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也是引誘犯事的人将帶泥的鞋子送到浣衣局去的一個步驟。
一切都在蘇小滿設想的計劃下進行着,陸離忍不住好奇的問了一句。
“夫人現在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蘇小滿上揚着嘴角,原本清純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邪魅的笑容,眼眸不由自主的擡了擡,顯得更加魅惑。
“不說别的了,具體賣了什麽藥,你待會兒就知道了!”
兩隊禁衛軍随着蘇小滿的步伐徐徐漸進着,下一個要徹查的地方就是浣衣局,也是蘇小滿做好了提前這幾步之後最先開始檢驗成果的地方。
不一會兒功夫就來到浣衣局,此時禁衛軍徹查整個皇宮的消息被傳的滿天飛,浣衣局的管事嫲嫲也很醒目,早早的就在浣衣局門口等候着了。
見蘇小滿悠然而來的身影,管事嫲嫲谄媚的往前走了幾步迎接道:“奴才見過公主!”
“嗯!”
并未與她多說兩句,跨進浣衣局的門口直接說了句:“搜!”
兩隊禁衛軍分頭行事,一隊查驗各個浣衣婢女,一隊查驗婢女們休息的屋子,雖然浣衣局不大,但是分配的活計也挺多的,一衆婢女見來者氣勢洶洶,都有些驚慌。
不一小會兒的功夫,禁衛軍就看見一個婢女手裏端着一盆白色的鞋子準備舀水清洗,當即喊道:“慢着!”
洗鞋子的婢女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兒,聞聲見禁衛軍嚴肅的表情吓的當即放下了手中的木盆,慌忙的将手中的盆子放了下來道:“軍爺,奴婢什麽都不知道!”
禁衛軍拿着盆裏的鞋子來到蘇小滿身邊。
“公主,搜到三雙帶泥的布鞋!”
鞋子的大小和禦花園的腳印倒是有幾分相似,且禦花園的腳印各有不同,說明不是一個人犯案,蘇小滿摸了摸鞋子上的泥土,仔細辨别了一番之後确認了這幾雙布鞋确實是去過茶園。
管事嫲嫲并不知道禦花園發生的事情,所以對兩雙布鞋也抱有疑問,在一旁安分的候着,從她臉上的神情可以看出來對此事并不知情,故此蘇小滿排除了對她的疑惑。
“不知道這布鞋是何人送來的?”
“哦,這是一個宮女剛送來不久的,說是要奴婢安排人立刻洗幹淨,說是等着急用呢,這不剛安排了讓人洗,是發生了什麽事兒嗎?”
剛送來,就說明這個宮女剛離開浣衣局不久,想必是回了自己伺候的宮裏等消息呢,萬萬沒想到給蘇小滿截了胡。
“這宮女你知道是在哪個宮裏伺候的?”
浣衣局是個小地界,且宮女的品階低微,能來浣衣局洗衣服的也都是在宮裏犯了錯誤被打發來的,就如同内侍監在出恭監那般,和洗糞桶的沒什麽區别,唯一的區别就是洗衣服罷了。
聽見蘇小滿的詢問,管事想來若是這次能立功,那離開浣衣局就有希望了,在浣衣局十年了,雖然是個管事,但日子也不好過,上等宮女都能吃香的喝辣的,唯獨浣衣局的宮女是待遇極差,活計最多的一個地方。
管事嫲嫲谄媚道:“這宮女是哪個宮的老奴是不知,不過她身上帶着一股獨特的香味兒,味道裏有些中藥的味道,行事作風也是趾高氣昂的,像是哪個宮裏的貼身婢女!”
蘇小滿知道她想表達的是什麽,沒有明說也隻是爲了保全自己,若是蘇小滿沒有找到真兇,那這犯事兒的人勢必要來找她的麻煩,她才沒有那麽傻,故此說的話也沒說全乎了。
“知道了!走吧,該去會會正主兒了!”
聽到了管事嫲嫲說的獨特的香味,蘇小滿已經猜測出來了,喜嫔身上是檀香最屬平常也是最貴的一種,鄭容瑛現在身懷六甲,身邊的婢女也甚少用香,故此也沒有内鬼一說,新進的蘭妃雖然是美女,但是常年在沙漠對香粉之類的也甚少認識,越是希望得到聖寵的嫔妃,就越是喜歡往自己身上撒香粉。
陸離在她身邊看着她仔細的冥思着案件的思路,不忍心打擾她,隻好跟在她身後一直走着。
“以往見過的妃子身上要嘛都是熟悉的味道,要嘛就是甚少用香的,剛才那個管事嫲嫲說那個宮女身上有一種獨特的香味,說明這人的宮裏一定用了不少的奇特香薰。”
蘇小滿一路走着一路自言自語的說着,正所謂聞香識人,蘇小滿并沒有着急去找那個宮女,反而往司設房走了去。
司設房乃是打造皇宮裝飾,工具用度,内宮香薰出入的地方,故此朝着那個方向去準沒有錯。
“佳和公主駕到!”
