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幸好,小滿對于這個結果早有準備,所以當珍珠帶着汪幼荷和小雪一同進來的時候,小滿仍舊柔柔笑着,沒有半點震驚的模樣。
汪幼荷沒注意到這些細節,她直接上前,說道:“小滿姐,你誤會小雪了,她絕對不是那樣的人,我可以向您保證。”
說着,她回去将小雪也拉了過來,接着說道:“我和小雪雖然隻接觸了很短的時間,但這也足以讓我看清她的爲人,她看起來外向,實則膽子小的很。小滿姐,您千萬不能随便聽信别人的話,而誤會了她啊!”
“幼荷,我還沒說什麽呢,你這麽着急做什麽?”小滿慢悠悠說着,将丫鬟剛端上來的茶杯推到汪幼荷面前,說:“先喝茶。”
“小滿姐!都這個時候,您還有心情喝茶呀?”汪幼荷比小雪還要着急,好像被污蔑的人是她似的。
聞言,小滿歎息一聲,說:“我當然很不想冤枉小滿,更不會随便聽别人說些什麽,就冤枉了小雪的清白。”
說着,她擡起頭,眼睛直直看向小雪,目光中充滿審視和探究,小滿說:“可我已經見過了被小雪收買的那個丫鬟,她已經親口承認了。”
聽到這話的汪幼荷身子一僵,連帶着拉着小雪的手都無力垂下,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小滿,半晌沒反應過來。
小滿直直盯着小雪,且說話的時候,一字一頓,字字铿锵有力,如若不是珍珠早就知道了小滿的計劃,那她早就和汪幼荷一樣,被吓的信以爲真了。
這就是小滿的計策,聽起來很不靠譜,但眼下沒有人證物證,隻能先炸一炸小雪,看看對方的反應。
相較于屋内其他人各異的神情,當事人小雪始終顯得鎮定的很,即便是被小滿指責,她也隻是楞了片刻,而後便堅定說道:“夫人,我沒有。”
“證據呢?”小滿直接問道。
如若小雪能拿出自己沒有和外人勾結的證據,事情自然會朝着另一個方向發展,屆時,自己心裏也能有個底,好能想着接下來該如何應對。
可小雪卻隻是搖了搖頭,小聲說:“沒有。”
說完,似是不爲了讓小滿誤解,小雪又急忙說道:“但是,夫人我可以保證!我發誓,我絕對沒有勾結過任何人,如若您不相信的話,您可以讓那個所謂的人證來和我對峙!”
聞言,小滿盯着對方,皺着眉,沉聲問道:“真的?”
小雪立刻點點頭,堅定道:“沒錯,我願意和她們對峙!因爲我确實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所以不管她們僞造了什麽證據,我都可以解釋!”
她語氣堅定,眼神真摯,小滿細細地盯了半晌,心中愈發猶豫。
難道說這件事情真的和小雪沒關系?
許是沉默了太久,一旁的汪幼荷有些等不下去,她低聲喚道:“小滿姐,小雪真的不是這樣的人。要不然,您将那人證請來和小雪兒對峙,到時候不就能知道到底是誰在撒謊了嗎?”
若能請來人證,小滿又何須在這兒跟小雪多費口舌。
可如今小雪堅決不承認,汪幼荷也爲她作保,還有,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小滿不得不說,自己心中也有些動搖了。
她垂眸,揉了揉太陽穴,低聲道:“你說的對,這的确不失爲一個辦法,你們先回去,我去問問那個人,看她願不願意和你對峙。”
說完,不等汪幼荷再說些什麽,她便擺手讓二人出去了。
屋内重歸平靜,一旁的珍珠皺着眉,耷拉着張臉上前,爲難道:“夫人,那魏琪已經死了,如果真的要對峙,那咱們該找誰來呀?而且,我”
說着說着,珍珠小心地打量着小滿的臉色,聲音越來越低:“我覺得小雪方才不像是再撒謊,夫人,您說會不會真的隻是那些繡娘們嫉妒小雪,所以編造出了這麽件事來污蔑她啊?”
說實話,小滿也想過這種可能性,可若單單隻是繡娘撒謊也就罷了,這一次卻還偏偏牽扯到了錢小山和賈萌兩個外府的丫鬟。
在來到郡主府之前,她們倆和郡主府中的繡娘絕不相識,若幾個繡娘隻是嫉妒小雪的話,又何須弄出這麽大的陣仗,還能讓兩個剛認識沒幾天的外府丫鬟幫忙呢?
所以,小滿現在基本打消了這種可能性。
見小滿愁眉不展,一旁的珍珠支招:“夫人,要不然我先去叫賈萌和錢小山來?”
