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聽到自己還可以繼續當渝州知府,心裏面自然是有幾分竊喜,可是想到小滿即将面臨的危機,他覺得自己這樣非常的不仗義。
于是連忙掩飾住自己眉宇間的喜悅,凝重的看着小滿。
蘇小滿咽了咽口水,她也知道,這次回到上京一定沒有什麽好事情,但是如果這樣的問題她都不敢面對的話,自己以後還怎麽站在陸離的身邊,爲他排除萬難。
這會兒,小滿便勉強的在臉上擠出一個微笑,對黃尚書說道:“黃尚書大人,請不用擔心我,這件事情,我相信皇上一定會給我一個公平的處理,我們就等明天上朝的結果吧。”
黃尚書沒有想到,小滿居然如此有勇氣,于是這會兒眼底流露出贊揚的神情。
這吏部侍郎聽到小滿的話,更是莫名其妙的紅了臉,覺得整個人都熱血沸騰起來,要說自己也算是閱女無數,可是從來沒有見過蘇小滿這麽吸引人的女子。
她的一舉一動,好像都有一種特殊的成熟韻味,讓人欲罷不能,目光都被她給吸引住了。
回到陸宅,蘇小滿自然是覺得十分的熟悉,要說渝州的衙門,因爲動亂,所以年久失修,顯得十分的簡陋,自然不及自己的陸宅舒服。
這陸宅的家仆們,看到夫人帶着珍珠和香蘭回來了,自然也十分的開心,紛紛拉着珍珠和香蘭要去吃酒。
珍珠和香蘭自然是一臉的嚴肅站在蘇小滿的旁邊,動也不敢動。
看到她們兩個嚴肅的樣子,蘇小滿便笑了笑,對他們說道:“想去吃酒就趕緊去,不用在這繃着臉陪着我。”
聽到蘇小滿這麽說,兩人就好像在牢籠裏面的小鳥突然被解開了束縛,一溜煙,就到了下人房裏面,可勁的和自己的好姐妹吃酒聊天。
這諾大的陸宅突然又隻剩蘇小滿一個人,蘇小滿也不知道這時候該做些什麽,畢竟明天就要上朝了,自己身上總覺得有些疲态,可是想睡覺卻睡不着。
這幾天,自己每每入睡,都會夢到張安一臉是血的樣子,不斷的接近着自己,可是自己無論怎麽逃跑,他的鬼魂都會纏住自己,口口聲聲還念叨着要找自己索命。
小滿又把張越送給她的峨眉飄雪拿了出來,放在手心上面聞了聞,現在好像就隻有這點峨眉飄雪,可以慰藉她的心。
她反複告訴自己,就算自己害死了張安,可是曾經善良的張尋夜是不會找自己索命的,自己就這樣充滿不斷的欺騙着自己,也漸漸有了些困意,最後便躺在床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睡熟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小滿才發現時間已經有些晚了,于是連忙讓珍珠和香蘭爲自己梳妝打扮,等到完事之後,便匆匆的上了馬車,趕往金銮殿。
要說這金銮殿上的文武百官,本就在議論紛紛蘇小滿的事情,在他們眼裏,蘇小滿這樣離經叛道的女人,是一定要受到懲罰的。
就在他們讨論得熱火朝天的時候,蘇小滿端莊的出現了金銮殿的外面,她的目光十分的犀利,一一的掃過這些文武百官。
這些文武百官心裏面便有些心虛害怕起來。
蘇小滿一步一步的踏上了金銮殿,站在她該站的位置上,之後便挺直着身子,不再說話。
文武百官看到她這樣淡然的樣子,也不敢再妄加議論,隻是互相交換着眼神,安靜的等待着陸離上朝。
很快陸離現在太監的陪伴下,來到金銮殿上,要說他剛剛走上了金銮殿,目光便停留在了蘇小滿的身上。
隻看到這時候,蘇小滿臉上滿是愁容,眉頭緊蹙,臉色有些蒼白,想來在渝州過得并不好,這讓陸離有一些微微的心疼。
本來小滿就在渝州費盡心思,這會兒卻還要回到上京來接受自己的審判,這樣對她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可是陸離身爲皇帝,又有自己無可奈何的地方,畢竟皇帝要受到群臣的限制,不然話,就會失去民心,最後也隻能丢掉自己的皇位。
自己能做的,隻是最大限度的在群臣面前保護蘇小滿罷了。
隻看到這個時候文武百官,都開始跪拜着,陸離行禮。
陸離大聲的說了一句:“衆卿家平身。”
這些大臣們便立刻起身,沒想到這起身不過片刻的時間,就有大臣站了出來,開始說出了彈劾蘇小滿的事情。