内侍監在司設房喊了一聲,裏面的人紛紛走出來迎接,帶頭的正是司設房的周司設,聽聞了蘇小滿正在各宮查案,可沒想到會查到司設房來。
“司設房周敏見過公主!”
蘇小滿揮了揮手示意她起身。
“免禮,周司設是吧,可否将你司設房的香薰出品冊拿來瞧瞧!”
知道她說的都是客套話,一個公主要求看出品冊難道自己還能捂着不給,周司設笑盈盈的走進了賬房,拿出了出品冊恭謹的遞給了蘇小滿。
查看了一番之後蘇小滿擡眸繼續問道:“有幾個問題要問一下周司設,不妨礙你做事兒吧?”
“無妨無妨,公主盡管問,奴才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您這香薰記錄上寫的都是各宮的香薰用度,我看着都沒什麽差異,不知道周司制可否知道是哪個宮裏喜歡一些奇特的香薰?”
一衆禁衛軍連同陸離都嚴肅的看着周司設,即便是她想說假話恐怕也說不出來,但周司設也沒什麽好隐瞞的,蘇小滿想知道,那便告訴她好了。
“公主所說的是不是由當歸熬制出來的香味?”
周司設一語中的說出了蘇小滿想知道的答案,想來這當歸制作出來的香薰能定神安甯,且能去除房間中的異味。
爲了快點确認真兇,蘇小滿顧不得拖拉再次道:“你接着說!”
“倒是瑾嫔娘娘今年用的比較多,她說喜歡那香薰的味道,所以每個月領的也比較多!”
瑾嫔,果然是瑾嫔,早前在禦花園的時候就與喜嫔有口角,但事出并不明顯,故此蘇小滿也沒有多在意,現在想來瑾嫔那會兒看鄭容瑛的眼神就是充斥着異樣的。
詢問完所有的事情之後,蘇小滿在司設房取了一些當歸制成的熏香,連忙趕往了瑾嫔居住的宮裏。
爲了防止打草驚蛇,蘇小滿吩咐了内侍不要傳喚,兩隊禁衛軍一同将宮門推了開,瑾嫔身邊的宮女慌亂的看着門口一行人有些惱怒。
上前不問原因就呵斥道:“什麽人,敢來瑾嫔娘娘的宮裏撒野!”
雙手插在腰間有些反常,以往蘇小滿出入各宮,宮女們都恭敬的站在門口候着,即便不出來候着那見着也是恭恭敬敬的模樣,絲毫不敢僭越,但眼前的宮女行爲一反常态,像是被人撞破了那般驚慌。
“公主殿下駕到豈由你一個小小宮女吆五喝六的!”
小元氣不過上前怒罵着那個趾高氣昂的公主,想來浣衣局說的趾高氣昂的宮女也就非她莫屬了。
“哎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佳和公主來了!你又是個什麽東西,居然在本宮面前吆五喝六?”
瑾嫔陰陽怪氣的口氣,掀開屋子前的門簾妖娆的走了出來,早就聽鄭容瑛提起過瑾嫔是個谄媚的女人,今日仔細一瞧,果然如此。
開口沒先對蘇小滿說什麽,反倒是将小元狠狠的罵了一頓,甚至還自稱是本宮,按照律例來說,除了皇後,皇貴妃,皇妃之外,所有的妃子都應該以臣妾自居,而不是用本宮二字,可想而知瑾嫔心裏是把自己當成了皇後來自居。
“瑾嫔真的是好氣量啊,嗓音如此洪亮,往日我在皇嫂那裏聽到的可是你日日抱病在身不好去華福宮請安啊!”
一語道破讓瑾嫔有些驚愕,瞬間用手捂着自己的腦子喊道:“那可不是,您瞧着又開始頭疼了,今日身體抱恙,就不好招呼公主喝茶了,小岚快扶本宮進屋!”
蘇小滿内心嘲諷道:想避嫌,沒那麽容易!
“今日我可不是來找你喝茶的,我是來查案的,若是有得罪的地方,還請瑾嫔娘娘多多包涵才是!”
說完給了禁衛軍一個眼神,二十個人一擁而入沖進了瑾嫔的寝殿。
“你們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在瑾嫔娘娘的房中搜查,難道不怕皇上怪罪嗎,全都給我住手,否則我将此事告訴皇上,有你們好受的!”
小岚連忙阻攔着禁衛軍不讓他們搜查,嘴裏還說着威脅的話,好似别人都不知道她伺候的瑾嫔已經受了冷落似的。
“那就抱歉了,即便是皇上的寝殿,也照樣搜查了,難道你家娘娘比皇上還金貴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