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人嫌棄的看了這鄉村大夫一眼,鄉下人做事,就是如此沒有分寸,不僅說話胡言亂語的,行爲也是如此的膽小。
蘇小滿聽到這鄉村大夫這麽說,自然是覺得十分的無奈,要說他說的話,也不全是假的,隻是誤解了她和張安的關系。
于是這會兒便跟陸離辯駁到:“皇上,不是這樣的,張安和我曾經有過特殊的約定,因此我才無奈和張安在山上相處幾天,可我們之間都是清白的,并沒有做過什麽有違祖訓的事情,而那張安身懷奇毒,我爲他找大夫醫治,也沒有什麽不對,它雖是罪犯,可罪犯也是一條人命,按東岚國的律例,沒有理由不爲罪犯找大夫醫治。”
曹大人看到蘇小滿說的振振有詞,心裏面自然是十分的不高興,于是便指着蘇小滿和杜月說道:“你們兩個,到現在還在狡辯,明明就是你們收了好處,私自放走罪犯張安,現在還口口聲聲的說自己是無辜的,實在是可笑,這朝廷都要被你們這兩人攪成一團渾水了!”
到時候曹大人現在已經急的不行了,但蘇小滿卻還是不慌不忙的,她已經冷靜的分析過這件事情的利弊了,既然老臣們一心想要罷免他們。
至少她把杜月給保下來,讓杜月回到渝州去,繼續穩定于渝州的局勢,而自己嘛,麗娘已經爲自己想好了後路,不就是去當一個冗官嗎,也沒什麽可怕的。
于是這會兒蘇小滿,便對陸離說道:“曹大人所說的,都是針對我的證據,和杜知府沒有一點的關系,所以還請皇上對杜知府從輕發落。”
聽到蘇小滿這時候想撇清自己和杜月的關系,曹大人又如何會甘心,于是這會兒便連忙說道:“你和杜知府兩人一起才合爲一個知府,你犯錯了,他自然也不能幸免,再說了他和你朝夕相處,難道不知道你放走那張安的事情嗎?我看他和你根本就是一丘之貉,狼狽爲奸!”
聽到曹大人這般侮辱自己,杜月自然是也不樂意了,要說他雖然年紀小,可是也是正經東岚國的狀元郎,于是這會兒他便氣沖沖的對曹大人說道:“曹大人,我勸你說話還是小心一點,這可是在皇上的面前,如果你再胡說的話,我相信皇上也不會坐視不理的。”
看到這時候,杜月把陸離給搬出來了,曹大人就隻能收斂了一點。
陸離看了看杜月,又看了看曹大人,歎了一口氣,曹大人就代表現在的老臣,一時間也得罪不得,但是杜月這樣的奇才,又實屬世間罕見。
于是這會兒便對這曹大人說道:“這樣,杜月身爲知府,雖有過錯。但并不重。我們姑且斷定他罪犯張安逃脫的事情,沒有任何的關系,罰俸半年,之後繼續回到渝州擔任知府,因爲這杜月沒有功勞有苦勞,加上對于渝州已經熟悉,因此便一人擔任知府,同時擁有文書和官印,這樣處理,曹大人你覺得如何?”
曹大人冷哼了一聲,從陸離的話中,他知道陸離是鐵了心要幫助杜月,自己自然也不能明擺着跟陸離抗衡,畢竟陸離可是皇帝,自己要是讓陸離爲難了,也沒什麽好果子吃。
沒想到讓杜月這個臭小子,僅僅罰俸半年,雖然輕了點,也達到了自己的目的,畢竟這杜月是男兒身,等到他長大一點了,或許也能成爲朝廷的一名好官,自己也不需要跟他多計較些什麽。
隻是這蘇小滿身爲女兒身,還在這裏牝雞司晨,實在是可惡,作爲一個忠心的臣子,自然是時時刻刻念着把蘇小滿給趕出朝廷。
于是這會兒,曹大人便恭恭敬地對陸離說道:“皇上,我認爲您的處置十分的合理,對杜知府的處置就這樣吧,隻是這蘇知府實在是罪大惡極,和罪犯狼狽爲奸,如果不對她做出重罰的話,恐怕難以服衆。”
這會兒陸離連忙給黃尚書一個顔色,要說黃尚書爲六部尚書之一,說話也是有一定的分量,有他爲蘇小滿作保,想來這些老臣陣營,一時間也不敢拿蘇小滿怎麽樣。
于是這會兒,黃尚書便風輕雲淡的走了出來,對着曹大人說道:“曹大人,我看您是不是對蘇知府有些偏見,若你僅僅因爲這些小小的偏見,就耽誤了東岚國的一個好官,這難道不是一件罪大惡極的事情嗎?”
