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離來信了?”
聞言,夏婉柔搶過魏修遠手中的信,急匆匆的走到卧房内,笑道“是是是,你的6大将軍來信了。”
小滿忙不疊接過信,拆開信封,顫抖着手将信展平,一目十行,很快就将6離的來信看完了。
看完,她歎口氣将信封放在心口的位置,垂着眸子,半晌沒說話。
邊關苦寒,可6離每次來信都絕口不提此事,相反,他還總跟自己說一些打仗行軍中的趣事,小滿知道他是爲了不讓自己擔心,但次次都不提,她隻會更加憂慮。
想着,小滿忙讓珍珠爲自己洗漱更衣,然後匆匆的走到外間,“魏大哥,6離給皇上的信上可說什麽時候回來?”
“這個”魏修遠爲難的摸摸鼻子,搖搖頭,“沒有,6離給皇上的信中大抵都是些軍務,并沒有提到歸期。”
原本期待滿滿的小滿立刻頹然幾分。
見狀,魏修遠又忙補救“不過邊關的戰事已越來越明朗,蠻夷現在不過是做困獸之鬥,支撐不了多長時間,想必不出一年,6離定能凱旋。”
小滿噘嘴,獨自嘟囔“還要一年啊”
一年之後,她和6離的孩子都已經出生了,這時間未免太長。
她不由得低下頭,将信又看了一遍,旋即歎口氣收好信,照例塞到枕頭底下,模樣黯然的很。
看她這幅模樣,夏婉柔氣得去扭魏修遠的胳膊,低聲警告“不會說話就别說話,趕緊出去!”
将魏修遠趕走後,夏婉柔又湊上前,信誓旦旦“小滿,你别擔心,魏修遠說的隻是保守估計,6離那麽厲害,又數次剿殺敵寇,肯定能在孩子出生前回來的!“
同是女人,她如何不知道小滿在擔心什麽,縱然小滿之前一副自己什麽都可以的模樣,但生産這樣的事情,她肯定還是想讓孩子的父親陪伴身側的,縱然不能給予多少幫助,至少也可以有個安慰。
“婉柔姐,如果你說的是真的就好了。”小滿落寞的說道。
行軍打仗這種事情,誰能說得準歸期?6離都沒有跟皇上提起,看來沒準真的如魏修遠所說,至少也得一年。
看着她這幅模樣,夏婉柔後悔不已,早知道,還不如不把這封書信送進來。
“叩叩叩——”
敲門聲響起,打破了屋内的安靜。
紅玉見兩人都唉聲歎氣的,也沒說話,悄悄的去開了門,看到門外的翡翠興沖沖的要走進來,她忙攔下,小聲道“你家夫人正煩着呢,沒什麽要緊事還是不要輕易打擾了。”
“這是決定要緊的事,你快放我進去。”因爲跑得太快,翡翠臉上紅撲撲的,額角和鼻尖上還帶着晶瑩的汗珠,她手中捏着厚厚的一沓紙,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紅玉不由好奇問道“這是什麽?”
翡翠得意一笑,旋即将那沓紙藏到身後,“這是給夫人看的,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話音剛落,夏婉柔的聲音響起“誰在外面?”
紅玉側過身去準備答話,卻不想翡翠趁着這個空子,一彎腰從她胳膊下鑽了進去,小跑着往卧房内去了。
“你這丫頭。”紅玉無奈笑笑,然後放下簾子也進了卧房。
剛進卧房,紅玉就聽到翡翠介紹“這是樓上兩位夫人的卧房,這是樓下秦春姐姐和周大哥的工作間,這個是夫人要求加上的擺設,還有魏夫人命工匠打的整套的桌椅,也一并做好了,現下就在柳葉街的鋪子裏呢!”
守着,翡翠又從懷中拿出了幾張紙,待她逐一擺到小滿面前後,繼續解釋“夫人命工匠做的牌匾也好了,這是專門找了先生算的吉日和吉時,店鋪已經打掃幹淨,隻待兩位掌櫃的做主,從這幾個吉時中挑一個心儀的出來,就可以開張了。”
新店鋪的名字依舊沿用舊的,就叫做“滿柔繡坊”,至于店鋪内的擺設,也和城東那條街上的一樣,隻不過因爲分号的店鋪更大,所以按照兩位掌櫃的要求,又添置了些新的物件。
如今一切都準備妥當,隻待她們去看過,若是滿意,便可以擇個吉日開張了。
小滿的臉色總算較之前好了些,她一張張的看過去,對于分号的擺設很是滿意,恨不得當下飛去分号去看看。
一旁的夏婉柔見狀暗自松口氣,她坐在小滿身旁,随手拿過一張畫紙看了兩眼,贊道“也不知是誰想出來的法子,知道你不能親自去看,竟将店中的景象一點一點的畫在紙上,拿回來給你瞧,真是有心了。”
聞言,翡翠得意的笑道“多謝魏夫人誇獎。”
“這是你想的法子?”夏婉柔震驚。
在她的印象中,這翡翠有些莽撞,又年紀小,有時候口不擇言,想不到,她還能想到這麽好的法子。
可誰知,翡翠卻搖搖頭,“這法子是夫人想出來的,奴婢隻不過是按照夫人的法子,用紙筆将店中的模樣畫下來而已。”
這下,夏婉柔更加詫異了。
聽着兩人的對話,蘇小滿不由的笑了笑,“翡翠天賦異禀,原本我隻是想教她畫花樣的,但她腦子靈光的很,學的又快,還會舉一反三。”
說完,蘇小滿摸了摸肚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我有些餓了”
“廚房一直熱着飯菜,我馬上讓人端進來,你多吃一點,等會我們一起去柳葉街看店鋪。”
“好!”
