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年輕小夥子過幾天就要成婚,想要6離和小滿出席,好能爲這場婚事添彩。但因着之前那家具的事情,家中的大人不好意思出面來請,加之新娘子對此事并不知情,這些年輕小夥子便隻能趁着天黑,來到了小木屋。
聽完解釋,小滿心裏的拿塊大石總算落了地,她長舒一口氣,小腿一軟,險些直接跌倒在地。
6離見狀忙輕輕環住女人的腰,另一隻手搭在小滿的肩上輕輕拍了兩下,以示安撫。
她還以爲是這些人來找茬了呢,沒想到隻是邀請自己和6離去參加他們的婚事。
“當然可以,不過你們的婚事在哪天?”6離出聲問道。
他們此次不能久留,上京的夏婉柔就快要臨盆,還有望舒,他們也不放心留他一個小孩子在上京生活,所以将碧水村的事情都忙完之後,他們便準備啓程了。
那小夥子忙說“就在後天,六月二十,6國公和國公夫人會來嗎?”
“叫我們的名字就好。”小滿擦去冷汗,笑道“當然會去,放心吧。”
6離也點點頭,“一定會去的,你們放心。”
見他們二人答應的如此爽快,那小夥子開心的不得了,“那我就多謝兩位了,到時候您們一定要來,咱們不醉不歸!”
說着,身後的人提醒;“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不打擾你們休息,我們先走了,您若是有事再來找我們。”
“好。”6離揚起笑應下。
看着火把的亮光漸漸遠去,周圍再次恢複甯靜,小滿輕舒一口氣,後怕的擦去冷很,“剛才可吓死我了,還以爲他們是來找茬的,沒想到隻是成親的事情。”
6離聞言也不由點頭,“是啊。”
經過剛才這一番折騰,時間愈晚了,木盆中的熱水也早就涼了,沒辦法,二人隻好就着涼水簡單沖洗幾下,吹滅燭火便歇下了。
然而在距離碧水村幾十裏外的桃源縣,小玲家的卧房内依舊燈火亮堂,沒有半分要歇下的意思。
其原因,還是小滿之前要給蘇啓買宅子的那件事。
張秀芹幾分勸說蘇啓不下,對方執意不肯接受小滿的宅子,她這心中不免結了個疙瘩,蘇啓到底爲什麽不願意搬到桃源縣來?
她自己如何也想不通,沒辦法,隻能來找小玲商讨。
“你爹又不傻,這送上門的宅子,爲什麽死活就是不要呢?”張秀芹坐在椅子上,擰眉看着眼前的小玲,壓低聲音不解道。
雖說這是在小玲家,但難保隔牆有耳,這事關房子的事情,她還是小聲點說爲好。
小玲聽完這件事的始末,也是十分不解,不過眼下隻有她們娘兒倆,她便懶得顧忌那麽多,徑直說出自己的猜想“按理來說,小滿她們又不缺這一塊宅子的錢,爹到底在想什麽,爲什麽不肯要?難道是怕你搶了他的去?”
張秀芹撇撇嘴,哼了一聲,“我還稀罕他那處宅子?我又不是沒住的地方。”
她雖嘴上這麽說,但心中仍想,誰不想多一套宅子住着,更何況蘇小滿那麽有錢,肯定會給蘇啓買桃源縣内最好地段和最大的宅子,她現在縱然可以在蘇小玲這兒住着,但等着房子各處都裝好了,蘇小玲的公婆還要搬過來,自己在這住着終歸不方便。
說到底,還是在自己的家裏住着舒服。
“娘,那您打算怎麽辦?還繼續勸我爹嗎?”小玲撐着下巴問道。
張秀芹咂咂嘴,爲難的擰起眉毛,“勸當然要勸,可你爹那個倔脾氣,我這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勸他。”
而且,一句話說錯了,蘇啓還很有可能懷疑自己的居心。想到這些,張秀芹長歎口氣,眼睛盯着桌角呆。
“娘,不如您這幾天回去住?”小玲轉轉眼睛,湊近了張秀芹低聲道“然後您在爹面前說說自己有多累,說若是在桃源縣有處宅子那該多方便,您這麽多多念叨幾天,我爹還能不同意?”
說到這兒,小玲勾起唇角,泛起幾分得意之色,“沒準啊,我爹一心疼你,還會将那房契給您呢!”
小滿有多孝敬蘇啓,不光是蘇家人,就連全村人都知道,如果她給蘇啓買了房子,肯定會将房契、地契全部交由蘇啓手中,這可是不可小觑的一筆财富。
“小玲,你都做這麽大的生意了,還想圖房契呢?”張秀芹不明所以,擺手笑道。
“娘!”蘇小玲嗔怪一聲,旋即正了正神色,鄭重道“我這可是爲您着想。”
張秀芹眨眨眼,“什麽意思?”