“嗯,去吧。”小滿點點頭。
如若真的要對峙,也隻能叫賈萌或者錢小山來,畢竟是她們倆告訴了府中的繡娘,繼而導緻了後續事情的發生。
很快,珍珠帶着錢小山和賈萌來了。
賈萌的眼睛仍舊紅腫不堪,且比之前更加厲害了些,她整張臉都是紅紅的,上面還有沒擦幹的淚痕,看起來頗爲可憐。
小滿暗暗的歎了口氣,問:“錢小山,賈萌,我叫你們倆來,想必你們也應該知道爲什麽吧?所有的證據和線索都在魏琪這斷了,你們可還有其他證據?”
聞言,賈萌隻悶悶地搖搖頭,聲音疲憊且沙啞:“我都是聽小山說的,事情到底如何,我一點都不清楚。”
最初,她不過是看着錢小山整日悶悶不樂、心不在焉,所以關切的詢問兩句,卻不想竟得知了小雪和外府丫鬟勾結的事情,她不忍小山被這個秘密折磨,所以心一橫将事情告訴了教授自己繡藝的繡娘——歐倩倩。
但至于事情究竟如何,小雪勾結的外府丫鬟又是誰,賈萌是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這話小滿相信,畢竟她好記得,當錢小山說出小雪勾結的外府丫鬟是魏琪時,賈萌那詫異的臉和激動的模樣。
若她真的一早知道這件事情和魏琪有關,她會不會去告發,都是未知。
所以,小滿隻得将視線落在錢小山身上,問:“你是親眼看到的,現在小雪要求和當事人對峙,可魏琪死了,你可願意去和小雪當面對峙?”
“這個.”之前直爽的小山在這個時候,竟猶豫了起來。
小滿敏銳的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她皺了下眉,聲音陡然沉了幾分,“怎麽?你不敢?”
“不是不是!”錢小山連連擺手,她倉促解釋:“我我隻是覺得自己畢竟不是當事人,隻是偷看了一會而已,不清楚她們兩個究竟說了什麽,怕到時候會有對不上的地方,怕夫人會因此不信任我。”
說完,她咬着唇偷偷掃了一眼小滿的臉色,生怕自己說錯了一個字,從而害的對方徹底不相信自己說的話。
但這一看,卻恰好對上小滿狐疑的眼神,錢小山心裏猛然咯噔一下,身子也不受控的顫了顫,臉唰的一下就白了。
看着錢小山的反應,小滿對她的懷疑猛增,她皺眉盯着對方一會兒,看錢小山自跟自己不小心對視之後就再也沒擡起來的頭,心中隐隐有些判斷。
她輕咳一聲,“現在小雪執意要求對峙,我也不能拒絕不是?畢竟,若是真的冤枉了她,那還不知道得了誰的意,對吧?”
說着,小滿忽的笑了一下,說道:“珍珠,去叫小雪來,說當事人要當面和她對峙。”
珍珠欠身行禮,轉身離開。
看着珍珠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厚重的木門被關上,聲音略顯沉悶,而錢小山的心裏,也好像猛然間墜入了一塊大石頭,“砰”的一聲,砸的她完全沒辦法正常思考。
不多時,珍珠就帶着小雪來了,不意外的,汪幼荷也陪伴在側。
這時候,小滿刻意掃了一眼錢小山的臉色,嘴角揚起個笑,慢悠悠地說道:“對了,珍珠,你再去一趟後院,将歐倩倩她們幾個繡娘也叫來,好一起來看看這場熱鬧的大戲。”
“啊?”珍珠愣了一下。
還沒等她問爲什麽,小滿便佯裝愠怒地說道:“還不快去?!”
“是是是,奴才這就去。”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珍珠匆忙應下,又急匆匆地走了。
小滿讓汪幼荷坐在自己身邊,又讓小丫鬟給錢小山、賈萌和小雪搬了凳子來坐下,十分巧合的,小雪坐在了錢小山的身邊。
屋内的炭盆燒的整個屋子都暖烘烘的,格外舒服。
畢竟是心裏已經有了底,所以小滿一點都不着急,她慢慢悠悠的端着茶杯喝茶,臉上的神情相較之前輕松了許多。
小滿耐得住,可一旁的汪幼荷盯了坐在不遠處的錢小山和賈萌半晌,一丁點異常都看不出來,她心裏好奇的緊,不由湊過去,壓低聲音問道:“小滿姐,你說這兩個誰是人證呀?”
“等下就知道了。”小滿揚唇,輕輕一笑。
話音剛落,珍珠帶着歐倩倩、江秋等四個繡娘進了門,小滿命下人給她們搬了凳子坐下,而後輕咳幾聲,看向錢小山,意味不明的笑道:“小山,人到齊了,你可以開始說了,那天你究竟看到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