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自己不在的這段日子,珍珠一個人操持着整個宅子的一切大小事務,想來也是爲難她了。
轉過身對着珍珠笑了笑,陸望舒回到宅子倒是興奮,在院子裏擺弄着桂花樹,自從進宮之後陸望舒一直都專注在學業上面,和一幫皇子們也算是深交了,這次回來就當是給陸望舒放個小假了。
在常喜居沒閑得住半刻,蘇小滿走進陸望舒的房間,盡管房間中幹淨的一塵不染,但還是伸手幫陸望舒整理了一下床榻和衣裳。
黑夜越來越深沉,蘇小滿回到主院也沒閑着,将自己放在箱子裏的東西也翻出來捯饬了一番,珍珠在一旁幫着手。
“夫人,這些事兒還是留給奴婢來做便是,您勞累了一天了,快快歇息吧!”
手裏拿着陸離的赤羽黑服,另一隻手拿着雞毛撣子,珍珠上前拿走了她手中的物件兒,心疼的說了兩句。
“沒事兒,這幾日就要用了,先整理一下,我還不累!”
想着陸離被請去了魏淵府上做客,回來又看見這麽多事情等着處理,着實有些頭疼,蘇小滿一貫的風格本來就是喜歡面兒上在做着事情,腦子了卻在想着别的事情。
今日瞧見夥夫腿上的上,想來估計腿肯定是不能用了,珍珠說官府的人一直沒人來,倒是讓蘇小滿有些怪異。
思前想後還是決定明日一早去衙門問問看。
“珍珠啊,明日你随我去衙門一趟吧!”
“是!”
這是要給夥夫讨公道啊,珍珠瞧着蘇小滿的眉目不禁有些沾沾自喜。
畢竟這件事兒也不是誰都能立刻解決的,但是蘇小滿就不同了,雖然她不在的這些時日珍珠完全可以去找隔壁的王爺幫忙,但想來蘇小滿也不會樂意。
對魏淵來說,這樣的事情不過是一件小事罷了,若是随意就去驚動了王爺出馬,那豈不是讓蘇小滿欠了他的情分。
故此在這件事的考量上,珍珠還是做了一個很對的決定。
一直收拾到深夜,陸離這才從王爺府走了出來,雖然喝了些小酒,但卻沒有一絲醉意,前面還在嘲諷魏淵的酒是不是兌了水了,誰知道沒幾杯魏淵就有些小醉了。
回到主院的時候正好看見蘇小滿的側臉被燭光印刻在窗戶上,柔美的身姿在燭光中萦繞着,或許是因爲蘇小滿有些性情大變了,在陸離看來,她現在像是一個完全需要去重新認識的一個人。
“夫人!”
挺拔的身姿倚靠在木門上,雄性的聲音傳至蘇小滿的耳畔,嘴角上揚着一抹微笑,在燭光閃爍之下顯得格外誘人。
“怎麽現在才回來!”
當面而來的不是溫情的呵護聲,陸離本來以爲蘇小滿會擔心自己喝多了,在以前蘇小滿肯定積極上前扶着自己,又或者急忙倒水,突然其來的反差讓陸離有些不适應。
陸離對她越來越感興趣了,難道從前的那個小綿羊都是裝出來的嗎?
自從滄瀾出事之後,蘇小滿仿佛就像是變了一個人,有時候散發出來的氣場連陸離看了都有些避忌。
“跟王爺多聊了幾句!”
面對蘇小滿的質問,陸離心裏還有些歡喜,畢竟她以前從來都不催促自己回家,突然來的變化讓他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
或許是上次撓癢癢的事情讓她忘記了什麽叫服氣,陸離歪腦筋轉動着,沒等蘇小滿反應過來,就直接上了手。
“哈哈哈你幹什麽啊哈哈哈.夫君,我知道錯了!”
反應過來時,陸離的雙手已經成功的襲擊了她,雖然腦子裏想着那些很郁悶的事情,但是仍然被陸離的舉動給弄笑了,一旁的珍珠都沒眼看了,識趣的關上了房門退了出去。
聽見她的求饒聲,陸離心中一陣暗爽。
“這才是我陸離的好夫人嘛,那麽強勢别人還以爲咱們家出了隻母老虎呢!”
陸離這樣一說,讓蘇小滿又氣又想笑。
“你說誰是母老虎呢!”
“沒有!夫人最溫柔了!”
瞧着蘇小滿嘟囔着小嘴,像極了撒性子的小孩子,仍不住一把将她抱在自己的懷中,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雖然她已經不是花一般的少女了,可近瞧着那吹彈可破像雞蛋般的白嫩皮膚,陸離還是忍不住湊着嘴往前親了一口。
或許是陸離正好瞧着她有些愁容了,這才想着法兒的讓她開心。
兩個人互相像孩子一樣鬧騰了一番,愣是将蘇小滿的一股子煩惱給抛諸腦後了,雖然目前宅子裏諸事繁多,但還是在陸離那雙有魔力的雙手下,安然入睡。
清晨天微微亮,江南不似上京城那般人流湧動,睡醒的那一刻就感覺整個人的身心都很清爽利落。
蘇小滿推開窗戶聽着外面的燕莺歌唱,品味着院子裏的鳥語花香,一身白色睡袍襲身,在窗台前被陽光照射在臉龐,躺在床榻上的陸離,神情迷離的看着她。
“夫人,你這樣誘惑爲夫可不行的!”
