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了專身一臉不爽快道:“讓他們搜,倘若查不出個所以然,本宮定要去皇上面前狀告一番!哼!”
一幅自信盎然的表現,讓所有人都想笑,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了,跟随着蘇小滿查案的人心裏個個都跟個明鏡似的,隻怕是眼前的人還不知道。
小岚心不甘情不願的放下了阻攔着禁衛軍的雙臂,盡管她那雙臂沒什麽用處,也阻攔不住禁衛軍。
一衆人迅速的進入了瑾嫔的寝殿仔細的搜查着。
這時剛從學堂學識回來的大皇子從宮門口踏步而來,瞧着禁衛軍的行爲不免有些詫異,連聲問道:“你們幹什麽,爲何在我額娘寝宮中如此作爲?”
大皇子見過蘇小滿,知道她是什麽樣的人,以前遇到蘇小滿時覺得她溫柔可親十分好相處,如今眼神中卻透露着一絲涼意,讓人心中有些敬畏。
“大皇子,公主這是在辦案呢,昨日皇後娘娘宮裏的事情您可知道了吧?今日又出了一件大事,把公主惹惱了!”
“什麽辦案,我額娘又不是犯人,你們如此不敬重她,是不是不把我這個大皇子放在眼中了?”
雖然大皇子才十幾歲,但說起話來卻是頭頭是道又不得罪人。
瑾嫔看着自己的兒子如此護着自己,心裏十分寬慰,以往看他不怎麽有功利心思,現在說起話來卻絲毫不示弱。
“大皇子莫急,稍後我們就知道了!”
禁衛軍搜查了半晌,确實沒在瑾嫔的寝殿中搜查出什麽毒物,回到蘇小滿跟前禀報道:“啓禀公主,這宮裏并無異常!”
陸離想着這件事兒是不是到這裏就查不清楚了。
“聽見了吧,我額娘雖然以前是做過一些錯事,但那都是被迫的,如今她已經改邪歸正了,怎麽可能在皇後娘娘的湯藥中下毒,公主是不是搞錯了什麽?”
大皇子始終不相信自己的母親會做出這等事情,出于母子之情的守護,蘇小滿也是理解的,但是如今宮裏已經出了人命,若是不将犯人捉拿,恐怕會後患無窮,更何況動機和物證都已經落實了。
禁衛軍禀報完之後,并沒有讓蘇小滿失望,對于一個功利心思如此深沉的人,要想在她寝宮中搜到什麽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見蘇小滿表情貌似因爲沒有搜查到什麽東西有些失落,宮女小岚上揚的嘴角卻沒漏過蘇小滿的眼神。
“拿上來!”
蘇小滿一聲令下,禁衛軍将從浣衣局搜到的鞋子遞上了前,宮女小岚瞬間臉色由喜悅變成了驚恐,但稍縱即逝的神色讓旁人并未察覺。
“這鞋子是出自您這宮裏的吧?想必是您宮裏的哪個宮女不小心踩壞了我的茶園,您瞧瞧這幾雙鞋上面的泥土,可是和茶園的泥土材質一樣的啊!”
瑾嫔眉頭深鎖的看着地上的幾雙鞋,故作姿态的笑了一聲,疑問道:“這宮裏多少宮女,又有多少人去過你的茶園本宮怎麽會清楚,再者說了您憑着幾雙鞋就想定本宮的罪是不是也太敷衍了!”
知道蘇小滿沒在她的宮裏搜查出什麽,單憑幾雙鞋子就想講她入罪,不由的覺得蘇小滿是不是有點兒傻,還是太天真了。
說起話來也是陰陽怪氣的。
“怎麽?現在無話可說了嗎?這查案子的事兒本就該宮裏的通判院來進行,佳和公主反倒是湊什麽熱鬧,難道是在這宮裏太閑了嗎?”
知道蘇小滿手中沒有别的證據了,瑾嫔也開始悠然自得了起來,也不裝作頭疼的模樣走到一旁的涼亭上,手裏握着襟帕還時不時的捂着嘴笑。
她說的話也并無道理,自己本來就是一個被冊封的公主,無畏多管閑事,本來皇後毒藥一事蘇小滿也沒想插手太多,可沒想到有心之人居然動土動到她頭上了,故此不管也不行,若是不将踩踏茶園之人找出來,難以解心頭隻恨。
“瑾嫔娘娘說的是,這事兒本就是内宮通判院的事情,想必您也是知道的,昨兒個一夜之間我那精心照料的茶園子被人毀于一旦,姑且不說别的,若是讓我找出那個行兇之人,我定要讓她付出十倍的代價!”
想着茶園被毀一事蘇小滿心中就冒着怒火,眼看着兇手就在眼前,卻不能将其繩之於法,實在是難受。
聽了蘇小滿一說,瑾嫔反倒嗤笑了一聲。
“呵,佳和公主僅憑幾雙繡花鞋就想冤枉本宮是不是太輕巧了些,即便是告到皇上那裏也是行不通的吧,更何況您這茶園被毀與皇後娘娘的安胎藥又有什麽關系,您何至于帶着這麽多人來我這兒瞎捯饬,有這會兒閑工夫倒不如去重新弄弄您那茶園子吧!”
