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科進士,你們現在雖已是進士的身份,可是若想成爲朝廷官員,還需要通過一段時間的考核,明天以後你們就去進士院報,到等到通過進士院的考核之後,便會爲你們分派官職。”
小滿沒想到,朝廷還有這樣的規矩,自己之前還從來不知道,于是便和杜月接下了旨意,看到小滿考上了進士,這太監自然是要恭賀一二的。
畢竟小滿的身份特殊,再加上她可是東岚國第一個考上進士的女性,想來日後前途無量,若她能照應自己一點,也算是一件好事。
于是太監便給小滿深深鞠了一個躬,對小滿說道:“陸夫人可真是才華橫溢,以女子之身都能考上進士,實在是太難得了。”
小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要說自己能考上科舉,也是衆人幫襯的結果,并不隻是自己天賦好的原因。
“公公這是說哪裏的話,小滿天生愚笨,這次日後還要托公公的福,在宮中多加照應呢。”
這太監看到蘇小滿如此謙虛,爲人親和,自然心裏面對蘇小滿便多了幾分好感。
“行了,陸夫人,宮中的事情太多,我還要回去忙,您和狀元便好好準備準備,明天就前往進士院吧。”
小滿找了幾個下人,把這太監這一隊人送出了陸宅,回過頭,杜月正拿着自己一百兩銀子往幾個布袋子裏面裝,準備立刻就找一個八百裏加急的快馬,給運回家。
去看到杜月如此沒有城府,小滿趕緊對他說道:“杜月, 你不會這樣直接把這錢寄回去吧?”
杜月愣愣的看了一眼小滿,不能理解小滿說的是什麽意思,連忙問道:“難道不是嗎。如果不直接寄回去的話。那要怎麽做?”
看着杜月這稚嫩的臉,雖然已經是狀元了,可是經曆了世事還是太少了,小滿無奈搖搖頭。
“你想,你把這錢讓驿站送回去,驿站很有可能會貪了你的銀子,你先回屋,給你家人寫封書信,讓書信先行,這樣你家人便可知道這錢的數目到底是多少,而且明天我們就要去進士院了,說不定還有用得到銀子的地方,你還是給自己留一點。”
聽到小滿這麽說,杜月也覺得有道理,畢竟自己現在在上京舉目無親的,要是身上沒有點銀子傍身,的确不方便。
于是便從這一百輛裏面拿出了五兩銀子,小滿看到這杜月對自己竟是如此的摳門,隻能捂着嘴笑了笑。
心裏想着反正杜月現在住在陸宅,在銀錢方面自己就多幫襯杜月一點。
讓杜月可以多向家裏一點盡一點孝心,
到了下午時分,還有宮裏面的人爲小滿和杜月送來了進士的服裝,要說這看了這進士的服裝,珍珠便覺得十分不滿。
“進士好歹也是寒窗苦讀了多年,才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怎麽這進士的服裝做的如此粗糙,還沒有尋常人家的衣服做得好。”
聽到珍珠的抱怨,小滿心情卻沒有受到影響,目光裏盡是喜氣,對珍珠說道:“你也不想想每年的進士名單拟出來之後,這尚衣局便立刻開始按照進士們的身材開始制作,工期如此之短,能拿到這進士的服裝都不錯了,你還挑剔些什麽。”
聽到小滿怎麽說,珍珠也覺得有道理,便撅着嘴,拿起了一些針線,把小滿和杜月的進士服針腳又固定的緊密了些,這才勉勉強強像個樣子
到了第二天,小滿和杜月便準時穿着進士服來到了進士院,看到這裏已經彙聚了不少新科進士,個個身上都有濃厚的書生氣息,在進士院裏面談笑風生。
可是看到蘇小滿和杜月進來了。他們卻突然閉了嘴。空氣都像是凝滞一樣。蘇小滿和杜月覺得十分奇怪,張望了他們幾眼,卻還是十分疑惑。
這些進士們把蘇小滿和杜月當作怪物一樣,紛紛避開,這下蘇小滿和杜月旁邊頓時變成了一塊空地。
“他們這是做什麽,爲什麽把我們當怪物一樣看待?”
