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在這般節儉之下,這房間裏面卻擺了兩個極爲奢華的宮燈,小滿以前身爲鎮國公夫人的時候,時常入宮,自然是見過各式各樣的宮燈款式。
要說這兩個宮燈的華麗,比起宮中的樣式,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宮燈上面糊着的是最透亮的紙,上面雕刻的花紋栩栩如生,而那宮燈上面繪制的圖案一邊是美人,一邊是山水花鳥,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要定制這兩個宮燈,恐怕不是大相國寺的香火可以承擔得起的。
小滿給了師頤真一個眼神,師頤真便把注意力也放在那兩個宮燈上面,想來這兩個宮燈一定是另有玄機,于是師頤真便伸出手,碰了碰其中一個宮燈。
可左邊這宮燈被師頤真推了推,卻紋絲不動,師頤真的臉上便浮現一絲失望之情,生怕他和蘇小滿是想錯了。
可皇天不負有心人,小滿的手碰到宮燈的時候,這個宮燈咔嚓的轉了一圈,這讓小滿整個人都激動起來,嘴裏一直念叨着:我就知道宮燈一定有問題,這房間裏面是有密室的,我們現在立刻帶人去密室裏面探一探。
看到小滿發現了宮燈的秘密,住持整個人魂魄都已經丢了,無力等跪坐在了地上,被禦史台發現了密室的所在,自己還有命活嗎?
師頤真帶着幾個禦史直接沖了進去,進去之後,密室裏面便是黑漆漆的一片,什麽都看不到。
小滿機靈,立刻在房間裏面取了燭火,跟着走進密室,把這燭火遞給了師頤真。
師頤真拿着燭火,瞬間照亮了整個密室,隻看到這密室修建的極爲寬廣,甚至有大相國寺的正殿那麽大了。
而這密室裏面放着的幾尊佛像,有的已經鑄造完成,有的還剛剛鑄造了一半。
蘇小滿摸了摸那石像上面,果然有一些泥土灰塵,在看到那尚未鑄造完的佛像裏面,的的确确有尚未灌溉完的泥沙、
現在已經是鐵證如山,隻看到師頤真一聲令下,便對着住持和工匠們說道:“現在證據已經擺在這裏了,你們還有什麽話好說?”
住持本也是個軟骨頭,跟着曹大人幹事,想的可以多撈一些銀子,讓自己的晚年好過一些,這會兒事情敗露,他自然跪下把曹大人給供了出來,想要戴罪立功,不至于罰的太重。
隻看到那住持,不斷的在地上給師頤真和蘇小滿磕頭,口中喃喃道:“兩位大人,我這都是被逼的,曹大人說了,如果我不這麽做的話,他就要了我的命,所以我是無辜的,還請兩位大人放過我小命。”
小滿看着住持這個樣子,冷笑了一聲,要說他不願意的事情,還有誰能逼他做。
大相國寺速來香火鼎盛,朝廷也頗爲重視,若是大相國寺住持将這件事情捅到陸離面前,陸離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一切的緣由,都是因爲他這個人太過貪心,想要和曹大人一起瓜分這筆銀子,因此才有了今天的報應。
師頤真身爲禦史台的官員,自然也是鐵面無私,不會相信住持這鬼話,于是他便用眼神示意旁邊的禦史,這些禦史功夫極好,身影一閃,便已經到了這住持的身後,把這些把住持給壓了起來。
住持身後的那些工匠們,手無縛雞之力,平時也就做一些敲敲打打的活路,自然也不是這些禦史的對手,這一會兒便被這些禦史們通通帶上鐵鏈子,準備押回刑部候審。
這些工匠們紛紛苦着臉,朝着蘇小滿說道:“兩位大人,我們也是一時間鬼迷心竅,看着這銀子多,才來做這活路的,還請你們饒了我們吧。”
看到工匠們的樣子,小滿倒是覺得有些于心不忍。
師頤真看穿了蘇小滿的心思,便對她說道:“這些人明明是有選擇的,他們一樣可以做普通的工匠,賺一些小銀子,養家糊口不成問題,可是他們爲了掙大錢,願意铤而走險,做這樣違反律例的事情,一點都不值得同情,所以小滿你可千萬不能心軟,一切就讓刑部按律例處置即可。”
聽到師頤真這麽說,小滿雖然心裏面還是有幾分心疼,想着他們也都是無辜的老百姓,如果日子過得不錯,也不會這樣出來幹這樣的事情。
但是轉念一想,師頤真說的有道理。
