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姑娘!您不能進去!”珍珠也顧不上安胎藥便急匆匆的沖上去,生怕這石玉擾了蘇小滿的清靜。
隻可惜石玉一意孤行,腳下的步子又快,還沒等珍珠沖上來,石玉已經挑開門簾進了裏屋。
因這幾天蘇小滿經常服藥,所以屋内彌漫着一股子濃濃的中草藥香,石玉是聞不慣這味的,自然剛一進門就打了個驚天動地的噴嚏,惹得屋内折騰了一夜,好不容易睡下的小滿又醒了過來。
“珍珠?”小滿輕喚。
珍珠聞言也顧不上石玉,忙匆匆的進了卧房,“夫人,您醒了?”
蘇小滿揉揉眼睛,迷迷糊糊道“我剛剛好像聽到有人來了,珍珠,外面有人嗎?”
話音剛落,石玉就進來了,她捂着鼻子略帶嫌惡的皺着眉,“這屋子裏是什麽味兒啊,蘇小滿,你到底得的什麽病,這屋子的味兒怎麽這麽難聞,強死人了。”
說完,她又拿着手帕胡亂揮舞兩下,似是要借此将這味道揮走。
蘇小滿有些詫異,“石姑娘,你爺爺解了你的禁足嗎?今天怎麽出門了?”
聞言,這石玉不悅的翻了個白眼,“你管我呢,蘇小滿,我今天可是來看望你的,你缺連茶都不給上,是不是太過怠慢了?”
說完,沒等蘇小滿開口,這石玉又嫌棄的拍了拍床榻旁的椅子,“這什麽椅子,看起來松松垮垮的,上面連個軟墊都沒有,這可怎麽坐人啊?”
“還有,這屋子的擺設未免太過俗氣了些,哎,還真是從鄉下來的丫頭,這品味竟這麽俗氣,也不知道6離看上你哪一點。”
總之,這石玉就是想着法的挑小滿的刺,想着法的惹蘇小滿不開心。
不過小滿在孕期,大夫囑咐了不能輕易生氣,所以面對石玉的冷嘲熱諷,她也就一笑而過,權當沒有聽見。
畢竟,爲了這樣的一個女人而生氣,萬一動了胎氣,實在有些不值。
“對了,蘇小滿,你到底生的什麽病?”石玉懶洋洋的坐在椅子上,帶着絲絲笑意“可别是什麽隐疾絕症之類的,否則,6離哥哥回來了定要休了你。”
蘇小滿抿唇一笑,“不牢石姑娘操心,我隻是——”
“咳咳——”
珍珠猛地咳嗽兩聲打斷蘇小滿的話,她走到床邊扶住蘇小滿,暗暗給她使了個顔色,旋即笑道“石姑娘,我家夫人隻是偶感風寒,不礙事的。”
“不過,”珍珠突然話鋒一轉“雖然隻是風寒,但風寒這種病可大可小,也會傳染,若是石姑娘在這屋裏待得久了,沒準會”
剩下的話珍珠沒有說完,但相信以石玉的那點子智商,應該也可以理會。
尤其是小滿現在頭淩亂,因着昨晚折騰了一宿沒睡覺,現下眼睛下面還帶着一圈烏青,臉色也有些白,看起來的确是生了重病的模樣,再加上這滿屋子的苦澀藥味,她就不相信石玉不怕傳染。
果不其然,這石玉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好似椅子上有釘子似的,她用帕子捂着口鼻,匆匆的行了個禮,“我爺爺還在家等我,我先回去了。”
蘇小滿憋笑,“石姑娘,怎麽坐了這麽一會兒就要走,我送送你吧?”
“不用!”說完這話,石玉早已拉着丫鬟走出了卧房,腳下跟踩了風火輪似的,跑的飛快。
眼看着石玉帶着丫頭走出了6府,珍珠再也忍不住笑,“夫人,你瞧她那模樣,怕的跟什麽似的。”
“還不都是你這丫頭?”蘇小滿笑着擡眸看向珍珠,“若非你騙她我生了病,還會傳染,她怎麽會跑的這麽快?”
“奴才還不是怕她又來找您的麻煩?上次就鬧得夠沸沸揚揚了,這次我可不能讓她再占咱們的便宜。”珍珠笑道。
鬧了這一出,蘇小滿也睡不着了,她命珍珠給自己梳洗了換上衣裳,慢慢悠悠的在院子内逛了一會兒。
其實現在小滿才三個月,肚子尚不明顯,除卻飲食不順當,其餘的都和往日無異,但因着夏婉柔過于擔心,加之小滿之前受了傷,所以這一群奴才丫頭愈小心,生怕會出事。
但在清溪村,小滿也見過不少有身孕的女人,她們大多都在三個月顯懷之後才會現 ,且有時候還照常和家人一起下地,從未生過什麽意外。
故此,在6府修養的這段時間,小滿覺得無趣極了,日日盼着皇上早日将姚悅等人陷害這件事處理幹淨,自己也好能早日去店鋪照看生意,哪怕不能在樓下幫忙,在閣樓上看個賬本肯定綽綽有餘。
想到這兒,小滿不由歎口氣,“這姚悅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幹淨嗎?這都多少天過去了。”
“夫人,若是這事兒判下來了,那魏府自然會來人通知咱們的,您别擔心。”珍珠小心的扶着蘇小滿,柔聲安慰。
兩人慢慢悠悠的在内院轉了幾圈,正要回屋繼續休息的時候,門口處突然傳來了馬蹄聲。
小滿忙停下腳步,“快去看看,是不是魏府來人了?”