杜月不滿意的瞧了他們一眼,蘇小滿摸了摸杜月的腦袋,便對他說道:“你想,我們一個是女人,一個不過是十三歲的孩子,能考上進士都是極爲不合理的,偏偏我們還拿了狀元跟探花,這些人心中自然是不服氣的,說不定還覺得我們是走了什麽後門,做了什麽手腳。”
“我才沒有作弊,他們根本不知道,我在家鄉付出了多大的努力,要知道小的時候放牛,我放牛的時候都在沙地上面寫字呢。”
“他們沒有親眼看到,自然不知道我們的努力,不過沒關系我們隻要做好自己就好了。”
聽了蘇小滿的話,杜月也覺得有道理,便不再理會這些進士。
過了片刻,隻看到一位朝廷官員走了過來,這朝廷官員年紀大概有六十歲了,表情十分的嚴肅,眉眼之間都留着滄桑的痕迹。
他一出現便有一種威嚴的氣勢,讓考生們不敢再說話,自覺的排成一路,等待着這位大人的發話。
這位官員先拿出了名單,簡略的點了點名,等到新科進士都到齊之後,他一臉陰沉的說道:“這幾天,我便是考核你們的考官,我姓魯,你們就要叫我魯考官即可。”
看着這魯考官的樣子,小滿便覺得心中有些害怕,要知道自己在這進士院裏面,本來就夠盡歧視,這陸考官看上去還那麽兇狠,自己在這進士院裏面怕是沒有好日子過了。
隻看到這魯考官環視了一眼所有的考生便對他們說道:“之後你們在這進士院裏面,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工作,要把自己本職的工作做好,我會對你們的工作進行評分的。”
蘇小滿想了想,如果派給自己一些處理文書的工作,自己一定可以做得很好,于是這會兒便有些躍躍欲試,想知道魯考官到底會給自己什麽樣的工作。
隻聽到陸考官把所有考生安排了一遍,這些内容裏面有的是整理文書,有的是負責給六部打雜,可一直都沒有出現杜月月和蘇小滿的名字,這就讓蘇小滿心中有些疑慮。
也不知道這魯考官到底是怎麽想的,居然把這他們這狀元和探花晾在一邊不管。
隻聽到,到了最後,魯考官才慢慢的說道:“蘇小滿,你以後就負責打掃馬廄,杜月你以後就負責在進士院門口給考生們洗鞋。”
聽到這陸考官這麽說,旁邊的進士們都發出了爆笑的聲音,要知道他們都是達官顯貴的出生,本就看不起蘇小滿這樣的女人,和杜月這樣家境貧寒的人,要知道掃馬廄就和替人洗鞋這樣的活,都是最最低賤的人幹的,沒想到這魯考官的心思居然跟他們一樣,才給他們這麽難的工作。
這小滿聽了,自然是十分的氣憤,要說這樣的工作換是誰都可以做,爲何偏偏要他們做狀元和探花來做。
于是她便氣憤的看向魯考官問到:“考官大人,您這樣分配是不是太不合理了,我們可是前三甲,你讓我們做這樣的話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這陸考官挑挑眉毛,看着蘇小滿的指甲僅僅的嵌入肉中,眼神中都帶着怨氣。
可面對蘇小滿的不滿,魯考官的臉上卻沒有一點的表情,還是不鹹不淡的對蘇小滿說道:“你認爲這是大材小用了嗎。我認爲這掃馬廄的工作倒是很适合你,如果你不做的話,我現在就宣布你考核失敗,怎麽你想滾出這進士院嗎?”
小滿被魯考官這一句話給說愣住了,要知道自己可是費了多少的心思,才當上了進士,若是現在就被趕出了進士院,考核失敗,那自己之前努力不就白費了嗎。
于是小滿隻能捏緊了拳頭,咬牙切齒的說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是個女子,也認爲女子不可以入朝廷爲官,可是這跟杜月有什麽關系,他從小聰明好學,這才成了我們東岚國最年輕的狀元,你讓打掃馬廄可以,但是至少讓杜月幹一些正常的工作吧!”
杜月扯了扯蘇小滿的衣角,蘇小滿看了看杜月眼神中堅定的目光,便明白了杜月的意思。
隻聽到杜月在蘇小滿的耳邊說道:“小滿,你别求他了,他這個人就是是非不分,跟那些迂腐的進士有什麽區别,不就是給别人洗鞋嗎,這也沒有什麽了不起的,反正我以前在鄉下,什麽活沒幹過,我還給地主放過牛呢,”
聽到杜月這麽說,旁邊這些考生自然是對他們指指點點,譏笑連連。
“天哪,還給地主放過牛,這樣的人都能當上狀元,實在是太稀奇了。”
“我看這這次審卷子的考官怕不是腦子壞掉了,居然讓這兩個人當了前三甲,實在是有些過分。”
魯考官看到這兩人即使受到了這麽不公正的待遇,還是決定留在進士院,眼神中流露出了一點對他倆的敬佩。
可很快,魯考官便用冷漠掩飾住了自己内心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