一開聲眼眸中的一切都被陸離的谄媚給拉回了現實。
伸了伸懶腰走到床榻邊上。
“現在你不用上朝,怎麽不多睡一會兒!”
話語剛落,陸離一手将她拉進了懷裏,閉着眼眸寵溺的表情将她死死的抱在懷中。
“我們一起睡會兒,夫人,爲夫現在覺得很幸福,沒有戰事,沒有紛争,什麽都不能将我們分開!”
蘇小滿仰着頭看着他,吃錯藥了?今日怎麽這般煽情?
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皺着眉頭疑問道:“沒發燒啊!”
她可愛的模樣盡顯在陸離的眼眸中,一本正經的問話在陸離看來變成了寵愛甚至是溺愛,這種感覺他好久都沒有感受到了,至少這三個月都沒有。
顧不得他大手的環繞,蘇小滿使勁掙紮了一番,終于從他的懷中透過氣來,起身穿好了自己的衣裳。
“夫君,快起床吧!咱們去衙門一趟!”
說起這事兒陸離昨夜下了馬車沒多久魏淵就讓王府上的小厮來請了過去,故此夥夫一事他還不知道。
陸離躺在床上,疑惑的眼神看着她詢問道:“去衙門做什麽?”
“咱們府上的夥夫前些日子被人打成重傷了,至今都還沒個衙門的人來給個交代,這件事情總要去問清楚是怎麽一回事兒的!”
聽到這話,陸離驟然起身,什麽人連他府上的人都敢打,還打成了重傷,衙門居然還不管?
說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穿戴好了自己的衣裳,身姿挺拔的伫立在蘇小滿的背後,冷冽的聲音道:“走!”
還沒等反應,陸離拉着蘇小滿的手就朝着大門走去。
門外候着的珍珠還摸不着頭腦,原本是想來伺候兩個人起身的,沒想到瞧見的居然是陸離拉着蘇小滿直徑走去。
隻感覺周圍的氣息都變得異常的冷,像是一股冷空氣襲來,好久都沒看見陸離這般氣息了,顧不得手裏的茶水,放下手中的東西就跟了出去。
常喜居的陸望舒剛起身,準備去給蘇小滿和陸離請安,這些日子在宮裏學的規矩不能忘,穿戴整齊打算走去主院的時候,潘嫲嫲喘着粗氣跑了來。
“少爺,老爺和夫人已經出門了,您就不用去請安了?”
陸望舒還以爲是他們兩個出去玩不帶自己,翹着嘴仰着頭一臉的不服氣。
“什麽?這兩個人居然抛棄了自己的兒子,去過二人世界了?”
在潘嫲嫲的眼中陸望舒始終是人小鬼大,但嘴裏說出來的話每次的語出驚人,甚至讓人覺得好笑。
“哎喲,少爺,老爺夫人去衙門了,您跟去了也沒事兒可做啊,他們是去給夥夫讨公道了,所以這才沒帶您一起!”
聽潘嫲嫲的話,似乎讓陸望舒來了些興緻,爹娘去教訓人,當然是要帶着自己的兒子的,不然怎麽長見識。
耐不住潘嫲嫲的勸阻,還是選擇去衙門看看,甩着小手,顧不得身後的人使勁喊着,一股腦的往衙門方向沖了去。
潘嫲嫲年老身子弱,自然是追不上陸望舒的,故此就隻有兩個護衛貼身跟着,潘嫲嫲隻得跑一會兒停一會兒。
咚.咚.咚.
衙門外鼓聲雷鳴,還在睡夢中的知府完全屏蔽了這一切的聲音。
内院門口的小厮啪啪啪拼命的拍了幾下門,愣是讓知府的好夢給煙消雲散了,不耐煩的起了身呵斥道:“敲什麽敲,本老爺在睡覺不知道嗎?”
小厮恭謹的站在門口,瞧着知府的臉色都不敢擡頭,唯唯諾諾的答道:“老爺,府衙外門有人擊鼓喊冤呐,您快去瞧瞧吧!”
知府一臉不耐煩的轉身回到房間,不緊不慢的穿戴好官服,雖然官服讓他看起來有十分的威嚴,但臉上的痦子卻讓他看起來非常滑稽,旁人一瞧定會以爲是師爺冒充了知府。
衙役将蘇小滿和陸離帶到了公堂,等了很久也不見知府出來,陸離冷漠的神情讓周圍的衙役都感覺還冷,伶俐的眼神仿佛要将衙門給吃了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