“是!”
等了片刻,珍珠一臉喜色的和一個小厮來了,見小滿滿臉殷切,珍珠不由加快了腳下的步子,“夫人,姚悅等人全都被皇上處決了,您總算可以松口氣了。”
說完,她又從身後拿出一封信,“夫人,這是6将軍剛寄回來的信。”
小滿忙将6離的心塞進懷裏,然後搭上珍珠的手,“快,準備馬車,我要去成衣坊看看。”
“哎!”
沒了姚悅的威脅,再加上小滿胎像穩固,所以珍珠自然不會再限制小滿的出行,馬車很快就準備好了,蘇小滿帶着珍珠和翡翠上了馬車,馬不停蹄的趕去了成衣坊。
早上的大集還沒散,街上到處都是叫賣的商家和來來往往的百姓,到處都是樂融融的景象,小滿心裏也甜滋滋的,沒由來的開心。
到了滿柔成衣坊,店内零零星星幾個人站着幾個人挑布料,小滿沒注意,而是直接去了閣樓找夏婉柔。
她這幾天一直思量着秦春,總想着要讓對方來自己的店鋪做工,隻是現在滿柔成衣坊規模太小,若是秦春來了,恐會讓周師傅心生别扭。
“小滿,你怎麽來了?”夏婉柔有片刻的慌亂和無措,她立刻将賬簿合上放到桌上,這才起身。
夏婉柔小心的扶着小滿坐下,臉色好歹比方才好看了些,“今日怎麽出門了,肚子沒事兒吧?”
看着對方緊張的模樣,小滿不由笑笑,“婉柔姐,我沒事兒,這不是姚悅等人已經被處決了嘛,所以我出來轉轉,順便跟你商量點事情。”
夏婉柔忙不疊點頭,“你說。”
小滿抿了下唇,有些不好意思的握上夏婉柔的手,“婉柔姐,你還記得秦春嗎?我想讓她來我們店鋪。”
從上次比賽也能看出來,秦春在現在所在的店鋪過的并不好,否則也不會連二錢銀子都拿不出來,更不會被吳萍陷害的不能參加比賽,小滿從比賽結束後就一直心生憐惜,一直想着要幫秦春一把。
現在店鋪的生意還算不錯,眼下又得了禦賜的題字,所以,小滿想要再開一家分号。
“再開一家?”夏婉柔愣住,“小滿,我們隻有兩個人,你現在又懷了孕,不宜太過操勞,再開一家分号的話,讓誰去照看?屆時又得再招一批夥計,我們還得花很長時間去和他們打好關系”
說到這兒,夏婉柔歎口氣,搖搖頭,“小滿,這樣做太麻煩了,你怎麽突奇想要開分号了?”
小滿不好意思的笑笑,“秦春被吳萍陷害的不能參加後續的比賽,我總覺的可惜,這幾天我在家一直在想這件事情,現在能出門了,所以就馬上來找你商量了。”
說着,小滿随手拿過賬簿,笑道“我們店鋪的生意越來越好,開家分号有什麽不好的。”
“小滿!”夏婉柔突然低喝一聲,一把奪過小滿手中的賬簿。
随即,她覺得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故而又忙幹巴巴的笑了兩聲,将賬簿随手放到了身後,“小滿,你現在不宜太過操勞,看賬簿費心勞神,你還是不要看了。”
看着對方神情慌張的模樣,小滿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她皺皺眉,“婉柔姐,店鋪裏出事了嗎?怎麽這賬簿有什麽問題嗎?”
夏婉柔先是搖搖頭,但旋即又歎口氣點點頭,低下頭小聲道“這幾天,店鋪的确出了點問題,但是但是我怕店裏的事情影響你,而且這也不是什麽大事,頂過這一陣就沒事了”
越說,夏婉柔的聲音越小,頭也越來越低,根本不敢看蘇小滿。
幾日不見,店鋪就出了這麽多事情,小滿又急又慌,“婉柔姐,你怎麽不早點跟我說呢!店裏到底出了什麽事情,你現在總得告訴我吧?”
“其實也也不是什麽大事。”夏婉柔咬着唇,終于狠下心将賬簿拿出來,遞到了蘇小滿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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