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看到掌事姑姑離去的身影,心裏面倒覺得有些欣喜,腦海中已經幻想出來,等到小滿通過了進士院的考核,自己會在金銮殿上當衆把這發钗送給她的場景。
剛才掌事姑姑曾問他,爲何要做成含苞待放的樣子。
陸離在這發钗中,也藏了自己的小心思,要說小滿現在才剛剛踏上爲官之路,自然不能算是一朵完全盛開的鮮花,而隻是一個小小的花苞,可卻積聚着無限的力量。
這便是他對蘇小滿的期望,而桃花代表桃源縣,畢竟那是他們初遇的地方。
以這發钗作爲傳遞相思的禮物,實在是再合适不過了,想到這裏,陸離還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手,雖然已經身爲帝王,這樣的行爲未免有些幼稚,可陸離就是壓制不住心裏面這份喜悅的心情。
要說蘇小滿和杜月在進士院裏面可謂是受盡了折磨,三天過去,兩個人已經憔悴得不成人形了,白天他們便過着煉獄的日子,到了晚上魯大人總會有一些特别的工作交給他們。
不是批閱文書,就是整理書庫,但他們兩個人都更爲喜歡晚上的時間,一來晚上的時間沒有那些讨厭的進士在旁邊奚落他們。
其二,不知道那神秘人到底是誰,總是會在晚上準時給他們送來肉包子,不過也不全是肉包,有的時候隻會換成綠豆糕或者是紫薯酥餅,這樣的小點心。
但不管是什麽,這些食物總能讓深夜的蘇小滿和杜月身心都得到慰藉。
馬廄此時此刻已經被蘇小滿打掃得非常幹淨了,要說馬廄裏面一些陳年的污垢,都被小滿用清水刷走,此時的罵幾句就就算說成是一個小涼亭,也會有人信。
蘇小滿本以爲,自己白天可以接觸一些正常一切的工作了,可沒想到魯大人還是冷冷的說道:“蘇小滿既然你打掃完了馬廄,從今天起你的工作就是打掃茅房。”
聽到打掃茅房,小滿這幾天經過千錘百煉芯子,早已不像剛來進士院的時候那麽激動,這會兒便也隻是默默領了工作,拿着掃把便前往茅房。
要說這茅房的味道,自然是分外的難聞。于是小滿便拿出了自己的随身的絲爬,先疊成一個條,再捂住自己的鼻子,系在頭發後面,挽起袖子便走進了茅房裏面。
經過一番打掃,茅房也變得煥然一新,可小滿并不滿意,因爲茅房裏面的臭味,始終是難以解決的問題。
就在小滿苦惱的時候,她四處看了看,發現這進士院裏面的花壇中間,倒是長着許多的雛菊,要說這雛菊的樣子可愛,并且還帶着淡淡的幽香,這香味既能除去茅房裏面的異味,又不讓人感到花香的媚俗,實在是太合适不過了。
于是蘇小滿便找了一個小瓶子,采了幾束雛菊裝到瓶子裏面,在每個茅房裏面都放置了一個。
大概是這白天和晚上連夜的辛苦,蘇小滿放完鮮花之後,竟覺得有些勞累,便手握着掃把,靠在茅房外面的門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正巧這時候黃尚書來找魯大人商議要事,路過花園的時候便看到在那裏休息的蘇小滿,看到蘇小滿這個樣子,黃尚書便忍不住捂着嘴笑了笑。
魯大人還裝作頗爲生氣的樣子,冷哼了一聲。
“真是個懶骨頭,不就讓她幹這點活,居然都睡着了。”
黃尚書速來眼尖,自然是一眼就發現了茅房外面的窗台上擺着幾束雛菊,心裏面便有些佩服蘇小滿,沒想到她接到了這樣的工作,不僅不抱怨,還努力把不合适自己的工作,盡力做到完美,這樣的人,若是成了朝廷命官,一定可以把本職工作完成得非常漂亮。
“魯大人,您爲什麽過了這麽多年,還是這麽不坦率,我看你的眼神裏面明明都是笑意,你應該很喜歡小滿這個孩子。”
一下子被黃尚書說中了心思,魯大人有些微微的臉紅,随後便咳嗽了兩聲,掩飾着自己的窘迫。
“你說什麽,我才不會喜歡蘇小滿這樣的人,一個女人居然想要入朝爲官,簡直不知道天高地厚。”
說完魯大人便氣呼呼的走了過去,黃尚書看到魯大人這樣子,明明就是口是心非,要說他每次看蘇小滿的時候,眉眼之中都蘊含着對蘇小滿和杜月有疼惜和愛才之情。