如果今天自己在這裏放過他們,他們恐怕也不會得到教訓,而以後這樣鑄造假銅币的事情,便還會發生,東岚國永無甯日。
一定要嚴懲他們,讓東岚國的人都知道,什麽叫律例,什麽法紀,這樣才能避免以後有人再犯
于是這會兒大相國寺所有相關等,的都蘇小滿和師頤真壓回刑部候審,這下子小滿算是圓滿的完成任務,要說這折騰一晚上,天已經有些朦朦亮了,小滿也沒有任何的困意,心裏面甚至還有些激動。
這可是自己辦的一個案子,也不知道禦史大人會不會對自己刮目相看。
看到蘇小滿眼神中的神采,師頤真便說道:“既然你沒有困意,就跟我直接回禦史台吧,再過一會兒禦史大人應該也就來禦史台了,我們直接向他彙報此事即可。”
蘇小滿點點頭,自己本來也是這麽想的,于是這會兒便跟着師頤真一起到了禦史台,等到這太陽升起的時候,禦史大人果然早早的來到了禦史台。
看到蘇小滿,他的神情中有幾分滿意之色,要說他大清早剛剛醒的時候,便聽到探子來報。
說蘇小滿和師頤真已經把假銅錢的案子給解決了,并且這件事情的幕後黑手曹大人,也被供出,等到把這口供呈到皇上面前,曹大人必定也逃不了責罰。
看到蘇小滿這事兒辦的這麽漂亮,禦史大人也覺得臉上有光,畢竟之前是他不顧及蘇小滿是個女人的身份,堅持讓蘇小滿和師頤真去查案。
若是蘇小滿沒有辦好這件事情的話,那豈不是丢了自己的臉面嗎。
禦史大人是個嚴厲的人,這會兒自然不能太誇贊蘇小滿,蘇小滿還沒有當上副掌史,自己就這麽誇贊她的話,恐怕會讓她有驕傲自滿之心。
于是禦史大人還特地把自己眉宇間的喜悅給掩藏過去,換上了一副苦瓜臉,看上去都還有些微微的怒氣。
蘇小滿看到他這樣的神情,心裏面便有些打鼓,想來自己處理這樁案子處理得還不錯,怎麽禦史大人沒有一點開心的神色,反而倒像是被她惹怒了一樣。
隻聽到禦史大人用低沉的嗓音說道:我已經聽探子說了,你們倆這件事算是辦得不錯。
聽到禦史大人這麽說,師頤真和蘇小滿便相視一笑,蘇小滿便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多謝禦史大人給我這次機會,如果不是你不嫌棄我是個女兒身,也不嫌棄我是個冗官的話,我又怎麽能發揮我的才能,查出銅錢案的幕後黑手,現在我已經通過您的考驗,不知道我能不能當上禦史台的副掌史。”
禦史大人彎彎嘴角,臉上浮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隻看到他拿出一枚禦史台的令牌,放到了桌面上,對蘇小滿說道:“過來,這令牌是你應該得的。”
蘇小滿聽到禦史大人這麽,說整個人都開心的不得了,于是連忙走上前,拿起了桌面上這枚令牌,隻看到這枚令牌上面,畫着一把劍和一個盾,而下面還隐隐約約刻着碎花的痕迹。
小滿數了數碎花,她的令牌上面是兩朵花,而師頤真的令牌上面有三朵花,這就讓小滿有些疑惑了,于是便問道:“不知道這令牌是有什麽含義嗎?這個碎花好像代表的是官階?”
禦史大人點了點頭,看蘇小滿這腦子還算是靈光,自己也沒有選錯人。
“不錯,我們禦史台的圖案便是一把劍加上一個盾代,表我們要永遠的護衛朝廷,忠心于皇上,而上面的碎花便代表的是你們的官階,你的官階比師頤真要低上一等,因此隻有兩朵碎花,而他是三朵,不過不用擔心,我想以你的聰明才智,應該很快就能爬上高位,隻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小滿用手摸了摸着令牌上面的凹凸感,讓她的指尖有一些微微的發抖,自己總算是擺脫了冗官這個身份,正式的加入禦史台了。
于是這會兒,她便覺得眼眶有些微微的濕潤,心裏的激動無以言表,既然領了官職之後,那禦史大人自然是有新的事情要交代給蘇小滿。
隻看到這時候,禦史大人拿出一本文書,遞給了師頤真,對他說道:“蘇小滿剛來我們禦史台,可能還不太熟悉,以後就讓她做你的助手,好好學習,教教她禦史台應該怎麽辦事。”
師頤真聽到禦史大人這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