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頤真點了點頭,也覺得有幾分可疑。
于是這會兒,兩個人試圖走進院子裏面看看,這些工匠到底白天都在做些什麽。
可就是他倆鬼鬼祟祟的時候,身後卻突然冒出來一個人,吓的他倆尖叫了一聲,但是蘇小滿很快回頭,發現站在自己身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這大相國寺的住持。
隻看到他慈眉善目的注視着蘇小滿,柔聲細語的對蘇小滿說道:“兩位大人不必驚慌,是我站在你們的身後,吓到你們了,是貧僧的不對。”
蘇小滿滿連忙擺了擺手,對住持說道:“沒有,沒有,我們也是閑逛閑逛到了此處,覺得有些迷路了,不知道怎麽走,所以正在這邊疑惑呢。”
蘇小滿這謊話,說的十分的蹩腳,自己的臉也不禁的紅了起來,可是這會兒她也想不出有什麽更好的話,可以來解釋他們詭異的行動了。
明明剛才聽到了住持的忠告,卻還出現在東北院的門口,一看就是别有圖謀。
隻看到這時候,住持笑了笑,蘇小滿看到這溫和的笑容,心裏面也有幾分打鼓,能有這樣溫柔笑容的住持,真的會是那制造假銅币的賊人嗎。
住持慢慢的說道:“無妨,我之前讓兩位大人不要靠近東北人,也是因爲這些工匠們十分的辛苦,他們都是白天睡覺,晚上幹活,所以怕兩位大人接近了東北院,會打擾到他們休息,如果延誤了晚上幹活時間,就不好了。”
聽到住持這麽說,小滿覺得有幾分奇怪,于是連忙問道:“爲什麽幹活是晚上幹,白天幹不可以嗎?”
住持彎了彎嘴角,朝着蘇小滿解釋道:“兩位大人有所不知,這白天的香客太多了,如果白天開工的話,恐怕這制造的聲音會煩擾到來上香的香客,所以這鑄造佛像的工作,向來都是晚上進行的,我也把緣由告訴了大人們了,兩位大人還是快快離去吧。”
雖然住持解釋的合情合理,但是蘇小滿的心裏,都覺得空落落的,好像什麽事情還沒有想明白一樣。
眉宇也不知道也充滿着疑惑,再看住持的臉色,分明就是自己和師頤真接近了這裏,所以顯得有些慌亂,就好像十分害怕她和師頤真走進東北院一樣。
但是既然住持已經下了逐客令,師頤真和蘇小滿不走也不可能,于是兩個人便灰溜溜的出了大相國寺。
師頤真沒好氣的瞪了一眼蘇小滿,對她說道:“蘇小滿,我都跟你說了别去,你還是非要這麽固執,這下子可丢臉了。”
蘇小滿撇撇嘴,沒想到就師頤真的膽子居然這麽小,這會兒便開始教訓師頤真來了。
“你這麽膽小做什麽,隻不過是我們去的時間不太對了,我們今天晚上再來這大相國寺探查一下。”
聽到蘇小滿腦中有如此冒險的想法,師頤真愣在原地,連忙用焦急的語氣對蘇小滿勸道:“我沒聽錯吧,你居然還想來夜探大相國寺?你這樣做到底有沒有點禮數,萬一被人發現了,丢的可是禦史台的臉,還有朝廷的臉面啊。”
小滿望了望天空,此時的天空是灰蒙蒙的一片,就好像預示着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一樣。
再望了一眼大相國寺,大相國寺曆經數朝,還經曆過戰火的紛亂,可是大相國寺多年不倒,光看着寺廟外面的朱牆碧瓦,便可以感受到這大相國寺多年來的繁榮。
可是蘇小滿心裏總有一種感覺,這個繁榮昌盛的下面,一定隐藏着什麽醜惡的陰謀。
于是蘇小滿便握緊了自己的拳頭,跟師頤真說道:“我不管,師頤真,你晚上必須跟我來夜探大相國寺。”
師頤真苦悶的看了蘇小滿一眼,自己時時刻刻都注意着不要禦史台的面子,做事也偏保守,可是禦史大人把蘇小滿這個棘手的助手交給自己,實在是令自己頭疼,幹什麽事情都是不走尋常路,身爲一個女人,卻比男人還要大膽。
可是看到蘇小滿眼底流露出來的堅定,師頤真也隻好無奈的點點頭,對蘇小滿說道:“好吧,好吧,我陪你,那今天晚上,我們就準時在這圍牆旁邊見面。”
小滿看看這圍牆的高度也不算高,的确是一個翻牆的好地點,于是便和師頤真一拍即合。
“沒問題!”
