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異口同聲答道:“是!”
吩咐了一切事宜,第二日一早就讓其中一個護衛拿着房契收據前往王府取得了鑰匙,又讓另一個護衛去了勞力市場尋了幾個差婆子打掃新宅,其他兩個則是去置辦府中所需的物品。
翌日晌午
蘇小滿伫立在窗前,珍珠伺候在側,轉頭對珍珠道:“你現在去咱們的新宅子看一下是否還缺什麽少什麽,若是缺的就讓護衛再去置辦!”
“是!”
珍珠蹲了蹲身子,轉身走出了廂房。
這時候也該是跟客棧老闆溝通的時候了,明日便可搬出客棧,想來也耗費了些時日,蘇小滿緩緩走下樓到櫃台前。
“老闆,明日我們就要走了,這客棧你們可以繼續營業了!”
面對蘇小滿突然說要走,之前商談的時候也沒定下說哪天走,隻是住一天交一天的銀子,這麽大手筆包客棧的客人還是頭一次遇見,若是再多住幾日,那收入又是多了一份,老闆自是不情願的,可也奈何不了客人如何。
老闆勉強笑了笑:“夫人可是要回家了?”
“嗯,我前日置辦了宅子,就要搬了!”
說完沒來得及等老闆回應,轉身就走上了陸望舒的房間,潘嫲嫲此時正在給剛起身的陸望舒穿衣,隻見他小臉兒粉嫩的模樣,擡手揉了揉眼睛喊道:“阿娘!”
“嗯。”蘇小滿輕應了一聲,對潘嫲嫲道:“今日就收拾東西吧,咱們要走了!”
“夫人是要回滄瀾了嗎?”
潘嫲嫲愕然的看着她,還以爲是要回滄瀾,但從蘇小滿臉上嚴肅的表情就猜出來明顯不是,蘇小滿也沒多說,隻說了:“不是!”
轉眼陸離離開已有七日,據探子來報說的是一直隐藏在滄瀾沒有露過面,也不知道進展如何。
夜晚掌櫃的吩咐了自家的廚子備了一桌子的好菜招待蘇小滿等人,這頓晚餐并沒有收錢,而是作爲最後一日包下客棧的贈送。
蘇小滿自不是一個貪小便宜的人,用完晚膳之後回到房間,對珍珠道:“你明日一早我們準備離開的時候在房中放五兩銀子吧,就當是今晚晚膳的銀子。”
珍珠十分不理解,歪着腦袋問道:“這頓飯不是掌櫃的請咱們吃的嗎?怎麽還要給銀子?”
蘇小滿瞥了她一眼:“你啊,掉錢眼兒裏了嗎?”
珍珠憨笑了一聲:“夫人,您可真大度,奴婢是不了解這其中的由頭,不過奴婢知道,您做事兒都有您自己的道理!”
“知道就好,今夜你也早些歇息吧,明日一早咱們就搬進新宅了!”
珍珠蹲了蹲身子:“那夫人也早些歇息,奴婢先告退了!”
這一晚蘇小滿并沒有安穩的休息,一連的噩夢讓她好幾次都從睡夢中驚醒過來,每一次都能看見陸離拖着血淋淋的身軀向她走來,猛然的睜開眼,汗水已經打濕了被褥,蘇小滿醒了醒神從床上疲憊的爬起來。
身上的衣服已經濕透了,坐在木登上沒顧得上女子的理解,直接拿起茶壺往嘴裏倒了幾口茶,喃喃自語的說着:“夫君,你什麽時候能回來!”
眼淚瞬間浸濕了眼眶,她心裏在害怕,怕他永遠都回不來,怕他受傷,怕他被抓,哪怕是一點點的小傷也不想他有。
清晨,天微亮,來到江南這麽多日終于有一天不是晴天,但烏雲蔽日眼看着就要下暴雨了,蘇小滿穿着單薄的衣裳站在窗前,珍珠一如往常的端着洗臉水來到房間。
“夫人,現在洗漱嗎?”
蘇小滿回過頭輕聲回應了一下,走到梳妝台前洗漱了一番,珍珠爲她梳好發髻,看着銅鏡中的她臉色十分憔悴的模樣:“夫人,昨夜可是又做噩夢了?”
“你怎會知道?”
蘇小滿詫異的看着她,珍珠輕笑了一聲:“将軍臨行前告訴我的,說您近日老是做噩夢,讓我好生照顧您呢!”
她并沒有說話,隻是勉強的笑了笑,心中的擔憂更甚之前,陸離對她太好了,就連做噩夢都要跟珍珠說。
用完早膳之後天色已經越來越暗,客棧老闆瞧着天色不對,心想着若是能留多一日豈不是賺多一日的銀子,連忙上前對蘇小滿道:“陸夫人,這天色就要下暴雨了,您這個時候回新宅會不會不太方便啊?”
