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滿便搖搖頭，“這也正是我想要知道的事情呢。”
方機略作思索，笑着道，“可我總覺得這兩個人不像是會有可能認識的人呢，他們像是兩個世界的，不太會出現在同一個畫面裏的人的感覺。”
蘇小滿聽了這話倒是頗爲贊同，“是這個感覺，但是偏生現在兩個人就是很有聯系的聯系在一起了。”
方機見着蘇小滿這副頗爲頭疼的樣子就笑了，“娘娘也是的，爲什麽偏偏對這件事情這麽上心呢？”
蘇小滿一愣，便道，“也說不上上心吧，不過是一個好奇而已罷了，覺得很有趣，便想着能探個究竟，卻沒想到我以爲很好看出來的事情這麽不好找到理由，”這樣想着倒有些覺得自己小題大做了，“害，你說的也是，我這麽糾結這件事做什麽呢？”
于是這樣想着蘇小滿便很快釋然了,一邊想着一邊道,“這樣的話我便回去了,你說的很有道理我這麽糾結這件事也沒什麽所謂的,車到山前必有路,便等着長安想說的時候再來告訴我吧。”
聞言方機卻是笑了,“不娘娘,我的意思是,我們爲什麽不直接去問長安本人呢?”
蘇小滿卻是一愣,爲什麽不去問本人?還能因爲i什麽,當然是因爲她與人一點都不熟,更沒有到這種可以互相問别人私生活的地步,當然是不能貿貿然找過去,問一句,“诶你跟那個誰誰什麽關系?”那樣也顯得太失禮了。
可是蘇小滿不可以不代表方機就不行啊,方機同杜長安是好友,随口問一句也就顯不出來什麽的,但是蘇小滿還是擔心的,“可是這樣問的話杜神醫不會覺得不舒服嗎?被人問起私事來什麽的,方太醫之前還說過他不喜歡與人說起他的私事。”
方機卻搖搖頭,“這個私事同那個私事又是不一樣的,總之我也很想知道,我的好友何時與我認識的人交情如此好了,我卻不知知道是什麽時候的事情。”方機說着眨眨眼,問蘇小滿道,“怎麽樣?娘娘有興趣與我同去嗎?“
那自然是有的,于是蘇小滿點點頭,從善如流的同他一起去找杜長安了。
兩個人到時顧長安正在廚房裏,從下人的手裏接過了抓回來的藥材,見着方機來了,頓時連藥材帶包藥材的紙包一起還放回到那下人的懷裏,接着像個燕子似的飛了過來。
“方機,你來了,你怎麽在這?你是來找我的?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
杜長安一連串的發問讓兩個人忍俊不禁,到底這杜長安還是個半大孩子呢,就算專業領域再厲害也還是個孩子,有少年心性,見着與自己交好又許久不見的好友便撲了上來,像個叽叽喳喳的小麻雀似的一疊聲的問個不停。
“您放心好了，這繡品寄放在我這裏，絕對能夠賣得上好價錢。對面雖然把芸娘給挖走了，卻沒有切斷我全部的客源，盡管他們有上等的刺繡，沒有識貨的客人，他們一時半會兒也成不了什麽氣候。”趙錢川生怕蘇小滿就這麽走了，趕緊就從櫃台裏面走了出來，搓着手對兩人說道。
“我們憑什麽相信你？我覺得對面應該比你更加希望能得到這些刺繡，畢竟要是你沒有貨源，即使有了客源也沒什麽用了。”蘇小滿看陸離平時挺老實的一個人，沒想到做起生意來居然這麽一闆一眼的。
“這……我給出的價格已經很是公道了，到了對面他們肯定不會給出這種價格來，兩位看看是不是……”趙錢川聲音小的像是蚊子一般，仿佛生怕聲音大了會把這倆人給吓跑了一樣兒。
“要不，就在這裏吧。”蘇小滿扯了扯陸離的袖子，擡起頭來看着陸離，小聲兒說道。她看老闆确實态度很是真誠，在這麽吓唬他也不太好。
“行，沒太多問題，不過你要把這些刺繡放在最顯眼的地方售賣，要是賣不出好的價格來，下次我們就去對面了。”陸離寵溺的摸了摸蘇小滿的腦袋，轉頭對趙錢川說道。
趙錢川哪裏又敢不答應，趕忙的點頭稱是。
“那就麻煩你了，這幾個刺繡就先放在這裏。”蘇小滿就看着這個胖掌櫃挺順眼的，态度倒也很客氣。
“不麻煩不麻煩。”胖老闆拼命讓自己不笑出聲來，正所謂是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蘇小滿的刺繡可以說是來的很是時候，要不是這個刺繡這個時候來了，怕是自己的店鋪真的被對面那個給整垮喽。
“那個，要是可以的話，我們是不是簽訂一個合約啥的？”趙錢川試探着問道，現在就算是蘇小滿趁機提出來什麽霸王條約，他也一定會答應。
“可以啊，當然可以。”蘇小滿現在是對這個胖掌櫃态度很是滿意了，要按着她的性子來，對面給再多銀子她也不願意。
倒是陸離全程冰霜臉，隻有看向蘇小滿才會有一些笑容。
“快快快，把合約拿過來，快點兒，别墨迹。”聽到蘇小滿要簽合約，趙錢川更是合不攏嘴了，萬事兒開頭難，有了第一次合作，就不愁沒有第二次。
