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是之前的容王和查良,那她還能想到理由,畢竟是自己阻礙了查良撈錢的生意,可這山賊又不靠互市謀生,且自己來了滄瀾之後也就是種種菜,絲毫妨礙不到他們啊!
“叩叩叩——”
敲門聲忽的響起,小滿轉身過去,問:“誰?”
“回禀夫人,鎮國公有事找您,讓您去一趟書房。”門外的小厮如實答道。
思及陸離和李林一直在書房談事情,小滿略一思忖,覺得肯定有很重要的事情,故而隻得先放下眼前的事情,在珍珠的攙扶下去了書房。
一進門,陸離便迎了上前,接過珍珠的手,扶着小滿坐到了位子上。
一旁的李林見狀輕笑幾聲:“沒想到鎮國公和郡主的感情這麽好,今日一見,真是叫我羨慕。”
“行了,别耍貧嘴了。”陸離沒心思跟他打趣,“說正事吧,時間已經不早了。”
聞言,李林也不尴尬,他清清嗓子,起身說道:“郡主,我記得您這兒之前招來了好多外府的丫鬟,說是要學繡藝,對嗎?”
小滿不明所以的點點頭,承認:“是啊,怎麽了嗎?”
“我們懷疑,這些人當中很有可能混入了山賊的同夥。”陸離嚴肅說道。
“啊?”小滿先是一怔,而後反應過來,心說:看來自己的猜測是對的,這個錢小山應該就是一直和山賊在來往。
可.山賊爲什麽要這麽做呢?
小滿有些想不通,她撓撓頭,問:“你們是怎麽知道這件事情的?還有,我一直沒明白一件事情,山賊爲什麽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我們呢?”
自來到北安城之後,除卻和容王有些小的瓜葛,小滿自問從沒有招惹過任何人,更别提她壓根都沒見過的山賊了。
即便是這些山賊是爲其他人做事,可那個幕後主使又是誰呢?他爲什麽能讓一堆山賊對自己俯首帖耳、唯命是從?
“郡主,你還記得我之前說過,我曾經在瀝泉山下的農戶中安插了眼線的事情嗎?”李林嚴肅道。
小滿點點頭,示意對方接着往下說。
李林闆正了臉,說:“剛剛,眼線給我們送來消息,說你的府中有人和山賊有聯系,且一直在幫山賊做事。”
說着,他皺了皺眉,“郡主,您這段時間可察覺到了什麽異常嗎?”
若是李林在昨日問這件事情,那小滿是斷然不清楚的,可若是在今天,她反倒将一切事情都想明白了。
她堅定點點頭,說:“沒錯,我已經找出了府中和山賊勾結的丫鬟,不過目前爲止還隻查到了一個,不知道李大人能否爲我們提供更多的信息?”
似是沒想到小滿已經查到了這麽多,陸離有些微微的詫異,李林也驚訝了片刻,而後忙回應道:“我們目前也知道這麽多,不過郡主若是已經找到了那個丫鬟,不如好好審問一番,也好知道更多的事情,提早防範山賊。”
按理來說,山賊做的是攔路搶劫的勾當,可如今卻處處針對郡主府,且還能在外府丫鬟中安插進自己的人手。雖不知他們的下一步是什麽,但顯而易見,這些山賊格外的有頭腦和本領,應該是在布一局大棋。
可小滿卻在這個時候搖了搖頭,她有些沮喪的說道:“她也不知道更多的内幕,知道的不比我們多,以至于她連那些山賊爲什麽針對我都不清楚。我看,想要從她嘴裏套出些什麽,那是不可能了。”
“既然這樣,郡主不如直接将人交給我吧。”李林主動請纓,說:“審問犯人這種事情,我應該會更拿手一些。”
“李大人說的沒錯。”陸離附和,俨然是已經經過深思熟慮的結果,他說:“小滿,你将那人直接交給李大人帶走好了,這樣我們也能更安心的做自己的事情。”
小滿有些不解,下意識的問道:“我們的事情?”
聞言,李林微微一笑,解釋:“沒錯,爲了防止山賊再次下手,這段時間你們要警惕再警惕,且還要提早做出一些準備,至于審問犯人,就交給我了。”
雖不知兩人在之前商量出了什麽,但小滿的确已經有些累,故而欣然同意。
爲防止錢小山耍心眼,在這之前,小滿已經将錢小山目前所吐露出來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了李林,而後才讓人将錢小山帶走。
這場鬧劇總算告一段落,但小滿和陸離心中都清楚,山賊的事情遠遠沒有這麽輕易結束,他們接下來要面對的,隻會更複雜、更艱難。
爲了不引起慌亂,小滿特地囑咐了賈萌,讓她不要将事情說出去。
賈萌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所以很快就答應了,但答應之後,她卻還在屋内扭扭捏捏的不肯走,好像還有其他事情。
小滿皺了皺米,問:“怎麽了,還有别的事情嗎?”
