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想起之前一起和蘇小滿去拜佛時候,大相國寺的僧人們都十分的友善,還爲陸家的祖先們供了幾盞海燈,這樣次慈眉善目的人,怎麽可能做出這樣不堪的事情來呢。
蘇小滿撅起嘴,沉思了一會,凝視着窗外的桃樹,沉思了半晌才慢慢的出聲。
不管怎麽說,我先和師頤真去兵部和戶部好好探查一下好了,這兩個都是六部機構,銅的用量都是有記錄在冊的,同僚之間也比較好說話。
于是第二天,蘇小滿就起了一個大早,梳妝的時候倒是犯了難,要說今天要去見兵部尚書和戶部尚書,自己現在還沒有成爲禦史台的一員,自然還是一個冗官。
但是這冗官的服飾實在是太難看了,穿上這灰溜溜的衣服,就像是一隻老鼠一樣。
蘇小滿歎了一口氣,想了想,就算這衣服難看,自己還是不得不穿上,這樣才是合乎規矩的行爲,隻希望自己能趕快加入禦史台,這樣才能換上全新的官服。
等到小滿走出門去,師頤真已經在陸宅門口等候她了,雖然小滿穿着冗官的官服,可是卻擋不住她臉上的光彩,那雙明亮的風目,讓師頤真看了,都覺得呼吸停止了。
小滿瞧了一眼師頤真,他倒是難得出現這樣的神情,于是這會,小滿便對着師頤真笑了笑,溫柔的說道:“你在這裏發什麽愣了,還不快走。”
師頤真被小滿這麽一說,這才回過神來,連忙答應道:“啊,沒什麽,我們快走吧。”
兩人商議了一下,要說現在離陸宅最近的就是兵部了,于是這會小滿便拉着師頤真直接到了兵部。
來到了兵部門口,守衛的士兵看到師頤真自然是恭恭敬敬的,畢竟師頤真可是禦史台的大人,得罪不得。
隻是這士兵看向蘇小滿的時候,眼神明顯變得有幾分輕蔑之情,也不知道這個冗官跑到這裏來做些什麽,于是這會語氣也有些輕怠。
“師大人,你來我們兵部文化,這是禦史大人早就知會好的,可是後面這個冗官,就不必進入我們兵部了吧,畢竟我們兵部向來不允許無關人等進入的。”
蘇小滿沒想到自己這身灰色的袍子,走到哪裏被嫌棄到哪裏,這會來兵部還要被人說成是不相幹的人,心裏便覺得有了幾分火氣,全身上下都難受了起來。
這會蘇小滿便直接對守門的士兵說道:“我告訴你們,我雖然是個冗官,但是也是禦史大人派來的冗官,不信你們問他。”
小滿指了指一邊的師頤真,看到師頤真沒有任何的反應,小滿趕緊撞了撞他。
這下子師頤真才反應過來,連忙答道:嗯,不錯,蘇小滿的确是禦史大人叫來和我一起查案的。
兩個守門的士兵面面相觑,臉上露出了驚訝之色,沒想到眼前的蘇小滿居然後台這麽硬,也不知道禦史大人到底是怎麽想的,居然叫了一個冗官來查案。
但是他們隻是低等的士兵,自然是沒有權利過問禦史大人的決定,于是這會也隻能勉強的讓開道路,讓蘇小滿和師頤真走了進去。
等到他們走到正廳的時候,自然是看到了兵部尚書,要說這兵部尚書不愧是習武之人,雖然已經一把年紀了,但是看上去還是那麽精神奕奕。
這兵部尚書直接走到了蘇小滿和師頤真的面前,對他們兩個中氣十足的吼道:你們兩個來的也太慢了吧,我已經打了好幾套拳腳了。
蘇小滿愣愣的看了兵部尚書一眼,他一身黑衣,緞面的腰帶緊緊束出勁窄的腰身,面容有幾分蒼老,但是顯得格外精神。
這會師頤真自然是畢恭畢敬的給兵部尚書行了一個禮,兵部尚書便把蘇小滿和師頤真兩個人一起帶了進去。
坐定之後,兵部尚書大手一揮,便讓人給他們兩個人倒了一杯茶,蘇小滿喝着茶,沒想到兵部這麽重要的機構,茶葉卻不是什麽名貴的物産。
喝在最裏面還有一些澀嘴,師頤真身爲世家子弟,自然也頗不喜歡這苦茶。
看到師頤真臉上露出了難看的表情,兵部尚書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淡然一笑,對着兩個人說道:怎麽,是不是這茶味道不好。
蘇小滿自然不敢表達出來自己内心的想法,要是說這茶不好,平白無故的惹怒了兵部尚書該怎麽辦,隻能支支吾吾的說道:“不會不會,我覺得這茶挺好的。”