看到黃尚書開口便對自己如此的侮辱,曹大人自然是着急起來,要說這些老臣們,素來也不喜歡黃尚書這樣的人。
黃尚書脾氣古怪,說話向來是直來直去,少不了對人諷刺,沒有絲毫的前輩禮數概念。
于是這會兒,曹大人的臉上更加難看,臉上的皺紋都多了不少,看上去更加的老态憔悴。
惡狠狠的對黃尚書說道:“怎麽,黃尚書對蘇小滿這女人感興趣嗎?看來蘇小滿身爲女子還真是厲害,不僅和罪犯張安有特殊的關系,還已經打通了六部的關系,讓六部尚書都站出來爲她說話實在,是了不起的很。”
蘇小滿一聽到曹大人的話,便氣的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的,沒想到這曹大人居然如此惡毒,不僅侮辱她和張安有私情,還在朝堂上面公然說她自己和六部有一些扯不清的關系。
這不是擺明了說自己的探花之位,也是通過不正經手段得來的嗎?
蘇小滿正想發作,卻被黃尚書一個眼神給制止了,要說這樣的老頭,定要自己收拾才過瘾。
于是這會兒黃尚書便對着曹大人說道:“曹大人,這是什麽話,蘇知府身爲探花,從科舉到爲官,從來都是行的直,坐得端,也從未給我什麽好處,我六部又何必幫她說話,倒是曹大人你,我看你最近好像給新任的刑部尚書不少銀子,是不是爲了你侄子的事情?”
曹大人自然是沒有想到,黃尚書的消息如此靈通,這麽快就知道自己侄子因爲在妓院打架而入獄的事情。
這會兒自己更是百口難辯,畢竟自己的确是送了銀子給刑部,可是爲的不是把自己的侄子給保出來,隻是想讓那些獄卒好好的對待自己的侄子,不要給他皮肉之刑罷了。
這會兒曹大人被黃尚書問倒了,便吱吱嗚嗚的,臉也開始紅了起來,紅潮直接從脖子蔓延到了耳朵根,指着黃尚書說道:“你不要污蔑我,我可從來沒有給刑部送過銀子,如果你在亂說的話,我就禀告聖上,罷了你的官職。”
黃尚書聽到這話,便開始在朝堂上哈哈大笑起來,要說他身爲六部尚書之一,能把自己罷官的隻有陸離,而陸離又何須聽他一個老臣所言。
隻看到黃尚書冷哼了一聲,扇了扇自己上面畫着山水畫的折扇,對曹大人說道:“曹大人,我看是你自己行不端坐不正,卻還要來攀誣别人,蘇知府爲官清廉,在渝州平息動蕩,可謂是功德一件,可你偏偏不依不饒的要把他趕出這金銮殿去,你說說,你到底存的是什麽心?”
曹大人這會心裏面已經被黃尚書說的窩火無比,可是爲了維持自己的風度,隻能裝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對黃尚書說道:“黃尚書此言差矣,就算這次渝州平亂,她有功勞,可是她最大的錯,便是她是一個女人,這女人怎麽可以違背祖訓,來到金銮殿上面當官,若是蘇小滿都能成爲文武百官的一員,那天下的女子是不是,都可以不相夫教子,湧進朝堂裏面來做官?那我們男子該怎麽辦?白白的被女人搶走官位?”
這時候杜月思索了一下,便立刻回答道:“曹大人,你的意思難道是,女兒湧入朝堂,那男兒必定就會被比下去,無事可做了嗎?”
被杜月這麽一問,曹大人便是啞口無言,要說這杜月口才極佳,腦子靈活,自己這一把年紀了,自然是轉不過他的。
這會兒隻能勉強爲自己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這男子怎麽會比女子差了,女子如此笨拙,天生就是在後宅料理的命,又如何能跟男子相比。”
杜月轉了轉眼珠,面帶微笑的對曹大人說道:“既然曹大人都說了,這男子比女子厲害的,那你又何必懼怕女子進了朝堂之後,搶了男子的活,要我說這朝堂上的事,就不應該分男女,凡事隻說政績如何,如果隻因爲男女之别,而耽誤了東岚國的繁榮昌盛,那曹大人不就是東岚國的千古罪人了嗎?”
曹大人沒有想到,這個杜月,居然一下子居然給自己扣了這麽大的一個禍國殃民的帽子。
于是立刻紅着臉,跟陸離解釋道:“皇上,臣絕對沒有這麽想,隻是女子不入廟堂,乃是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是無論如何都不可以違背的。”
陸離這會心思完全不在曹大人身上,而是對杜月頗爲贊賞,沒想到杜月不過是一個十三歲的孩子,就對這些事情這麽的通透,說出這麽一番道理來。
曹大人看了看陸離的眼神,流露出對杜月的喜愛,再看看周圍的文武百官,好像或多或少都被杜月打動了,倒是自己,像一個跳梁小醜一樣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