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滿震驚的看着她,連聲問道:“今日晚膳時看皇兄對皇嫂關愛有加,爲何到現在還沒有孩子?”
“你有所不知,與皇上成親之後一年肚子一直都沒有動靜,奈何身爲一國皇後,若是讓人知道不能生育,豈不是讓人笑話了!”
蘇小滿不解,若是身體有問題,這麽多年應該早就醫治好了,硫淵的醫師向來都是醫術精湛的,于是又問道:“那宮中的醫師如何說?”
“唉,這些個廢柴都說本宮的身子沒有問題,天天都準備那些個養身的湯藥,但到現在還是沒有動靜,今日見你兒子如此乖巧,本宮心中又開始有感觸了,若本宮與皇上能有個皇子,那本宮以後定當吃齋念佛,日日爲硫淵國誦經祈福!”
這就讓蘇小滿奇怪了,既然醫師都說沒問題,那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冥思苦想了一會兒,蘇小滿驟然擡頭道:“我知道了!皇嫂切莫心急,小妹有一個法子可知道爲何不孕,皇嫂可要試試?”
這些年鄭容瑛什麽法子沒試過,統統都不管用,都有些失望了,但看着蘇小滿的表情似乎胸有成竹的模樣,便答應道:“反正都這樣了,若是有法子自然是願意試試的,可小妹所謂的法子是什麽?”
隻見蘇小滿一本正經了起來,正襟危坐着環顧着周圍,一會兒又起身巡視着周遭的環境,時而搖頭,時而點頭,這裏聞聞,那裏看看,讓鄭容瑛實在是摸不着頭腦,連忙問道:“小妹可是在找什麽東西?”
“沒有,隻是在觀察,皇嫂先别急,這事兒不是一日兩日就能成的,若是皇嫂相信我,那小妹包管能找出不孕的源頭!”
“觀察?難道你是說我這宮裏被人放了什麽不能懷孕的藥了?”
蘇小滿練滿擡手噓了一聲道:“噓,皇嫂,隔牆有耳,此事切莫聲張!”
鄭容瑛本性善良,她貴爲皇後,誰敢在她的房間中下藥,可人心險惡,這些年硫淵宮中多少妃子肚子裏的孩子死于非命,雖然盡職盡責,但也鬥不過那些個陰險狡詐的小人,在得知鄭容瑛身體無礙那一刻起,蘇小滿就起了疑心。
這點蘇小滿早就熟知了,當初懷着第二個孩子時被人迫害,蘇小滿心中早已有了警戒,想不到這宮裏的人如此猖狂罷了。
巡視一周後,唯一發現有不妥的就是那面雙面繡的屏風十分奇特,時不時還散發出清香的味道,蘇小滿緩緩渡步上前,伸手摸了摸那金絲繡線繡成的雙面繡,問道:“這幅屏風挺特别啊!”
“哦,那是本宮早些年生辰的時候賢妃送的禮物,本宮還挺喜歡的,特意命人放在了内殿!”
瞬間蘇小滿心中有了答案,但這個賢妃也沒見過,還暫時不能頂多,得先了解清楚,遂又問道:“那這個賢妃娘娘是什麽時候進宮的,皇嫂可知?”
“皇上還沒登基之前與本宮同一日嫁給了皇上!”
這下倒是讓蘇小滿心中更加笃定了,若記得沒錯,此屏風上的香味真是麝香,隻不過味道沒有那麽大了,但依稀的殘留着麝香和檀香混合的味道。
蘇小滿也沒有當即告訴她屏風的事情,而是上前在她耳邊輕聲道:“皇嫂,明日你去賢妃處,就說她這個屏風的香味有些淡了,問她能不能再送一副給你,若是她推脫,你就說沒有這香味的陪伴睡不着覺!”
鄭容瑛不解的看着她低聲問道:“難道這屏風能幫助本宮懷孕?”
隻見蘇小滿搖了搖頭,很快就喚來了随侍的宮婢月如道:“你去将這屏風先收起來,明日咱們就去鹹福宮看看賢妃!”
“是!”
雖然鄭容瑛不知道蘇小滿想要幹嘛,但見她胸有成竹的模樣想必是發現了什麽,至于是什麽她自己也說不清,唯獨照着蘇小滿的話去做。
“皇嫂,時辰不早了,您早些歇息吧,明日我再來陪您去鹹福宮!”
蘇小滿蹲了蹲身子,轉身走出了内殿,隻見魏煜欽和陸離喝的有些迷離了,鄭容瑛上前道:“既然皇上和陸離這般高興,你今日就住宮裏吧,本宮的華福宮還是住的下你們三個人的!”
“來人,去将嘉禾苑收拾出來!”
