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滿看着她滿意的點了點頭道:“李姑娘好生厲害啊,這馬球打的着實令人佩服,來,這是獎品!”
珍珠将成衣遞給了李慧珍,把她給高興壞了,完全沒看出自己的阿娘和堂嬸子都黑着臉不敢講話。
“你且先去試試,若是不合适回頭可到我成衣坊改改,不收你錢!”
李慧珍拿着漂亮的成衣在自己身上比了比轉了個圈,嘴角笑開了花兒一般,李大娘子因爲李淑華的事情尴尬的臉色一紅一白的,若是讓人知道自己夫家堂姐如此說道郡主,恐怕整個李府都要受牽連,連忙拉着女兒回到了自己的帳篷。
馬球會結束之後蘇小滿心裏的石頭總算是落下了,連忙吩咐了府上的人去李府打聽了一番,據李府的丫頭們說,李淑華當即就被李大娘子狠狠的數落了一頓,連夜就将她送回了碧水村。
蘇小滿坐在書房不禁笑出了聲兒,珍珠就納悶兒了,也沒發生什麽趣事兒怎麽笑的如此開心,好奇道:“郡主,您爲何笑的如此歡?”
回過神蘇小滿抿了抿嘴:“昨日馬球會上那個吓得心驚膽戰的舊人,你可還記得?”
珍珠茫然的點了點頭,瞬間神情了然,又氣鼓鼓道:“哦!我明白了,那婦人着實該打!但郡主您也沒教訓她吖!”
蘇小滿搖了搖頭,看着珍珠那傻白的臉孔道:“你吖,就是太老實巴交了,若你像其他人一樣八卦,估計你也會笑!”
珍珠憨厚的笑了兩聲:“郡主開心就好!”
想着現在已是初三,小雪已經在府裏學習禮儀多時,蘇小滿緩緩渡步在園中,不知不覺的走到小雪暫住的院子。
“立容,正身,平視,雙手相合,掩在袖子裏,坐容,膝蓋并緊,臀部坐在腳跟上,腳背貼地,雙手昂在膝蓋上,目視前方!一定要記住了,去了婆家切不可少了任何一步!”
小雪乖巧的點了點頭。
禮儀嫲嫲正在教導小雪學習禮儀,隻見她有模有樣的學着,蘇小滿也不好打攪隻在門院外看了兩眼便走開了。
剛準備回自己的院子,門口的守衛進來,手裏遞了一張拜帖:“郡主,金邵金公子前來拜訪,說是來送聘禮了!”
蘇小滿點了點頭:“你将金公子迎進正堂!”
自己也稍微收拾打扮了一番,珍珠随侍在側,跟着她一同來到正堂,金邵一身鑲金白衣襲身,清爽又不失奢華,低調得來又給人一種高貴的感覺,蘇小滿坐上堂前椅,珍珠奉上了剛做好的茶
“金公子今日前來可是見不到新娘子哦!”
金邵稚嫩的臉笑了笑:“郡主,規矩我還是懂的,成婚前不得見,今日我來是催妝的!還有聘禮!”
催妝就是迎娶三日前,男方向女方送一些用于新娘妝扮的物品,俗稱“催妝”。
說完拍了拍手掌,六個家仆當即擡了三個箱子上來,打開一看,冠,帔,花,粉一應俱全,聘禮也是實打實的幹貨,蘇小滿笑了笑:“想不到金公子做的還挺周到,原本想着我府上幫她置辦這些東西了,哪想你這麽快就送來了!”
當即示意了身旁的珍珠,隻見珍珠揮了揮手,家仆們将帳幔,新房的用品交給了金邵,開口道:“這算是國公府作爲娘家人該做的!”
金邵笑了笑:“郡主太客氣了,現在送這些隻能回津州才能用了!”
蘇小滿道:“無妨!”
婚禮當日
國公府上喜氣洋洋,張燈結彩甚是熱鬧,新郎家的迎親隊伍像長龍一般行走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像是要迎娶哪家大小姐一般奢華,行郞們擡着花瓶,花燭,香球,妝合,裙箱,百結,喜轎等等,在吹鼓手的伴奏下吹吹打打的來到國公府。
金邵騎着一匹白馬,身穿喜袍英俊挺拔的從馬背上下來,司禮在正堂念着吉利的詩詞,樂隊作樂催妝,克擇官報着吉時:“吉時已到,請新娘上喜轎!”
喜婆子當即在門外撒了許多利是花紅給前來觀望的人,國公府上所有的仆人婢女都有利是花紅拿在手,氣氛相當熱鬧。
小雪頭蓋喜帕,身穿喜服,坐在正堂中,金邵大步流星來到正堂,給蘇小滿敬茶:“郡主在上,請用茶!”
蘇小滿滿意的點了點頭,笑着喝下了茶給了金邵一個花紅利是,金邵滿面紅光的接過利轉身是将小雪背上了背,衆人一哄而入,紛紛讨要花紅利是,逐一給過了方可起檐子。
眼看着小雪坐上了轎子,喜婆子跟着轎子旁喊道:“新娘出嫁咯!新娘出嫁咯!”