“皇上,臣要彈劾渝州知府,蘇小滿和杜月二人,這兩人在渝州辦事不力,還私自放跑了主犯張安,實在是罪無可恕,請皇上立刻罷免他們的官位。”
小滿對于這樣的指責在是氣憤不已,于是立刻反駁道:“大人,您說的話可就不對了,我和杜知府在渝州盡心盡力,何來放走逃犯之說,那張安的确是逃跑了,可是逃跑前,已經身中奇毒,不可能再活下來了,現階段不過是沒有找到他的屍體罷了,就算是我們失職,也不至于鬧到罷官這種地步。”
這大臣哼了一聲,沒想到蘇小滿這女人倒是伶牙俐齒的很,可是自己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于是這會兒便拍了拍手。
隻看到旁邊一個五品的小官,走上前,把一堆紙遞給了這個老臣。
這老臣翻了翻這一堆堆的紙,便丢給了蘇小滿,對蘇小滿說到:你自己看看,這就是你和那罪犯張安關系不一般的證據。
這小滿看了看,上面無非都是一些渝州的商鋪老百姓的供詞,這些供詞多是一些自己多次出入張家的府邸,又和張安起過争吵之類的,要說這一堆紙裏面,隻能算是半真半假,并不能當做證據。
于是這會兒蘇小滿玩便對着陸離說道:“皇上請您明察,這樣的這樣的口供,随便都能編出來,渝州那些證人全都沒有在上京,總不能隻聽着他信口雌黃,污蔑我吧?”
陸毅點點頭,也覺得蘇小滿說的有道理,要說僅僅憑着這些罪狀,就想要治蘇小滿的罪,未免也有些草率。
于是這會兒陸離便對着這位老臣說的:“曹大人,難道你就沒有更拿得出手的證據,來指證蘇小滿和和杜月故意放走罪犯張安嗎?”
聽到陸離的話,曹大人臉色立刻黑了下來。沒想到陸離居然會如此偏幫蘇小滿,雖然蘇小滿是陸離的妻子,可是陸離已經是當今聖上,怎麽可以幫助這麽一個無知的婦人,容忍擾亂朝綱。
于是曹大人便握緊了拳頭,好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在說話一樣。
回皇上,臣自然是找到了可靠的證人,臣現在就把他叫來。
這會兒曹大人外面通傳一聲,隻看到外面跑進來一個穿得土裏土氣的大夫,這大夫還背着一個随身藥箱。
蘇小滿一看,那不就是那假桃園縣的山下,自己尋過兩次的鄉村大夫嗎?
看到蘇小滿,這個鄉村大夫自然是低下頭,現在有幾分心虛,害怕得顫抖,嘴皮也開始打哆嗦,看到這大夫居然如此不懂禮數,曹大人隻能在旁邊提醒道:“現在皇上就在你面前,你還不趕緊行禮嗎?”
要說這鄉村大夫一輩子也沒有來過金銮殿這種地方,這會兒看到陸離,自然是吓得六神無主,聽到曹大人的吩咐之後,便立刻跪下,咚咚的就給陸離磕了三個響頭。
這時候朝廷内外是一陣哄笑,這鄉村醫生也知道自己丢臉,連忙停止下來自己的行動,免得繼續丢人。
陸離看到這人也算是可憐,于是便對他說道:“平身,你有什麽話就快說。”
這鄉村大夫起來之後,曹大人便給了他一個眼神,村大夫點點頭,便立刻開始說起來:“回皇上,我可以證明蘇知府和張安關系密切,蘇知府曾經和張安在我們村旁邊的山上,住了幾天,并且那張安還曾經生過重病,蘇知府就叫我上山,給那張安治病,可能張安性子古怪,無論如何都不讓我診治,我本以爲他倆隻是普通人,可是沒想到第二次,這蘇知府又穿着官服來找了我,讓我上山去給張安治療,可是那時候,張安早就不在山上,這兩次求醫,足以證明蘇知府和張安有不一般的情愫,還請皇上明察。”
要說這鄉村大夫,自然是不懂蘇小滿和陸離之間的關系,大膽的用了情愫這個詞。
他這話剛說出口,陸離的臉色就變得青紫起來,鄉村大夫看到陸離的臉色便吓得連忙跪下,也不知道自己的話是哪裏說說錯了,居然惹得龍顔大怒,若是皇上一時間不開心,自己全家老小的命不得賠進去了。
于是這會兒,他便連忙磕頭認罪,對皇帝說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是我這話說的不對。”
雖說他嘴上這麽說,可是心裏面卻在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