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江大人來了。”
聽到小厮的通報,小滿不由得和旁側的夏婉柔、魏修遠對視一眼,有些許的詫異“江大人怎麽會在這個時候來,不是說在計劃開始之前不要過多聯系嗎?”
兩人都搖搖頭,但随即魏修遠說道“在這個時候突然到來,想必是有什麽要緊事,還是先請他進來再說。”
“好,先去請江大人進來。”
片刻後,江啓明風塵仆仆的進來,還沒等衆人問好,他便直接走到了魏修遠身邊,急匆匆問道“這段時間朝堂可有異樣?吏部是否有官員被革職?”
魏修遠怔了片刻,然後點點頭,“你怎麽知道?”
“石宇文要讓石玉跟吏部尚書的兒子成親,好謀取更高的官職。”江啓明坐下,眉頭緊鎖,“一旦石宇文和吏部尚書郭洽兩家聯姻,那我們就會再多一位強勁的對手。”
“不會吧?石玉肯嫁嗎?”魏修遠皺眉,不敢相信的問道。
江啓明歎氣,“肯不肯的又有什麽關系,一旦日子到了,将人塞進花轎,木已成舟之後,即便是仍舊不從,那也毫無辦法。”
萬萬沒想到,石宇文竟在這個時候用女兒的一輩子幸福做賭注,換取了更高的官職,江啓明暗暗後悔,早知道,他下手再早一點就好了,否則也不至于落入這兩難的境地。
聽着兩人的對話,一旁的夏婉柔試探着問道“石家真的要跟吏部尚書的兒子成親?郭洽的兒子風流成性,已經死了三個妻子,若是石宇文把石玉送過去,那豈不是把她送入了鬼門關?“
“哼!石宇文那個瘋子,什麽事情做不出來!”魏修遠冷哼。
江啓明也附和道“這是我派去石府的人探聽回來的消息,除非石玉在出嫁之前逃走,否則是鐵定要嫁去郭家的。”
如此說來,石玉真的要成爲石宇文向上攀爬的犧牲品了。
回想石玉之前做過的那些惡事,小滿不由歎口氣,竟還覺得她有些可憐,對她的恨意也減少了幾分。
“現在咱們可沒時間同情石玉,得盡快想一想,如何才能擺脫府尹的糾纏,小滿,你的店鋪已經關門好幾天了吧?在這樣下去總歸不是辦法,咱們不能再繼續防守下去了。”江啓明嚴肅道。
對方說的沒錯,事情緊急,自己不能繼續龜縮下去。
故而,小滿起身,“江大人說的沒錯,您之前所說的計劃,現在是否可以進行了?”
“小滿,你考慮好了嗎?”夏婉柔擔憂的随着她起身,面上滿是憂愁。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婉柔姐,你放心吧,我已經準備好了。”小滿興緻昂揚。
夏婉柔點點頭,隻是眉間依舊緊緊擰成個疙瘩,江啓明的法子十分冒險,若是成功了,那自然皆大歡喜,可若是失敗了,那
正想着,門外的小厮忽的慌裏慌張的跑進來,跨過門檻時一個不當心,直接跪趴在了衆人面前。
珍珠見狀不由訓斥“成什麽體統!”
那小厮也顧不上狡辯,他跪趴在地上,肩膀不住顫抖,“夫人,府尹府尹帶着一大隊人馬來到了咱們府門口,正準備家夥事準備強行撞開!”
話音剛落,門口忽的傳來一聲沉悶的重響,緊接着,便是噔噔蹬的整齊劃一的腳步聲,不過眨眼的功夫,府尹已經帶着人來到了内宅的卧房門口。
小滿下意識的看向江啓明,眼中滿是求助。
對方擰緊了眉頭,當機立斷“魏大人,你随我一起從後門出去,魏夫人,你和小滿一起,努力拖延住時間,我等會兒就想辦法來救你們!”
他和魏修遠都是男人,行事起來也方便,若是兩人真的被帶走,那他們日後還可以想辦法救她們,若是現在遲遲拖延着不走,一起被抓了去,屆時便隻能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好,那你們快走,我和小滿努力撐到你們來救我們。”夏婉柔點頭,然後迅的站到小滿面前,好保護住她的肚子。
小滿抓緊夏婉柔的胳膊,擰緊了眉毛,手心滿是細密的汗珠。
對方回頭地給她個安慰的眼神,小滿暗暗的提了口氣,咬緊了唇對着夏婉柔點點頭,以示無恙。
她不怕被冤枉,更不怕去坐牢,因爲小滿堅信自己沒有做過壞事,但是現在她懷着6離的孩子,爲保證孩子的安全,她必須得保證自己無恙,必須得跟府尹抗争到底。
就在魏修遠和江啓明剛剛離開不久,府尹便帶着人沖了進來,看着屋内隻有幾名女眷,他立刻沉下了臉,沉聲喝道“給我搜!務必将這蕩婦的情夫給我找出來!”