珍珠拿着鍍金的臉盆在迎親的隊伍走了之後,向門外潑了了一盆水,小雪坐在轎子裏哭的像個淚人,自己無父無母還能如此風光大嫁,禮節就如同送親女走一般那是做足了面子,心裏對蘇小滿感激不已。
轉眼陸離上前線的時間已經過去一月有餘,成衣坊的生意也越來越好,自從接了金邵這單生意之後,不少邊境商人都前來洽談供貨一事,瞬間大批量訂單壓的蘇小滿有些透不過氣,反複斟酌之後蘇小滿決定舉辦一個大型的繡娘大賽,但凡是繡工了得的皆可來參加。
小雪已然嫁人,現在成衣店内固然少了個實打實的幫手,回到書房拿起紙筆寫了寫,轉頭對珍珠道:“你将這個帖子貼在城外的公示榜上!”
珍珠接過帖子,看了看:“郡主,您要舉辦繡娘大賽?”
蘇小滿點了點頭:“你速去速回!”
繡娘大賽定在了七日之後,這次繡娘大賽一共分爲六種,蜀繡,蘇繡,湘繡,粵繡,汴繡,隴繡。
成衣店作爲報名處,每日前來報名的人數數不勝數,但遞交的繡品卻沒幾個上乘的,看着遞交上來的一堆次品,蘇小滿不禁搖了搖頭歎道:“想來是獎勵不夠吸引!”
蘇小滿加大了獎勵和月錢,各個城池的繡娘們都紛紛前來參加,第一選憑借繡品入選,在選繡品當日就有二十幾個繡娘的作品十分出色,當即蘇小滿在城裏找了上好的客棧,安排遠道而來的繡娘們先行住下。
大賽當日,蘇小滿将賽區安置在了國公府内,三十個繡席井然有序的排列在院子裏,上百種繡線襟帕供繡娘們參考選用。
國公府内守衛十分嚴格,前來參選的繡娘若是手中無國公府的牌子是不能參加比賽,辰時珍珠站在國公府門口,嚴肅的清了清嗓子:“辰時已到,繡娘持牌子進府,無牌者留步!”
蘇小滿擔心自己心有餘力不足,特地将歐倩倩與江秋請到了府上來幫忙,讓她二人作爲審核官,三人堂前坐,繡娘們按照自己的名字紛紛坐在繡席上,珍珠站在堂側,手裏提着一副字帖,上面寫着壽安二字,喊道:“今日題爲壽安,辰時起,午時畢!”
取這道題其目的是因爲其他莺莺燕燕的東西大多都不用怎麽花心思就能繡出來,但壽安代表老人福壽安康,若是想表達自己的心意,想必也是個尊老愛幼之人,繡品完全可以呈現一個人的品行是否端正。
繡娘們紛紛相望,讨論着壽安的意思,其中一個頗爲心細的姑娘當即選了繡線與襟帕,立刻繡了起來,随後其他繡女也紛紛選完繡了起來,個個埋頭苦幹着。
蘇小滿時不時的起身走到繡娘們身邊瞧瞧看看,看着一個名叫徐青城的姑娘繡的分外特别,伫立在她面前問道:“你這可是繡的雙面異色繡?”
徐青城起身向蘇小滿行了禮,大眼睛眨巴眨巴道:“回郡主話,這正是雙面異色繡!”
雙面異色繡乃是汴繡中的高級繡法之一,針法與刺繡結合可稱爲藝術。
蘇小滿滿意的點了點頭,又走向一個叫白嘉冉的姑娘面前看了看:“鋪針細于毫茫,下針不忘規矩,輪廓花紋自然工整,不錯,不錯!”
嘶.
後排一個女子突然嘤嘤細聲,蘇小滿聞聲而至,隻見那女子繡法淩亂無章,滿手都是孔眼,襟帕上渲染的血迹分外惹眼。
蘇小滿上前問道:“你這般繡法是如何獲得參賽資格的?”
女子名叫魏家宣,連忙慌亂的跪倒在地,紅着眼戰戰兢兢的看着蘇小滿:“郡主恕罪!我不是有意的!”
萬萬沒想到,居然會有人假借他人之手以爲可以蒙混過關,蘇小滿皺眉當即喚來了珍珠問道:“她的繡品是哪一幅,速速取來!”
家仆很快遞上魏家宣的繡品,仔細瞧了瞧,完全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蘇小滿惱怒道:“你膽敢假借他人之手!來人,拖出去!”
仆人正當要動手将她拖出去,魏家宣當即抓住了蘇小滿的裙擺哭喊道:“郡主,我知道錯了,我也是沒辦法了,家母病重,奈何家中貧困潦倒,現在母親已經斷了幾日的藥食了,再拖下去隻怕性命堪憂,郡主,我不是有意的,求求您!求求您了!”
魏家宣聲音尖銳的呐喊着,如若是蘇小滿不答應,反倒顯得她刻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