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咱們有什麽話就攤開了來說吧,畢竟做生意是假,有些事兒我想您心裏邊兒也是個明白人!”
陸離的話讓綠蔭樓的老闆有些愕然,雙眉緊蹙的看着眼前的兩個俊男美女,心想這兩人該不會是來砸場子的吧!
腦子裏确實一頭霧水。
“您這話說的可是真有意思,什麽叫做生意是假?難道二位來我這綠蔭樓還有别的用意?”
他疑問的模樣像是街邊那買菜的二傻子,雖然臉上生的俊俏,可問的問題卻十分膚淺,讓蘇小滿忍不住捂着嘴笑了一聲。
“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今日來你這綠蔭樓不爲别的,就爲那集市上打傷人的事兒,話說你一個大老闆,看你這珍寶閣配置也不必那些富貴人家差多少,想來做人也不會差到哪兒去!”
陸離直接開門見山的說了此番來綠蔭樓的目的,但老闆臉上的表情卻很不在意,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看着兩個人細細的打量了一番。
當以爲是來砸場子的,沒想到卻是來算賬的,嘴角揚起一抹無賴的笑臉。
“我當是什麽事兒呢,原來是爲了這點小事,哼!居然還能找上門兒來,也算你們有本事,不過咱們醜話說在前頭,莫要因爲一些不必要的人傷了和氣,我這綠蔭樓可是出了名的有官家人照應着,二位可别給自己腳下使袢子!”
說話的一股子陰陽怪氣着實讓陸離渾身不自在,挪了挪身子,冷冽的看着他,眼神中泛出一股殺氣,但似乎眼前的老闆并沒有陸離的神情而受到絲毫的威脅,反而臉上的表情更加咄咄逼人,說話的語氣也是一股傲氣。
陸離從來都不怕别人威脅,就怕别人威脅了卻做不到,聽着老闆話裏的意思,感情是有朝廷的人做靠山,這才如此嚣張。
但貌似眼前的這位妖豔的男人不知道蘇小滿和陸離的身份,故此才這番作爲,假如知道了那還不得像知府那般吓的屁滾尿流?
想到這裏,蘇小滿就忍不住捂着嘴笑了一聲,笑顔似花的模樣仿佛刺激到綠蔭樓的老闆,隻見他臉色鐵青的甩了甩扇面,嘲諷道:“你笑什麽?難道我說的話不對嗎?别敬酒不吃吃罰酒,我這綠蔭樓可不是好惹的!”
蘇小滿今天算是見識到了,見過不要臉的,卻沒見過如此不要臉的人,吩咐着自己的人将一個平頭老百姓打傷了居然絲毫沒有内疚,說起話來居然還帶着威脅的口氣,本來這次前來是想着如果可以合談那自然是最好的選擇,但沒有想到遇到的居然是這樣的人。
回過頭來想想倒也不是沒有道理,一個因爲黃花魚就能指使别人打傷人的人,怎麽會有好-性子,想着他說的話也覺得着實有些可笑。
而陸離卻想看看他背後到底是有誰在撐腰,居然如此嚣張。
“惹?不敢不敢?瞧着您這珍寶閣也是挺有品位的,但沒曾想您卻是這樣做事兒的人,對于您背後的人,我們可不敢恭維呢!”
蘇小滿一言道破了陸離心中的想法,瞧着她說話的口氣就猜出來是想要引蛇出洞,挖出他身後是誰在撐腰。
畢竟眼前這個妖媚的男人空有一副皮囊,卻沒什麽腦子,動不動就搬出官家人做擋箭牌,在他們兩個看來,這個人确實是傻了些。
綠蔭樓老闆聽着蘇小滿的意思,感情是怕了,故此特意正了正身子,仰着頭垂着眼眸語氣更加傲慢道:“知道就好,想必我姑父你們也是惹不起的,他好歹也是朝中二品大員,識相的就趕快滾出我這綠蔭樓吧,慢走不送!”
直接站起了身子,對身邊的女婢使了個妖媚的顔色,陰陽怪氣道:“送客!不對,轟出去!”
說完還用扇子捂着半張臉得意的陰笑了兩聲。
蘇小滿和陸離兩兩相忘,知道了對方的心思也沒在多做逗留,況且人家也不稀罕他們兩個人再呆在這裏。
起身走出綠蔭樓的時候,那兩個女婢的眼神可沒少在蘇小滿和陸離身上下功夫,愣是将兩個人要望穿了那般。
瞧着蘇小滿和陸離上了馬車,這才轉身進了綠蔭樓,死死的将大門關了起來,綠蔭樓老闆站在二樓的栅欄邊上詭谲的笑了笑。
對着樓下正在忙碌的女婢和管家說道:“哼,不自量力,你們以後要記得啊,不要什麽人都放進來,咱們這珍寶閣一定要對客人的身份嚴密的查探,否則出了什麽幺蛾子到時候又要去麻煩姑父多不好!”