小滿的怒火蹭的一下就燃起來了,她站在夏婉柔身後,手心攥緊,拔高了音調,怒喝“你說什麽,什麽情夫,府尹大人出言不遜,還帶這麽多捕快強行闖入我府中,難道就不怕我将此事禀告給皇上嗎?!”
“哼!就憑你,還敢提皇上?!”府尹面帶輕佻,冷笑“你不守婦道,在丈夫外出期間屢屢私會陌生男子,這樣的人,就該被拉去浸豬籠!還妄想禀告皇上,無恥!”
說着,那府尹一招手,兩名高大威猛的捕快上前,徑直走向小滿和夏婉柔。
一旁的珍珠和紅玉見狀忙上前,竭力護住兩人,翡翠更是急的臉都紅了,對着那兩名捕快大吼“你們幹什麽?就要要抓捕我們家夫人也總得拿出個理由來,這樣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算什麽?!”
誰知那府尹隻是冷哼一聲,卻什麽都沒說,任由那兩名捕快繼續拉扯夏婉柔和蘇小滿。
夏婉柔被逼急了,顧不上頭散亂,她一次又一次的沖上前想要護住小滿,但奈何不住那兩名捕快力氣太大,即便她們主仆四人竭盡全力,卻也沒能将小滿從惡捕快的手中救下來。
屋内被折騰的一片狼藉,幾名女眷的頭、衣裳皆已淩亂的不成樣子,小滿爲了護住肚子裏的孩子根本不敢大幅度動作,隻能硬生生的被幾名捕快拽走,距離夏婉柔等人越來越遠。
直至此時,小滿終于明白,府尹今日所來,不過是想要強行帶自己離開罷了,用什麽理由、手段,這都不重要,隻要能帶自己走,府尹什麽都做的出來。
她不禁心涼幾分,看着越來越遠的夏婉柔,蘇小滿咬緊了唇,拼盡力氣對着她喊道“婉柔姐!千萬不要沖動!不要沖動!”
府尹不就是想要抓住自己的把柄嗎?她就偏偏不讓他如意!
很快,小滿被衆捕快押着去了府尹衙門,連審都沒有審,便直接被捕快們扔到了陰暗潮濕的地牢中,小滿右手死死的護着肚子,眼睜睜的看着牢門被粗長的鐵鏈一圈一圈的環繞鎖上,半個字都沒說。
地牢中陰暗潮濕,時不時有老鼠蟑螂路過,小滿秉承着既來之則安之的想法,并未像其他人一樣叫冤喊屈,而是蹲下身将牢房内不多的一層茅草鋪好,小心翼翼的坐在上面。
做完這一切,小滿摸了摸肚子,看着高高牆壁上的一小孔窗戶,輕歎口氣。
隻要不出意外,自己肯定可以堅持到他們來救自己的那天。
“咚咚咚——”
身後的牆壁忽然傳來異樣的動靜,小滿本來不想理會的,但奈何隔壁那犯人的毅力驚人,一直敲個沒完,沒辦法,小滿隻好轉過身去,對着冷冰冰的牆壁,說道“你是在叫我嗎?”
“是是是!”隔壁那人聽到她說話異常激動,“你是因爲什麽被關進來的?”
許是因爲長久的牢獄生活寂寞吧,所以才這麽迫不及待的想要跟她搭話。
小滿也沒多想,乖乖的應道“我什麽罪都沒犯,不過是因爲惹了不該惹的人罷了。對了,你是爲什麽進來的?”
“我?”那人歎口氣,“我也不知道我犯了什麽錯,也許和你差不多,也是惹了不該惹的人,又跟錯了主子,所以才被關在這這麽多天,連個盼頭都沒有。”
且因爲隔着這麽厚的一堵牆,對方又聲音嘶啞,小滿一時間竟沒法判斷對方究竟是男還是女。
故而,她不由好奇道“你叫什麽名字,被關在這兒多久了?”
“我叫王天元,本來是個本本分分的掌櫃,可誰知一朝跟錯了人,便”說到這兒,那姓王的掌櫃歎了口氣,“算了,這些事情不提也罷,都是過去的事兒了。”
說完,王天元又道“聽你的聲音,似是個年輕的姑娘?”
雖隔着牆看不見,但小滿還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對,不過我已經嫁了人,還懷了孕,我叫蘇小滿,你稱呼我小滿即可。”
”什麽?!”
那堵牆後的人猛地站起身,滿臉的震驚不解“你說你是蘇小滿,就是滿柔成衣坊的那個蘇小滿?”
蘇小滿不明所以,“怎麽,你認識我嗎?”
王天元忽的冷笑幾聲,咬牙切齒道“我怎麽會不認識你!蘇小滿!都是你害的我落入今日這步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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