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喊了三遍,時間長的都讓台下的人都開始着急了,那假扮商賈的人沖台上的人牙子探了探手闆,這喊價不成反倒白費了力氣就不好了,若是蘇小滿再不喊價,這青魚估計是要被送到秦樓楚館去了。
小元着急的看着蘇小滿,但因爲自己的身份也不好說話,焦頭爛額的時不時往台上瞧着,心裏更是慌亂。
最終蘇小滿也沒有加價,人牙子爲了以防别人看出他與那個假扮的商賈串通,還是做足了戲喊道:“恭喜這位老闆喜獲佳人。”
說着将青魚送了下去,在耳邊嘀咕了兩句:“送到李老鸨的娼樓裏去,讓她今日開始接客,不準休息!”
假扮商賈的人明白了人牙子的意思,拉着青魚從帳篷中走了出去,蘇小滿随即起身上了馬車,看着假扮的商賈把青魚粗魯的塞進了馬車裏,嘴裏嚷嚷着:“小賤人,看今晚不累死你!”
蘇小滿當即對護衛道:“跟着他們!”
“是!”
一路上馬車出了人市,本來是想多買幾個女使回去的,沒曾想變成了這樣一回事,也怪那個人牙子太貪心,若是十兩銀子成交了就什麽事情都沒有了。
跟着前面的馬車一直穿過集市,往東郊方向行駛着,大概有一刻時辰的車程,隻見那商賈一路拖拽着青魚的衣領下了馬車,左顧右盼的将她拖進了一家娼樓後巷,青魚掙紮拼命的掙紮着,奈何雙手都被捆綁在身後,也耐不過那男人的力氣。
蘇小滿等人并沒有直接進入娼樓,畢竟女子出入娼樓是不允許的,也從未有過,跟着二人來到巷子後面,在一行人站在拐角處看着那男人敲了敲門,一個穿着的花枝招展袒胸露乳的女人,打開了後門。
女人捂着自己的嘴嚷嚷着:“怎麽什麽人都往這裏塞,臭死了,臉上的巴掌印怎麽回事兒啊,是不是那人牙子又打人了?”
世間的男人都奈何不過一個坦胸露乳的女人擺在面前,色眯眯的看着女人胸口點了點頭道:“小娘子,今日我給你送人來了,你看要不要跟哥哥爽一爽啊!”
女人嬌氣的推了推男人的肩膀道:“哎喲,你這是送人來了,還是嫖-娼來了,怎麽什麽話都能說出口!”
兩人的風騷樣兒,卻是把青魚給惡心到了,一口唾沫吐在地上道:“淫-賊-娼-婦,蛇鼠一窩,臭不要臉!呸!”
娼樓的女人聽了當然是不來好氣了,伸手就要去打青魚,得了蘇小滿的授意,護衛迅速的将二人控制了起來,慌忙的女人立刻喊道:“你們什麽人?敢在我醉意樓搗亂,來人啊,快來人啊!”
男人也慌亂了,拼命的掙紮着,奈何自己也敵不過護衛的武力,被壓制在地上匍匐着,擡眼看了一眼站在遠處的蘇小滿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和人牙子設的騙局早就被識穿了,聽着女人的喊話,蘇小滿笑了笑:“醉意樓?逼良爲娼可不是好商家,若是将今日發生的事情告到官家,你這樓還能開下去?”
話音剛落娼樓後院就出來三五個打手,手裏抄着木棍和鐵鍬,個個都是兇神惡煞的模樣,一看就知道這娼樓已經作威作福很久了,見四個護衛威風凜凜的都帶着名貴的佩劍,打手也不敢輕舉妄動。
這時被制伏的女人不滿的喊道:“看什麽看,還不動手!”
隻見打手紛紛舉起手中的利器沖了過來,可他們萬萬也沒想到,這四個護衛的武功可不是吹的,很快就後悔了自己向前沖的舉動。
兩個護衛瞬間将五個人打倒在地,橫七扭八的抱着自己的傷處喊着疼痛,娼樓的女子瞬間被吓傻了,直接愣在了原地,隔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嚷嚷道:“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平時老娘吃好喝好的供着你們,關鍵時刻都是廢物!”
護衛不耐煩的加大了力度将她的手腕往上一提,直接痛的那娼樓女子頻頻喊叫道:“哎喲,爺,疼疼,我錯了還不行嗎!”
小元眼含着淚水跑上前,幫青魚解開了手上的繩子,兩個人擁抱着一起,青魚推開她道:“你怎麽在這種地方來了,前些日子别人将你買走,我還以爲要見不到你了呢!”
小元哽咽着嗓音,淚眼汪汪的看着她:“是夫人将我買回了府裏,今日來買女使,恰巧遇見了你!原本我以爲你已經被人買走了,上天開眼,讓夫人知道了這件事情!”
