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點點頭,強壓住内心的傷心和憤怒,附和道:“下手的人肯定知道我和陸離都不在,所以才能.哎,不過現在已經晚了,這些菜都被人破壞掉了,說什麽都晚了。”
即便能立刻找到那個下手的人,那些被弄爛的菜也沒法用,可惜這段時間自己付出的精力、時間,還有王上投入的大量财力,全都成了一場空。
“這這麽長時間,就全都白費了?”王上亦痛心憤怒的很。
他本想質問蘇小滿,爲什麽不在溫室多留幾個人,還有責問那些被迷魂香放倒的人,爲什麽警惕性這麽差!但王上心裏深深的清楚,她們不是造成這場事故的最終原因。
隻要有人想要毀掉這片菜地,那不論小滿和陸離在不在郊外,守衛的人警惕性多高,那些人也能找到機會下手!
想到這些,王上無奈歎息一聲,“這些菜真的全都不能要了嗎?”
“菜的根都被人毀掉了,葉子也全都被踩爛,吃都不能吃,一點都不能要了。”小滿低着頭,聲音悶悶的,說着說着,幾乎要哭出來。
自己這麽多天的努力和辛苦,竟然成了竹籃打水一場空。
她如何也忍不下去!
就在小滿憤怒無比的時候,陸離請命:“王上,我懇求嚴查這次事件的原委,不僅僅是還我和小滿一個公道!更是要爲了爲王上掃清障礙!”
毀掉這片菜地,恐怕不單單是嫉妒小滿,想要讓她不再受王上信賴,更重要的是,還想要借此阻攔王上想要在自己國家種菜的想法,想要讓王上花重金投資的事情毀于一旦!讓王上在百姓心中的形象一落千丈!
往小了說,這人隻是毀掉了小滿的心血,但往大了說,這人就是在動搖王上的位置!
陸離尚且明白的事情,王上又如何不清楚?
他陰沉着臉,“來人!”
随王上出門的侍衛上前,垂首:“在!”
“先将今天的事情壓下去,不能讓外人知道今天的溫室究竟發生了什麽,然後你去召李林來,就說孤有大喜事告訴他,讓他盡快來郊外的溫室一趟!”
說完,王上擡眸看向小滿,“被迷暈的那些人呢?讓他們都過來,孤要一個個的審問!”
珍珠和一衆小厮被叫去了小院子,被王上一個個的審問,而小滿和陸離則被命令留在外面,不許進去,更不許探聽王上的審問内容。
他們兩人站在外面,暗衛給兩人搬來的小凳子,好讓他們能休息片刻。
小滿斜靠在陸離的肩上,看着溫室那半開的門,壓抑了半晌的情緒終于毫無忌憚的釋放出來,她攥緊對方的手,閉上眼睛默默流淚,身子不受控制地發顫。
她沒想到,竟然有人卑鄙和可惡到這種程度,自己辛苦了一個多月的成果,竟然就這麽被毀了。
早知道這樣,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會去那個什麽花燈節!
“吱呀——”
門開了,率先進去接受審問的珍珠出來了,她頭發亂糟糟的,衣裳上還沾上了好多的土,珍珠朝着小滿走過來,臉上的淚珠在陽光的照耀下泛着光。
還沒等小滿說話,珍珠就噗通一聲跪下,膝蓋狠狠地磕在地面上,發出沉悶的一聲重響。
可她卻好像毫無知覺似的,仍舊流着眼淚看着小滿,說:“夫人,都是珍珠的錯,您罰我的,都是我不好.”