可是師頤真素來都是一個古闆的人,這會便是沖着兵部尚書實話實說起來。
“尚書大人,這茶喝上去,好像還是去年的舊茶啊。”
師頤真說完這句話,蘇小滿立刻就瞪了他一眼,像是在嗔怪他的老實,這麽直白的個性,也不看看現在的狀況是什麽,怪不得考不上探花。
師頤真被蘇小滿這麽一看,十分的不理解,心想自己到底是做了什麽,才引得蘇小滿這般古怪的眼神。
可是沒想到這會兵部尚書卻哈哈大笑起來,蘇小滿看到兵部尚書的這個笑容,倒是被他開心快樂的笑容感染了幾分。
“沒事了,師大人果然是快人快語,這茶的确是去年的茶,因爲我們兵部一向節省,所以沒有買什麽新茶,畢竟這些錢節約下來,在戰場上面都是有大用處的,兵部又都是些粗人,喝茶做什麽。”
聽完兵部尚書的解釋,蘇小滿倒是覺得有幾分敬佩,沒想到兵部尚書還是這麽一個節儉的人,看他的品性,應該不至于挪用銅來鑄造加錢才對。
就在蘇小滿苦思的時候,師頤真給了蘇小滿一個眼神,示意蘇小滿不要就這麽輕敵,說不定這澀口的茶葉,就是這兵部尚書故意用來迷惑他們的。
等到喝完了茶,師頤真自然是切入了主題,隻看到他直接對兵部尚書說道:“尚書大人,不知道我能否看一看兵部鑄造武器的賬冊。”
雖然師頤真這話說的頗不客氣,但是兵部尚書也不是什麽小肚雞腸的人,爽朗的笑了兩聲,便對着旁邊的人說道:“去,去把兵部的賬冊取來給師大人看一看。”
很快旁邊的小兵便一來一回,就把兵部的賬目給取了回去,遞到了師頤真的手上,師頤真自然是細細的翻閱了一下這賬目,卻沒有發現任何的問題。
師頤真看完以後,便把賬目交給了蘇小滿,蘇小滿仔仔細細的查驗了一眼,發現的确是沒有任何的問題,不僅沒有問題,一筆一筆的非常的清楚。
本來這蘇小滿還對兵部尚書存了幾分疑心,但是這會兒鐵證在手,兵部尚書真的沒有絲毫貪污銅礦的證據。
所以蘇小滿和師頤真也隻能無從下手,于是這會兒師頤真便對兵部尚書說道:“兵部尚書大人,既然你們的賬目沒有任何問題,那就是我們叨擾了,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們還要回禦史台,就先走了。”
兵部尚書聽了師頤真的話,從眼睛裏面流露露出自豪的表情,要說自己統帥的兵部,怎麽可能貪污朝廷發下來的銅礦,他當初聽到禦史大人說這件事情的時候,便覺得是無稽之談。
這會兒便笑呵呵地,準備把師頤真和小滿給送走。
就在蘇小滿準備踏出大門的時候,隻看到蘇小滿突然回頭對兵部尚書說道:“兵部尚書大人,不知道我們能不能去武器庫看一看?”
兵部尚書也不知道蘇小滿一個女兒家,爲什麽要往那煞氣極重的兵器庫裏面看,但是兵部尚書還是豪爽的答應了。
按照要求,把蘇小滿門帶到一間屋子裏面,來到這屋子裏,師頤真便扯了扯蘇小滿的衣角,對蘇小滿說道:“我說,你來這個地方幹什麽,這裏出了刀槍劍什麽都沒有。”
蘇小滿微微一笑對師頤真說的:“這你就不懂了,要說我們東岚國銅産量一年就這麽些,賊人用了一部分去作假銅錢了,那他原來手上的東西含銅量,不是就得大大減少嗎,所以我就想看一看兵器庫裏面這些刀槍劍,是不是真的有這麽重。”
于是這會兒,小滿摸到了一把銅槍,看了看上面所标注的重量,自己用手再掂了掂,并沒有什麽太大的差距。
一連試了好多個,蘇小滿這才确定,兵部沒有任何的問題。
看到蘇小滿如此小心謹慎,兵部尚書忍不住誇贊到蘇小滿。
“你這個小女兒倒是有點意思,連師大人都沒有想到的事情,你卻想到了,我看你倒是挺适合待在禦史台的。”
蘇小滿被兵部尚書這麽一誇獎,頓時臉就紅了起來,連忙做了一個禮,說道:“哪裏,哪裏,我也是突然想到的罷了。”
兩個人出了兵部之後,便立刻趕往的戶部。
要說這戶部尚書也等候多時了,小滿打量了一下這戶部尚書,他的年紀和黃尚書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