不過也是蘇小滿和杜月自己努力,才能得到魯大人的如此賞識,要說這魯大人在日後爲進士分配官職的時候,占有絕對的話語權。
既然讨到了魯大人的歡心,想來蘇小滿和杜月日後分派的官職,一定不會差到哪裏去。
終于,這半個月考核時間過去了,所有的考生都通過了進士院的考核,這下子便輪到魯大人開始苦惱起來了。
要說魯大人心裏面自然是對蘇小滿和杜月十分的滿意,要說安排他們到别的地方做知府,以他們的能力都是綽綽有餘的,可難就難在他倆的身份實在是過于尴尬。
一個是東岚國第一位女性官員,一個又僅僅才十三歲,若直接便把他們任命爲知府的話,未免有些不妥。
就在他和黃尚書商量了幾遍之後,還是決定把這件事情交給陸離處理。
要說陸離此時此刻看着任命書,心裏面也十分爲難,他當然不願意小滿和杜月前往外地做知府,杜月也就算了,這小滿若是離開了上京城,更不能時時跟自己見面了,自己又如何緩解相思之情呢。
就在陸離爲難的時候,隻看到旁邊一位太監匆匆的走了過來,對陸離說道:“皇上,李大人求見。”
要說陸離登基之後,自然很快把李冉從天牢裏面接了出來,隻是李冉這會兒雖然還當着渝州的知府,可這知府的位置終究還是要交給别人的。
因爲李冉大字不識一個,也不懂如何處理朝政,若他再在渝州當下去,恐怕渝州就要大亂了。
李冉自然也知道這一點,他心裏面最牽挂的便是渝州百姓的安危,想來自己離開了渝州這麽久,張安肯定在渝州更加肆無忌憚的發展自己勢力。
想到這裏,他便覺得十分心急,見到陸離之後,李冉便直接對陸離說道:“皇上,不知道您什麽時候打算派遣新的知府前往渝州,要是您再不解決渝州的事情的話,怕是那張安的勢力,都要逼入上京了。”
陸離揉揉太陽穴,他自然也知道張安是一個心頭大患,可是這會兒朝廷哪來多餘的人手,哪來正直的官員可以派遣到渝州呢。
聽了李冉的話,魯大人倒是覺得有些想法,便對陸離說道:“皇上,既然渝州正好缺一個知府,我看不如就在蘇小滿和杜月裏面挑一個,前往渝州擔任知府,豈不美哉。”
聽到魯大人說這樣的話,陸離連忙搖了搖頭。
“不行,小滿和杜月都是新科進士,雖然說是一甲的狀元和探花,可他們資曆還是太少了,如果讓他們去渝州和張安周旋,恐怕也隻是落于下風,我不太放心。”
聽到陸離這麽說,魯大人便皺皺眉頭,雖然陸離說的有道理,可魯大人心中還是覺得陸離的想法太過于保守,自己在進士院裏面觀察了蘇小滿和杜月許久。
覺得他倆的智慧絕非尋常常人,解決渝州之亂,應該也不是什麽難事。
李冉聽到魯大人的提議,自然也在旁邊反對:“魯大人,你看渝州都亂成這樣了,小滿身份特殊,若讓渝州的百姓知道一個女人來治理他們,未免會引起混亂,到時候不就讓張安占了漁翁之利嗎,杜月就更不行了,他們哪會聽一個十三歲小孩子的話。”
魯大人歎了一口氣。便退到一邊。不再說話。想着自己再爲蘇小滿和杜月找更好的官職就是。
黃尚書手上把玩着折扇,聽着衆人的話,沉思了一會兒,便挑挑眉對陸離說道。
“皇上,臣倒是有一個主意,不知當講不當講?”
要說陸離此時已經急的是焦頭爛額了,于是連忙對黃尚書說道。
“有什麽話你就快說。”
“既然蘇小滿和杜月任何一個人前往渝州都是十分的不合适,那不如讓他們兩個一起前往渝州,共爲知府好了。”
聽到黃尚書這麽說,在場的3個人都驚訝地張大了嘴巴,要說這東岚國的知府,向來都是一人一職位,何時出現過兩人一職的先例。
魯大人便立刻搖搖頭,說道:“你這是有違祖訓的,實在是不合适。”
黃尚書的性子素來古怪,要說跳脫常理的事情,他可幹過不少這會兒,也不在乎這一件。
這有什麽,蘇小滿身爲一個女人,這杜月就是一個孩子,她倆合在一起,并爲渝州知府,既能服衆,多一個人也多一份智慧,他倆一同前往,渝州之亂應該很快就能平息了。
聽到黃尚書這麽說,李冉撓了撓頭,總覺得黃尚書說的有一定的道理,小滿和杜月這麽的聰慧,要是兩個人都坐鎮渝州,想來那個張安也卷不起什麽風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