衆人也都聽着他的話紛紛了然的行了禮。
在馬車上蘇小滿還在想那老闆的姑父到底是誰,陸離卻撩開了車簾子往外瞅了一眼,繁華的江南看似風輕雲淡的,實際上這水可深的很。
蘇小滿瞧着他一臉悠然自得的模樣,貌似對夥夫的事情一點兒也不着急,自己心裏反倒是對他的表情急了。
“你怎麽這般清閑,還有心思看着馬車外?”
陸離歪着嘴笑了一聲,回過頭正經的對着她說道:“夫人是不是還在想那人的姑父是誰?”
看着他嘴角自信的笑容,蘇小滿實在是猜不出來他想表達個什麽意思,隻能皺着眉頭疑問的看着他點了點頭。
“你的夫君可是在朝廷爲官的,這二品已經算是很高的一個官位了,你覺得朝裏有幾個二品官員?”
瞬間蘇小滿明白了陸離心中所想,睜着眼睛看着他道:“那你知道是誰?朝廷的事情我自然是不知道的,既然你知道,那這件事情也就讓你一個人處理了,剛才那個人頤指氣使的模樣實在是有些讓人不痛快!”
瞧着天色也差不多晚了,兩個人随着馬車回到了宅子,還沒到門口就遠遠的看見夥夫拄着拐杖站在門口。
馬車剛到門口夥夫就殷勤的一瘸一拐的上前,對着兩個人恭謹的行了拱手裏,對于這件事情想必他心裏也是萬分着急,今日蘇小滿和陸離出去了一整天,必然是想知道這件事要如何處理的。
“老爺,夫人,辛苦了!”
殷勤的将兩個人迎進了大堂,蘇小滿也看的出來夥夫心裏着急,這事兒已經過去了半個月了,現在他們回來了肯定是要處理好的。
“你這傷還沒好就不要出來迎人了,有珍珠和小元伺候着,你先坐吧!”
陸離神情十分溫柔,對待夥夫仿佛像是在對待自己的家人那樣。
“無妨,老爺,您也是知道的,我這一把年紀了,還沒成親,現在腿又成了這個樣子,現在有老爺和夫人不嫌麻煩親自給我處理這件事情,我已經很感激了!”
夥夫内心那是一個感激啊,說着說着就兩行老淚縱橫着,蘇小滿還在奇怪今日廚娘怎麽沒有陪着夥夫一塊兒鬥嘴了。
剛想問問珍珠,就看見廚娘端着膳食來了大堂。
“老爺,夫人,你們在外面累了一天了,這是奴婢今日專門做的甜品,紅棗蓮子銀耳羹,快吃點兒吧!”
廚娘将甜品放在了側桌上,端着木盤身形筆直的站在一旁,蘇小滿知道她想聽今日出去查探的接過,随也沒讓她回廚房去。
看着眼前的甜品不禁咽了咽口水,今日奔波了一天确實沒怎麽喝水,即便是在綠蔭樓也不敢用那邊兒的茶水,一直撐到回來這才喝上了一口茶。
剛端起甜品的時候就感覺這甜品不一般,指腹上冰冰涼涼的感覺,本以爲會是熱的,沒想到在這酷暑的夏季,還能有冰的。
舀了一口在嘴裏,瞬間透心涼的感覺一湧而上,好像什麽煩惱都消除了。
“這甜品做的不錯,這麽熱的天氣,你是怎麽弄成這冰涼的效果的?”
大堂中的人紛紛都豎着耳朵等着聽今日查探到的結果,卻被蘇小滿的一個問題給抽了回來,廚娘看着一旁的夥夫都有些出神了,愣是沒聽見蘇小滿的問話。
珍珠伸出自己的手指戳了戳廚娘的手肘,嘴上發出嘶嘶的聲音,提醒着廚娘回答蘇小滿的話,可等來的反應卻是:“怎麽了?”
“夫人問你今日的甜品是怎麽弄冰涼的,你發什麽愣呢!”
一句提醒這才讓儲量反應過來,尴尬的笑了兩聲,正對着蘇小滿答道:“回夫人的話,這是奴婢去集市買的冰塊,現在儲存了好多冰塊在冰窖裏,這個夏季都不怕沒有去暑的食物了!”
知道廚娘在擔心夥夫的狀态,故此蘇小滿也沒有怪罪她,隻是會心一笑的說道:“行吧,夫君,你将今日我們查到的事情告訴他們吧,省得他們一個個的跟有十萬個爲什麽似的眼神看着我倆。”
陸離剛把桌上的甜品吃完,正準備要說,就聽見蘇小滿催促的聲音,但是想到這件事牽連甚廣,還有些頭疼這件事兒該如何去處理,若是要從那二品官員開始查起,那這檔子事兒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