一席話讓蘇小滿頓時啞口無言,隻能幹瞪着眼看着她,陸離也聽出來話裏帶着諷刺,無非是說蘇小滿閑着沒事幹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正當對瑾嫔的辯解有些難以入手時,門口傳來了内侍的聲音。
“啓禀公主,通判院那邊兒來消息了,說是已經查到了那其烏之毒的賣家!”
正當案件遇到瓶頸不知道怎麽對付瑾嫔的時候,好消息終于傳進了蘇小滿的耳朵,爲了以防瑾嫔再次耍滑,蘇小滿側身道:“好,将通判傳來這裏,我要當面問他!”
伫立在瑾嫔身後的宮女小岚站不住腳跟了,眼神虛晃了一下,大皇子護在瑾嫔跟前,生怕别人搶走了他親娘那般。
半刻之後通判來到了蘇小滿身邊,恭謹的遞了原本記事簿給蘇小滿。
“公主,微臣今兒個一早就差人去了上京城一家西域店鋪打聽了,這是那家兒的買賣賬簿,您先瞧瞧!”
接過賬簿之後蘇小滿仔細查閱了一番,果然皇天不負有心人,就在鄭容瑛宣布有孕沒幾日就有宮裏的人前去購買,令蘇小滿詫異的是,這賬簿做的如此明顯,難道就不怕收牽連嗎?
故此轉頭詢問道:“通判,請問這西域店鋪的老闆可有請到宮裏喝茶?”
通判院做事向來周到,凡是有牽連的一律都要帶回宮裏問話,故此蘇小滿也算是問在了點子上,通判做事也激靈,上前道:“回禀公主,那西域的老闆已經在宮門口兒候着了,随時聽候差遣。”
這時聽聞了西域店鋪的老闆要來,瑾嫔明顯有些心急了,連忙吼着話。
“你們要查案可以去通判院裏審查,本宮這兒可不是什麽審案子的地方,既然你們已經将這兒搜查完畢了,爲何還不離開!”
聽得出來瑾嫔的口吻有些焦急,甚至帶着一絲驚慌,蘇小滿抿嘴一笑道:“既然來都來了,索性就在這院子裏問完得了,省的跑來跑去的,多不好!”
此時宮女小岚耐不住性子了,疾步從涼亭中走了出來,嘴上喊道:“你們都出去,我家娘娘要休息了,若是耽誤了瑾嫔娘娘養病你們擔當得起嗎?”
“若是瑾嫔娘娘真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本公主在這裏擔着便是,來人,傳西域店的老闆上前問話!”
蘇小滿淩冽的眼神吓的宮女小岚往後退了幾步,仗着蘇小滿的脾氣好以爲好拿捏,原本以爲是個好捏的軟柿子,沒曾想突然之間與之前的她判若兩人。
由不得宮女小岚在一旁作威作福,禁衛軍提着西域店的老闆直接進了院子問話,一衆人勢圍繞在院子裏,西域老闆穿着一身邊疆的異域衣裳,唯唯諾諾的伫立在蘇小滿面前。
瞧出來他心裏有些害怕,蘇小滿瞬間和顔悅色起來寬慰道:“老闆别怕,你且将你聽見的看見的說來便是!”
被一衆人吓的有些顫抖的西域老闆聽着蘇小滿溫柔且又動聽的聲音定了定神當即行禮回答道:“回公主殿下的話,草民乃是西域國前來硫淵入贅的女婿,因爲入贅的原因所以就在硫淵做起了生意,原本是想買些稀罕物品以引客人來源,這其烏之毒乃是草民的老師贈送的,本來是非賣品放在店内做個擺設用的,大概就在半月前一個女子來到店裏,說是家中老鼠衆多,想買些去老鼠的藥,草民心想我這店裏也沒有賣老鼠藥啊,何以跑來我這中買!”
聽到這裏有些人的心裏開始打起了鼓,蘇小滿一邊兒聽着西域老闆說話,一邊兒環視着院子裏的人,隻見宮女小岚攥起了拳頭,越來越緊張的模樣,蘇小滿就更加斷定買藥的人一定是宮女小岚。
見蘇小滿貌似沒在聽,西域老闆又停了下來以爲是自己說錯了什麽話,神色又開始慌張起來,畢竟是自己賣的毒藥,心想這下可好,還鬧出人命了。
“沒事,你接着說便是,本公主不怪罪你!”
聽到蘇小滿的赦免,西域老闆當然是喜出望外了,本來是愁容滿面,一下子心情豁然開朗起來,說道:“那女子反正說了很多讓草民信服的話,恰巧遇到店鋪生意不好,面臨的關鋪的問題,所以這才将那其烏之毒以三百兩的價格賣給了那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