“夫人,我.我有一件事情.”賈萌雙手絞緊,低垂着臉,聲若蚊蠅,身子輕輕晃動顫抖。
見狀,小滿放柔了聲音,說:“直說吧,是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幫忙嗎?”
似是戳中了賈萌的心事,她的身子顫抖的愈發厲害,但聲音卻好歹比之前大了一些,也敢擡起頭直視小滿了,她說:“夫人,魏琪的死”
雖隻說了幾個字,但小滿還是一下子就猜中了對方想要說些什麽。
說起來,魏琪的死的确非常的可疑,在錢小山露出馬腳的那一刻,小滿幾乎是立刻就認定魏琪的死和錢小山有脫不開的關系。
但再一追問,才發現對方什麽都不知道,甚至于不知道自己爲何要挑撥小雪和繡娘之間的關系。
所以,小滿也就漸漸忽略了這一點,認爲魏琪的死可能真的隻是個意外。
她抿了抿唇,輕聲道:“我知道魏琪的死很突然,但剛才你也看到了,錢小山并沒有承認這件事情和她有關。”
“不是這樣的!”賈萌忽的激動起來,她咬緊了唇,一雙泛紅的眼睛盯着小滿,說道:“錢小山誣告魏琪,夫人才想去魏琪家查證!結果我們到的時候,魏琪已經死了,這不就是死無對證嗎?怎麽可能會那麽巧?!”
提起魏琪的死,賈萌又默默地地下了頭,小聲呢喃:“隻是風寒而已,怎麽可能會要人的命,魏府還給了魏琪半個月的月錢,足夠她輕個很好的大夫,再抓兩副藥了.”
顯然,賈萌還沒有從魏琪的死中走出來,她仍然不願相信自己的好友就這麽死了,這麽突然且潦草。
小滿歎口氣,安慰:“魏府的确給了魏琪月錢,可魏琪的娘不是個貪财無度的嗎?興許這錢根本沒到魏琪的手中,就被她娘給劫走了。”
“不可能!王姨不是那樣的人!”賈萌忽的再次激動起來,她說:“王姨是天底下最善良、最溫柔的娘,她怎麽可能會克扣魏琪看病的錢?!”
經對方這麽一說,小滿才恍然驚覺,自己對于魏琪娘的印象都來源于錢小山,而錢小山那個時候正在努力将自己引進某個陷阱當中,而且還在緻力于解釋魏琪之死蹊跷的原因,所以便給魏琪的母親樹立了一個這樣的形象,讓自己對此毫無懷疑.
想到這兒,處在溫暖卧房中的小滿不由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就在這個檔口,賈萌那帶着哭腔的委屈聲音響起:“夫人,您真的認爲魏琪的死一點都不奇怪嗎?”
小滿沒由來的打了個冷顫,而後說道:“這麽一說,的确十分奇怪,不過我畢竟和魏琪不熟,這件事情也看不出太多蹊跷來。”
說着,她擡眸看向賈萌,微微皺眉,“你覺得,這件事情除了賈萌突然生病又突然去世之外,還有其他地方很可疑嗎?”
被這麽一問,賈萌先是一怔,而後才反應過來,這是意味着夫人要幫自己調查魏琪之死的事情了嗎?!
她心中一動,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夫人,您真的要調查魏琪的死嗎?您也相信她的死是人爲的,對不對?”
“嗯。”小滿也沒遮掩,直接點了頭,嚴肅道:“不過這件事情你先不要告訴别人,不要走漏半點風聲,以防有人在我們之前下手。”
賈萌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眼中閃爍着堅定的光,“嗯,夫人,我都聽您的。”
小滿垂眸思索一陣,而後再度擡眸看向賈萌,說道:“現在你可以說了吧,那天去了魏琪家,都看到了什麽異常的情況?”
一提起這個,賈萌唰的一下白了臉色,她咬緊了唇,深吸一口氣,望着小滿,有些害怕的說道:“我當時進去的時候很傷心,沒怎麽注意到其他人,但我當時總覺得,好像有一雙眼睛在看着我.”
爲防小滿不相信,賈萌強忍着内心的不适,形容道:“當時我隻顧着傷心,沒察覺到有什麽奇怪的,但事後回想起來,總覺得好像有人藏在魏琪家裏一樣,在偷偷的看着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