蘇小玲清清嗓子,又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分析“蘇小滿對我們娘兒倆的态度,您也清楚。說句不好聽的,她素來瞧不起我們兩個,眼下我嫁出來了,有了自己的生意和男人,還有了房子,這倒是不用愁。而您還在蘇家,還得跟我爹過一輩子。”
她也不着急,就這麽細細的一條條分析“如果我爹接受了小滿給他的宅子,那您自然也是能住進去的,可萬一日後您和我爹吵架了呢?或者小滿看您不順眼,想要将您從這房子裏趕出來呢?”
說着,蘇小玲擡起眼睛,直直看向張秀琴,等着對方作答。
聽到這話的張秀芹渾身一震,仿若有一股冬天的北風吹到她的心尖上,冷的讓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萬一真的如小玲說的這樣,自己被蘇啓或者小滿趕出蘇家,一不方便去小玲家常住,二又拉不下臉回碧水村的房子,三沒辦法回自己的娘家,一條條分析下來,自己竟是連個住所都沒了。
就在這個時候,蘇小玲壓低聲音,莫名多了幾分蠱惑“可要是這房契在您的手中呢?”
張秀芹沒做聲,卻不由自主地順着蘇小玲的假設想下去。
假若這房契在自己手中,那自己不就有底氣了嗎?就算蘇啓敢趕自己出去,那自己手中握着房契,就算将事情鬧到衙門去,官差和縣丞也肯定是向着自己。
退一萬步,縱然縣丞忌憚蘇啓是國公丈人的身份,不認自己手中的房契,那她也可以轉手将房契賣給他人,自己總不至于流離失所。
“娘,我可都是爲了您好。”蘇小玲柔聲道“我心向着您,但您也知道,我嫁到了這家來,那就是這家的媳婦。若是公婆不同意,我也不能随意将您接到我家來住,是不是?”
張秀芹點點頭,眼神堅決“你說的有道理,這房契我得自己拿着。”
小玲伸手握住張秀芹的,“娘,您這樣想就對了,您在蘇家任勞任怨這麽多年,也該讨要點好處,再者說,隻要我爹不鬧事,這房子不還是你們兩個住着嘛,對吧?”
被小玲徹底說服的張秀芹再次點頭,心中已然下了決定,“小玲,這世界上也隻有你肯爲娘着想,能看到娘的苦處了。”
“當然了,我是您的親女兒,蘇小滿跟我可沒法比。”
宅子買不買還沒個準話,但母女二人已然開始商議着如何将房契奪過來,直到外頭的梆子響了一聲又一聲,張秀芹才恍然覺已經是三更,這才匆忙結束談話,回屋睡覺去了。
小玲也匆忙洗漱,躺在床上琢磨宅子的事情。她本想提早想出一個萬全之策,但奈何白天太忙,她累得不得了,沒等想出來辦法,便已挨不過睡意,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小玲起了床,洗漱過後便去前頭開門做生意。
不一會兒,張秀芹也來了,隻是她眼下挂着一大塊烏青,整個人也郁郁沒什麽精神,一看就知道是昨晚上沒睡好。
幸而早上還不算太忙,小玲拉過張秀芹去了後頭放雜物的屋子,搬了兩個闆凳,壓低聲音皺眉道“娘,您這是怎麽了,眼睛裏都有紅血絲了。”
“哎,别提了。”張秀芹揉揉眼睛,無精打采道“昨晚上我想宅子的事情想了一宿,結果還是想明白這事該怎麽辦,都怪那蘇老頭子,買宅子就接下吧,推辭什麽!”
說着,張秀芹又湧起了滿腔的氣憤。
蘇小玲見狀忙給張秀芹順順氣,勸道“這事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辦成的,娘,您别着急,今天我幫着您一起勸。”
“希望你爹能聽你的話,否則我今天晚上還睡不好。”張秀芹歎口氣,有些無奈。
說完話,兩人重新回到店鋪,可巧小滿、6離和蘇啓三人也就來了。
張秀芹忙給蘇小玲使了個眼色,對方會意點頭,還給她一個自信的眼神。
“你們倆眼睛怎麽了,眨來眨去的,進沙子了?”不明情況的蘇啓走進店鋪,随口說了一句。
“沒事,爹,您看岔了吧。”蘇小玲笑着扶着蘇啓坐下,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題,“您今早吃飯了嗎?要不要在後頭再吃一點?今早是我娘做的粥,可好吃了。”
蘇啓擺擺手,略顯嫌棄的撇嘴“就你娘那個手藝我還不知道?她做的東西,能吃就不錯了,怎麽可能會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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