到了柳葉街的滿柔繡坊,門外已經圍了許多人,裏三層外三層,熱鬧的很。
夏婉柔扶着紅玉的手下來,笑着跟小滿打趣“瞧瞧,咱們還沒開張呢,就引來了這麽多人圍觀,可想而知,等我們真正開張了之後,這得多受歡迎。”
小滿也下了馬車,右手搭在肚子上,笑道“我之前還擔心呢,現在看來,是我杞人憂天了。”
說着,兩人并肩朝門口走去。
6府的小厮走在最前頭,以防人群突然散開影響到蘇小滿,他邊走邊高聲喊着“讓一讓,讓一讓,大家都讓一讓,先讓我們夫人進去!”
那圍的水洩不通的人群似是聽不到似的,依舊擠擠嚷嚷的,沒有絲毫要讓開的意思。
“大家讓一讓!先讓我們家夫人進去!”小厮繼續扯着嗓子吼。
許是這次喊得聲音大了,終于有人回過頭來,但卻嗤之以鼻“你們家夫人是什麽金貴的人物,憑什麽讓我們讓開?滾一邊兒去!”
小厮氣得臉紅脖子粗,拔高聲音和那人對吼起來“我們家夫人就是這兒的掌櫃的,這店鋪是我們家夫人的,你們還不快讓開!”
話音剛落,人群忽的安靜下來,所有人都轉過身來,惡狠狠的看着小厮身後的夏婉柔和小滿,好似下一秒就會露出滿口的獠牙撲上去。
小厮有些害怕的後退幾步,驚惶的看向小滿,不知道自己說的那句話戳中了衆人,他們怎麽會突然變成這幅模樣?
“你就是這家的掌櫃?”其中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看着蘇小滿,粗聲粗氣的問道。此人生的十分胖,衣裳上還沾着不少油漬,且因爲他太胖,說話時,臉上的肥肉都在抖。
驚恐的小滿下意識的咽了下口水,心中暗想乖乖,這人和碧水村那個有名的屠夫好像啊,眼前這人不會也是個殺豬漢吧?
正想着,那滿臉肥肉的男人又粗聲問道“怎麽不說話,你到底是不是這家的掌櫃?!”
“是是是!”小滿連連點頭,“我是這兒的掌櫃,怎麽了?”
“兄弟們!就是她!她就是這家的掌櫃!”那男人忽的激動起來,他對着身後衆人喊道“大家有仇報仇,有冤訴冤,定不要被這女人的外表蠱惑!”
說着,原本圍在滿柔繡坊門前的一衆人等紛紛騷動起來,眼看着都朝着小滿的方向湧過來。
6家的小厮見狀忙擋在小滿面前,“你們幹什麽!我們夫人還懷着身孕,你們千萬别胡鬧!”
“懷着身孕?哼!人群中一婦人冷哼,手指蘇小滿,控訴道“你都是要做母親的人了,怎麽還能狠下心來陷害别人的孩子,難道你的心就不會痛嗎?難道你就不怕上天報應你的孩子嗎?”
“就是,竟弄些低劣的料子,害的人家的孩子都沒了,你卻還在這兒開分号,到底有沒有良心?!”
“就是你這樣的黑心商人,都說最毒婦人心、無商不奸,你兩樣都占全了,你這個毒婦!”
人群中附和的人不少,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從指責變成辱罵,群情激奮。
小滿越聽越糊塗,她撓撓後腦勺,不解的看向夏婉柔,低聲道“婉柔姐,這是怎麽回事啊?”
夏婉柔也是一樣的不解,她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小滿,這些人看起來都很激動,咱們還是先回去吧,然後在慢慢調查。”
“也好。”小滿點點頭。
兩人轉身,正欲上馬車離開之時,身後忽的響起一聲聲怒吼“别讓她們跑了!快攔住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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