“咱們沒合約啊，哪裏有合約？”趙錢川的侄子不太上道，傻愣愣的問道。
“沒有你不會去寫，快點兒去，快點去。”看着胖掌櫃教訓自己夥計的樣子蘇小滿伸出袖子來掩住嘴巴，忍俊不禁。
“你開心就好。”陸離看到蘇小滿笑的開心，這才嘴角挂上了笑容，一邊看着蘇小滿，一邊伸出手來撫摸蘇小滿的長發，目光裏滿滿的全都是寵溺。
胖掌櫃一邊兒監督着自己侄子寫合約，一邊兒又怕冷落了蘇小滿二人，剛想要吩咐人趕緊上茶，才想起來自己現在哪裏還有人能夠使喚，隻好暗暗搖了搖頭，親自去給蘇小滿二人沏茶去了。
能不能夠擺脫店裏的蕭條，就得看蘇小滿的刺繡賣的如何了，這面前的兩尊，那就是他趙錢川的财神爺，他可巴不得給供起來。
等了沒有多久，合約就拟定完畢了，畢竟上面的條約也很簡單，對待蘇小滿這樣的刺繡好手，趙錢川自然是不敢訂立那麽多條條框框，合約上寫的明明白白，蘇小滿把刺繡放在他這裏售賣，售賣所得三七分成，如果發現存在欺瞞價格的行爲，趙錢川自願十倍賠付給蘇小滿。
蘇小滿大概看了兩眼合約，她雖然也識字，卻讀書不是太多，所以對合約的内容也不是特别關心，反正她一眼看下來沒多少是對她不好的。
“我看看，”陸離扯過合約，認真的看了起來，午後的陽光透過白色紙張糊住的輕窗，靜悄悄的打在陸離的臉上，正午的太陽已經有些毒了，在陸離鼻尖隐隐挂着一小粒汗珠。
看着陸離的側臉，蘇小滿不由的呆了那麽一瞬間。
“差不多了，可以簽。”終于，陸離鼻尖的那粒汗珠随着他輕輕點頭滑落下來，蘇小滿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掏出手帕給旁邊的陸離擦了擦汗。
“那就請姑娘在這裏簽上個字，這個合約就算是生效了。”趙錢川又輕輕搓了搓手，生怕到了這個節骨眼上，蘇小滿又後悔了去。
“好，”接過筆來，蘇小滿卻擡頭看了一眼陸離，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我寫字有些醜。”蘇小滿一邊說着一邊兒扮了個鬼臉，沖着陸離吐了吐舌頭。
“沒事兒，我寫字也醜。”陸離笑着說道，兩人這般恩愛，倒是羨煞一旁的胖掌櫃。
蘇小滿。
蘇小滿一筆一劃的在紙上寫上了自己的名字，蠅頭小楷，闆闆正正，方正之中又不失秀氣，一點都不難看。
“跟我在一起，不用這樣拘束，小滿。”陸離摸了摸她額頭的碎發。
“好了，看二位的感情，哎喲，祝二位百年好合，早生貴子。”生意人總要笑口常開，以笑待客，這些祝福的話總是要說的。
“謝謝掌櫃的。”這句話難得的是居然是從陸離的嘴角冒出來的，就連蘇小滿也沒有想到。
“我會努力讓你早生貴子的。”陸離嘴巴輕輕靠到蘇小滿耳朵上，一句話讓蘇小滿羞紅了脖子。
“老闆，那這事就拜托你啦，我們就先走了。”蘇小滿腦袋耳尖羞紅，恨不得把腦袋鑽進地洞裏，輕輕掐了陸離胳膊一下，低頭笑着向趙錢川告别。
“您就瞧好吧，等信兒就行。”趙錢川把胸脯拍的直響，示意蘇小滿大可放心。
“其實，也不用太高價格……”蘇小滿還害怕老闆太過吃虧，話還沒說完，就被陸離拽着胳膊拽去上街了。
“你這個人，人家老闆也挺不容易的。”蘇小滿有點兒不滿的看向陸離。
看到蘇小滿這種居然替别人擔心起來的樣子，陸離不禁一陣好笑，“你見過那個做生意的做的是賠本買賣。”
“這……”趙錢川苦着臉，他是絕不願意放棄這隻好不容易到手的肥羊，咬了咬牙，一橫心，“那我就高價收購你手中的這些帕子，有多少要多少，若是日後賣的好，我這頭還給分成。”
趙錢川看了陸離面無表情的臉，心下橫梁着，“就我九您一，如何？”說罷，似乎是怕兩人擡價，又繼續道，“我趙錢川也是小本生意，這些誠意已經足夠罷？”
陸離低頭看着此時緊緊挽着他手的蘇小滿，輕聲問，“娘子覺着如何？”
蘇小滿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你是當家男人，這些自然是你來處理的……”
陸離蹙眉想了想，道，“承蒙掌櫃的如此看得，這帕子還是按照質量來定，我家娘子要是繡的好，多給些銀子也是應當的。”趙掌櫃聞言連連點頭。
“隻是這分成……”陸離這句話讓趙掌櫃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再一次提起來，要知道這批量定價格雖是高了，但後頭可是自個兒淨賺，要是從這上頭扣錢……
果然就聽見陸離說，“我想掌櫃的是個會做生意的，這分成我這頭可要個二成半，掌櫃的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