兩個人在一旁聊着,蘇小滿揮了揮手示意護衛将那女子松開,遞上了十兩銀子道:“這個女子就當是我跟你買走了,你若是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那咱們還好說話!”
娼樓女子尋思了半天,若是不賣,看青魚的反應即便是留了下來也是個不好調教的性子,還不如直接賺了這十兩銀子更劃得來,再一個四個護衛一看就是高官家的人,明擺着就不好對付。
“行!”
說着準備關門離開,蘇小滿上前擋住了門道:“那她的賣身契?”
“那厮還沒給我,你問他要吧!”
娼樓女子指了指匍匐在地上的男人,關上了門。
護衛一手将男人從地上提了起來,男人傲着頭道:“你敢得罪我,就是得罪我大爺,我勸你速速将我放了,否則我大爺一定找你晦氣!”
蘇小滿嚴肅道:“你大爺就是那個站在台上的人牙子吧!”
“是!”
“走,咱們現在就去人販市場瞧瞧,若你大爺真有那個底氣不放咱就當場把話說開了!”
蘇小滿剛說完,當即男人就開始後悔了,這不是擺明了去砸人牙子的場子嗎,若真是鬧開了那以後生意就不好做了。
男人當即求饒道:“這位大娘子,小的知道錯了,這就當小的将人賣給您了,您看反正我已經收到了老鸨的錢,人就給您了如何?”
一邊嘴上說着一邊蹬着自己的腿往後退着。
蘇小滿并不是要去砸那人牙子的場子,畢竟自己在江南還沒站穩腳跟,自然也不想弄那麽多事情,等的就是這人的一句話。
說着男人就從懷裏掏出了賣身契遞給了蘇小滿,珍珠防備的上前接了,仔細的瞧了瞧,确認無誤了之後才遞給了蘇小滿。
“行吧,那這二兩銀子是我私下給你的,若是你不守口如瓶,那往後你有什麽禍端可賴不着我!”
男人接過銀子,歡喜道:“夫人您可放心,小的一定守口如瓶,将自己的嘴巴像棉布一樣縫起來,一定一定!”
蘇小滿抓準了他的心理,知道他一定不會說出去,畢竟若是真讓他大爺知道了這件事,指不定還要遭鞭子,索性拿了二兩銀子從巷子裏走了出去,蘇小滿一行人上了馬車,也沒見那男人去别處,而是直接去了娼樓裏。
“哼,這種人,有點兒碎銀就扔娼樓裏了,真惡心!”
青魚坐在馬車上哧鼻一聲,蘇小滿隻看見了青魚的堅強,哪怕是最後要被賣進娼樓的那一刻也未見她留下半滴眼淚,這份剛毅着實讓人佩服,但蘇小滿更好奇的是她如此一個剛毅的女子爲何會淪落到被人牙子販賣的地方。
小元使了使眼色示意青魚不要亂說話,開口道:“青魚,這位就是我現在的主母大娘子,今日若不是她,恐怕你已經被賣進娼樓了!”
馬車上一路颠簸着,但青魚還是立刻跪在了馬車上道:“謝過大娘子的出手相助,今日青魚得您大恩,将做牛做馬爲娘子報效!”
一個弱女子說起話來卻像個糙老爺們兒那樣有武俠的味道,實在惹的蘇小滿捧腹大笑:“你快起來吧!這馬車上當心摔着!”
青魚坐了起來俏皮的笑了笑:“大娘子心真好,想不到還能有你這麽好的人,經曆的這些日子我都快絕望了!”
看着她破衣爛衫的樣子,頭發也是蓬頭垢面的,難怪今日那人牙子要叫人假扮商賈前去喊價,估計是因爲她沒有照着人牙子的意思将自己打扮幹淨,反倒用了地底泥灰抹在臉上,蘇小滿不禁感歎道:“現在的人牙子這般猖狂,看樣子是需要人去管一管了!”
反正蘇小滿近日也尋思着去拜訪一下隔壁的鄰居魏淵,若是能借此機會讓魏淵管管也行,再怎麽說他也是個王爺,若是知道當朝有這般惡毒之人存在,必定義憤填膺,但也不能如此貿然的去說,得要投機取巧。
一路上小元和青魚有說有笑的回到了府中,偌大的府邸讓青魚踏進門的一瞬間震驚了,張着嘴說道:“哇,我從來沒見過這麽大的宅子,這去上趟茅廁都得走半天吧!”
将青魚令進了門,珍珠捂嘴笑了一聲:“你這個沒見識的,咱們在别處還有更大的宅子呢!”
說着蘇小滿瞥了她一眼,示意她要謹言慎行,不可向人說了自己的身份,再一個也是爲了辟除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到時候惹人懷疑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