蘇小滿自然是知道客棧老闆心裏的想法,誰不想多賺幾個錢,但還是決定就算下雨也要盡快搬進新宅,畢竟在客棧多一日就要多承擔一日的風險。
“嗯,沒關系,我們有馬車,不礙事!”
說着眼神瞅了一眼門外的三輛馬車,客棧老闆見她如此果決也不好再多說什麽,自個兒也就退回了櫃台。
一行人剛準備上馬車的時候,天空就劃過幾道閃電,随後而來的就是幾聲轟雷,貫穿着所有人的耳朵,沒過多久天就開始下起了大雨。
客棧老闆在櫃台感歎道:“唉,這天氣,要嘛不下雨,一下雨就像要淹了整個江南城似的。”
客棧老闆娘見蘇小滿眉頭緊鎖的樣子,連忙用手肘戳了一下老闆的腰部,示意他不要亂講話,回過神的老闆連忙開解道:“貴人出門雨水多啊!”
蘇小滿雖說不是喜歡聽阿谀奉承話語的人,但客棧老闆說的這句話她卻覺得十分動聽,本來像天氣一般陰沉的臉上瞬間開朗了起來,心想着陸離在滄瀾艱苦的生活,如今自己身處能安身立命之所,還有什麽不開心的。
一行人上了馬車,一路駕車來到了魏淵王府的副宅,正門離王府也就百十步子的距離,雖然大門外表看起來十分較小玲珑,但進去之後大有乾坤。
入門見到的不是尋常人家那種遊廊,反而是顯得雍容華貴的待客正堂,後院有大株梨花和蕉,又有兩間小小的廂房供廚娘和廚子們居住,後院牆根有隙,流入清水,繞至前院,盤旋竹下而出。
蘇小滿并未像其他女子一樣那般歡喜的模樣,但陸望舒卻十分興奮,一路上都是自己走着都沒牽過潘嫲嫲的手,蹦蹦跳跳的在院子裏喊着:“阿娘,這就是咱們的新宅子啊,真漂亮,阿娘,您可真有眼光!”
“你喜歡就行!”
蘇小滿蹲下身對陸望舒說着,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臉蛋,起身拉着他的手走進正堂,一行人恭敬的站在堂前,蘇小滿坐在梨花木椅上娓娓道着。
将所有人的安置都分配均勻,主院昭然軒當然是由蘇小滿和陸離居住,珍珠則是住在昭然軒的偏房中,靠南邊的副院常喜居則是由陸離和潘嫲嫲等人居住,東邊的玲珑閣則是留出來給重要的客人居住,護衛則是安排了靠近常喜居的廂房作爲他們休息的地方。
分配好一切事宜之後,蘇小滿才回到昭然軒細細查看,畢竟那些個差使婆子辦事也不會用盡全心去打掃,多少還是會偷一些懶,沒曾想房子幹淨整潔,十分敞亮。
巡查完昭然軒又去常喜居瞧了瞧,最後才走到後院,見到後院牆上那一道不一樣的顔色,這才明白原來這座宅子是王爺府分出來的,原本是有一道拱門作爲連接貫通整個王府,但現在已經封住了,且加高了牆面,在後院側面開了一個門,以方便送府中食物和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
衆人忙碌了一天稍微閑暇了一會兒,還沒等緩過氣兒來,珍珠帶着四個女使來到昭然軒準備讓蘇小滿給分配。
“夫人,護衛尋的女使來了,您看如何安排?”
訓練新人也是一件很頭疼的事情,背景自然是不用操心的,護衛辦事蘇小滿一向都是很放心的。
從房間走出來,隻見其中一個女孩大概年紀也就十三四歲的模樣,身上還未換上女使衣服,衣衫破爛的樣子戰戰兢兢的伫立在面前,是不是還顫抖着,兩隻手在前也不知所措,其他三個反倒比較淡然,低着頭聽候着差遣。
珍珠搬來了一張凳子給蘇小滿。
蘇小滿凝視着那個微微發抖的小女孩,略微掃過其他人幾眼揮了揮手,珍珠明了的開口道:“先從左邊第一個開始自我介紹吧,叫什麽名字,會做什麽活計!”
“回夫人的話,奴婢叫琉璃,會做廚房膳食,跟着玉香樓的大廚幹過三年活兒!”
第一個女孩長相白淨,穿着打扮比較肅靜,見她的模樣有些似汪幼荷,但聽着聲氣兒不像是個刁蠻的人,考慮到廚房的廚娘和夥夫已經足夠,故此蘇小滿并未安排,開口道:“嗯,行!”
“回夫人的話,奴婢叫莺歌,給以前的小姐做過伴讀,故而識得幾個字!”
第二個女孩長相乖巧玲珑,說話的聲音像她的名字一般莺莺成歌,一身書香的氣息,倒也合适給陸望舒做個伴讀,但蘇小滿還是有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