漏的說完,躬身站在那裏,等候段正淳的喻示。
朝堂中不少官員的臉上,此時都露出了壓抑不住的喜色,他們,自然是高泰明那邊的人。
他們有些緊張的看着段正淳,會是答應呢,還是會推脫?
應該會推脫一下吧!
皇上推脫,相國公堅持,那今天的朝會,可會比昨天太子弄出的那番動靜還要精彩。
大殿之中,氣氛一下子變得微妙起來。
但出乎他們意料的是,段正淳竟非常爽快的說:“如此甚好!”
高泰明此時站了起來:“臣,定不辜負皇上的重托!”
衆人愕然,輕飄飄的兩句話,這麽重大的事,竟然就這麽輕松的定了下來?
不少人面面相觑,怎麽感覺今天這事,比太子昨天鬧出的那事還要兒戲?
…………
退朝之後,段正淳親熱的在偏殿接見了高泰明:“泰明,相府那邊,一應設施可曾布置完成?可需要我着人協助?”
“謝皇上挂懷,一應設施,均已草就。雖有些倉促,但國事要緊,不備之處,可容日後完善。”
“嗯,”段正淳點頭,情真意切的道:“如此就好,隻是,要辛苦泰明你了,萬不可太過操勞!”
高泰明還是那副不冷不淡的樣子:“臣定當謹記皇上的喻示!”
段正淳臉上的笑容如故:“泰民啊,我聽說,智昌還未曾回家?這個譽兒,我已經着人幾次傳旨于他,你姑姑也再三派人去說,他竟然也一直不回宮,還真的把智昌和高運煊留在那,蘇進賢,太子怎麽說的?”
“太子剛才又說,他在五華樓上,恭迎相國公大駕!”
“簡直是胡鬧,”段正淳說道:“等他回宮,看我如何責罰于他!”
高泰明低頭道:“皇上萬不可如此,臣想,太子這麽做,定然有他的道理,”
段正淳看了他一眼,心說,譽兒當然有他的道理,還是你也心知肚明的道理。
蘇進賢又說:“太子說,他很喜歡五華樓,想在那裏多呆些時日,”
這說的,竟然是想在五華樓長駐的意思。
“這……”段正淳有些爲難的看着高泰明:“泰明,要不你抽空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