到了晚上,小滿便偷偷換上了夜行衣,要說這夜行衣還是陸離以前留下的,自己這嬌小的身子穿起來自然是有些偏大,不過好在,香蘭用繩子幫自己束了束,也算是勉強能穿。
等到小滿偷偷摸摸來到圍牆旁邊,果然發現這些有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于是連忙跑過去,拍了拍這人的肩膀。
師頤真被蘇小滿吓得差點蹦達起來,回頭看見是蘇小滿,便生氣地說道:“蘇小滿,你什麽時候,可以停止你這種幼稚的行徑,不要每次都在我背後吓我好不好。”
小滿聳聳肩,滿不在乎的說道:“我怎麽知道你這人怎麽這麽膽小,被我吓到這麽多次,别說這麽多了,我們快想辦法進大相國寺。”
師頤真點點頭,便把目光注視到這高牆之上。
要說他們倆人都是文官,沒有一個會武功,這會兒想要翻牆自然是有些困難的,師頤真瞧瞧蘇小滿,便蹲了下來,對蘇小滿說道:“你是女人,你先進去,踩着我的肩膀吧。”
小滿無奈的看了一眼師頤真,要說他這瘦弱的身子,和自己這個女人又有什麽區别,生怕自己剛剛踏着他的肩膀,就把他給踩垮了。
但是既然師頤真都這麽說了,蘇小滿自然是順着他的意思,便踩了他的肩膀之上,果不其然,這蘇小滿剛剛踏上師頤真的肩膀,師頤真便開始抱怨起來。
“蘇小滿,你怎麽這麽重,我根本就擡不起來。”
小滿翻了個白眼,要說師頤真這樣的書生,從小生在世家大族,也沒有幹過什麽粗活,除了在書桌前面看書,便是在書桌前面看書,根本就沒有什麽其餘的愛好。
這會兒自然是手無縛雞之力,要把自己給舉起來,實在是難于上青天。
在堅持了一會兒之後,師頤真一個踉跄,就倒了下去,站在他肩膀上面的蘇小滿自然也不能幸免,直接跟着摔在了草地上面。
摔在地上,不僅滾了一身的土,屁股也開始隐隐作痛。
師頤真勉勉強啊的爬起來,帶着幽怨的語氣說道:“你太重了,反正我不行,你再想别的法子進去吧。”
蘇小滿聽到師頤真這樣軟弱的行爲,隻能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緩解自己的頭痛。
看了看周圍,要說寺廟門口,都是有和尚在守夜的,除了翻牆,自己哪還能想出什麽别的法子。
于是蘇小滿這會兒便放緩了語速,對師頤真溫柔的說道:“師頤真,你最厲害了,你就再試試,說不定你一加油鼓氣,就把我給遞過去了。”
師頤真看了看這個高牆,連忙搖了搖手,對蘇小滿說道:“不行,不行,我是真的不行,你還是想别的辦法。”
就在小滿苦惱的時候,隻看到自己的上方突然飄來一個黑色的人影,很快就停在了自己的後方。
蘇小滿心裏一驚,想着不會是住持找到什麽人,來對付自己吧?
定睛一看,這個黑衣人不是别人,不正是陸離嗎。
于是小滿就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樣,沖到陸離面前,對陸離說道:“陸離,你怎麽來了?”
陸離搖搖頭,歎了一口氣,眼神中帶着愛意的對小滿說道:“我本來想去陸宅看看你的誰,知道珍珠說你大晚上的,準備夜探大相國寺,而且居然還是和師頤真一起,我這不是幫你來了嗎,就他這個文弱書生,你倆要怎麽混進去?”
要說師頤真看到當今陛下來了,心裏面自然是有幾分緊張的,連忙整理自己的衣衫,準備給陸離行禮。
可是沒想到,陸離開口就是個自己當頭一喝,明裏暗裏都說自己是個無用的人,于是這會兒臉上的表情便有些微微的失落。
看到師頤真露出了這般可憐的表情,陸離連忙尴尬地笑了笑,對師頤真說道:“頤真,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就是說你身爲一個文官,不懂武功自然是沒辦法越過這高牆的,所以我這不是幫你們來了嗎。”
師頤真想到皇帝陛下居然親自幫助他和蘇小滿翻牆,這會便覺得心裏面十分的感動,甚至眼眶都有些微微的濕潤。
看着師頤真這個矯情樣子,蘇小滿便皺了皺眉頭,對他嫌棄的說道。
“我說,你在感動些什麽,這麽多愁善感,真不像個男人,好了,既然陸離來了,就讓他抱着我們進去吧。”
陸離點點頭,于是便把蘇小滿給攔腰抱起,輕功輕輕一躍,便過了這高牆。
等到蘇小滿放進去之後,他再回到圍牆外面,把師頤真也帶了進去。
三個人都進了大相國寺之後,蘇小滿認真的打量了一下夜晚的大相國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