本來想回家給陸望舒安置好上學堂的事宜,可奈何這事發突然讓蘇小滿來了興緻,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誰如此心狠手辣。
做了多年的成衣坊,蘇小滿深知絲線是可以浸泡在香粉調制的水裏,使織出來的布匹帶着一絲暗淡的香味,時不時的散發出香味,讓人心曠神怡。
但沒想到這個送禮的人,心中如此毒辣,盡然用這等下作的方法讓皇後五年來都沒有身孕,随着宮婢的指引蘇小滿來到嘉禾苑中,将陸離安置在偏房中,待他慢慢的睡着,蘇小滿這才起身走出嘉禾苑,坐在青瓦凳上。
手掌撐着下巴細想着,陸離因爲和魏煜欽兩個人喝的太高興,現在還在華福宮和魏煜欽聊着治國之道等等話題,這也讓她有時間好好思考一下鄭容瑛的事情。
現在已經确定了那副雙面繡屏風是賢妃送的,也确定了時間一緻,隻要鄭容瑛明日将那副雙面繡送回了鹹福宮,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了,此事還不能隻是皇後一個人去才行,得想個辦法讓魏煜欽前後腳一同前去。
一直思考着,不知不覺在青瓦凳上坐到了亥時,看着陸離被兩個内侍擡了回來,身上還一身酒氣的被送進了卧房,蘇小滿連忙上前幫手扶着,看着躺在床榻上的陸離搖了搖頭,轉身給了兩錠銀子給兩個内侍:“有勞兩位公公了!”
“謝佳和公主上次,奴才們這就告退了,今兒個夜裏奴才們都在門口伺候着,若是有事兒您盡管吩咐就是!”
說着退了出去,順手關上了房門。
蘇小滿不知道陸離是高興還是怎麽樣,從來不會喝醉的他,自從滄瀾一事之後,似乎有些一蹶不振的樣子,但陸離卻從來不告訴蘇小滿自己心中的想法。
或許是因爲滄瀾給陸離的打擊實在是太大,這才讓他這些日子表面上是很開心,實際上卻郁郁寡歡的模樣。
一切蘇小滿都看在眼裏,知曉在心中,他不說自然有他的道理,蘇小滿也不願意去多問。
翌日
蘇小滿起了個大早,沒曾想陸離起的比他更早,醒來的時候特地伸手去摸了摸旁邊,卻不見陸離的身影。
青魚伺候着蘇小滿洗漱着,問道:“老爺去哪裏了?”
“老爺一早就被傳喚着去朝堂了!”
蘇小滿皺着眉頭不解問道:“他不是還沒受封,怎麽就去朝堂上了,一個無官無爵之人,怎麽上朝,連朝服都沒有!”
“奴婢不知,隻知道今日天還沒亮,皇上就傳召老爺去了禦書房,說是有要事商量,老爺走的時候還特意叮囑奴婢讓夫人睡久一點!”
青魚一邊幫蘇小滿梳着發髻,一邊說着,整理好自己的衣衫,蘇小滿又道:“青魚,今日你就帶着舒兒留在嘉禾苑,哪裏也别去,等着我和老爺回來!”
“是!”
吩咐完青魚,蘇小滿随着内侍來到了鄭容瑛的寝殿,宮殿外的宮女們都忙碌的端着她洗漱用的東西進進出出的,其他宮婢也沒閑着的打掃着鹹福宮的一切。
“皇後娘娘,佳和公主來了!”
剛冠好鳳冠,門口的宮婢就在門口應着聲禀報着。
“快!請她進來!”
蘇小滿随着宮婢的帶領,進了寝殿裏,隻見鄭容瑛坐在梳妝台前,鏡子中的模樣十分惹人憐愛,若不說皇後已經過了二十五,論他人猜測估計也就二十的模樣。
“皇嫂萬福!”
還沒等最後一支珠钗插上發髻,鄭容瑛連忙起身上前扶着蘇小滿的手臂道:“小妹不必拘禮,在本宮的華福宮内沒有那麽多要命的規矩,坐吧!”
宮婢識趣兒的從茶房端了兩杯茶奉上,蘇小滿揭開茶杯抿了抿,臉上卻漏出了怪異的表情問道:“這茶葉是從何而來?”
“回公主的話,這個是陳年的龍井,皇後娘娘珍藏了許久,時不時偶爾拿出來品一品!”
見宮婢說的頭頭是道,蘇小滿又問道:“既然這茶葉如此珍貴,不知出自哪裏?”
見蘇小滿對這陳年的龍井如此感興趣,鄭容瑛當然要自己開口了,随即道:“這是華妃之前在潛邸的時候就送給本宮了的,說是她家鄉自産的茶葉,本宮喝着也覺得挺不錯,所以偶爾也拿出來品嘗一下。”
瞧着鄭容瑛将茶杯遞進了自己的唇邊,馬上就要喝下去了,蘇小滿連忙起身,一手打翻了她的茶杯。
月如當即怒斥道:“放肆,盡然敢打翻皇後娘娘的茶杯!”
見月如如此激動的模樣,想必是知道了些什麽,蘇小滿随即向鄭容瑛挑了挑眉,幸虧鄭容瑛不是個傻子,當即心領到了蘇小滿的意思,連忙道:“無妨,你去茶房再奉一杯來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