“算了。”小滿仍舊閉着眼睛,眼淚從眼角滑落,她說:“這和你沒關系,是那些人太可怖、太不是東西,和你沒有關系。”
這樣的事情怎麽能怪到珍珠身上呢?她素來穩重,在自己走的時候,她無比堅定地向自己保證,說一定會看好溫室,絕對不會讓它有絲毫的損害,而如今卻
而今出了事情,珍珠難免自責,可小滿還沒糊塗到那種程度,她心裏清楚,這件事情和珍珠沒關系。
小滿歎了口氣,擡手揉揉眼睛,将那些眼淚擦去,她睜開眼睛直起身子,伸手握住珍珠冰涼的手,“先起來吧,這件事情和你沒關系。”
“夫人,我.我就是特别難過,覺得特别對不起您。”珍珠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整個人都在抖。
本來保證的好好的,可到頭來卻發生這樣的事情,且還讓王上知道了,珍珠又是後悔又是難過,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平靜下來。
看着對方傷心的模樣,小滿也隻得歎息一聲,将珍珠扶起來,卻沒再說什麽話。
因爲她知道,在這個時候,無論自己如何安慰珍珠,對方都沒辦法平靜下來,且事情已經發生,即便再後悔也沒用了。
聽到小滿的歎息聲後,陸離默默地牽過小滿的手,微微用力攥緊。
在得到小滿的回首之後,他隻是遞給對方一個堅定的眼神,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大不了我們從頭再來。”
人隻是被迷暈,沒有受到其他傷害,菜雖然被毀了,但溫室卻沒有被破壞,而且小滿還在,王上也沒有誤會小滿,隻要心存希望,他們還可以再來一遍。
隻不過是回上京的時間要再度延後,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去了。
小滿聽完陸離的話,那顆心好歹被溫暖了些許,心中也重新燃起希望,她深吸一口氣,擡眸看向珍珠,握着對方的手,說道:“對,隻要人還沒事,我們就還有希望。”
然而珍珠隻是勉強的附和笑笑,十分難看。
小滿讓人又搬來了一張小凳子,讓珍珠挨着自己坐下,準備好好的安慰對方,讓珍珠能夠盡快從這種情緒中走出來。
然而小滿還沒開始,遠處就傳來了“哒哒”的馬蹄聲。
衆人齊齊朝着馬蹄聲的方向望去,小滿眯着眼睛,依稀看到來人好像是府中的管家。
他這個時候怎麽來了?
片刻之後,管家到了溫室附近,眼看着周圍圍着這麽多的人,其中甚至還有王宮的侍衛,他也能猜到溫室絕對出了問題,不過現如今壞事是一件趕着一件,他也管不了這麽多了。
他小跑着上前,到了小滿面前之後行禮,喘着粗氣彙報:“夫人,華立大人在回北安的路上遭遇了山賊,他從上京運來的東西全都被搶走了!汪小姐還被喂了毒藥!”
剛聽到這個消息的小滿眼前一黑,幾乎要倒下去。
屋夜偏逢連夜雨,小滿總算知道這是怎麽樣的滋味了,竟然在同一時間發生這麽多事情。
幸而陸離還在她身邊,男人扶住小滿,皺眉追問:“那他們現在在哪兒?你又是如何得知這個消息的?”
還沒等管家開口說話,緊閉着的木門打開,王上皺着眉頭走出來,略有不悅道:“出什麽事兒了?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孤在審問嗎?”
“回禀王上,我等并非故意吵鬧,而是華立大人出事兒了。”陸離急忙解釋。
王上皺眉,側身看向管家,“華立那邊又怎麽了?”
管家忙給王上行禮,而後垂首彙報:“啓禀王上,華立大人在回北安的途中遭遇了山賊,不僅将他們從上京帶來的東西全部搶走,而且還重傷了汪家小姐,如今那些山賊将華立大人一行人全部扣下,寫了勒索信來要贖金。”
說着,管家從懷中拿出山賊送來的信,雙手呈到王上面前。
正如管家所言,山賊已經扣押了華立一行人,開口就要十萬兩的贖金,還說不給贖金就撕票,許是爲了證明自己的兇悍,那些山賊還特地字啊信中說明,已經給随性的汪幼荷下了毒,若他們在三天内沒有得到贖金,汪幼荷就會毒發身亡。
更可恨的是,這幫山賊将交易贖金的地點定在了王宮正門外不遠處的一條小巷。
王上看完之後氣憤不已,将那封信揉成個團,狠狠地扔到一旁,對着不遠處的侍衛大吼:“李林呢?李林怎麽還沒來!一群膽大包天的東西!居然敢在王宮外交易!他們不知道華立是什麽人嗎?!”
說着,王上一個箭步走到離自己最近的侍衛面前,“通知李林!将王宮外所有巷子都給孤布滿侍衛和眼線,孤要知道是何人膽大到如此地步,竟然敢在孤的眼皮子底下行如此卑賤的勾當!”
侍衛領了命令,旋即就要轉身離開。
但還沒等侍衛走出兩步,陸離便上前喝住,而後走到王上面前,說道:“王上,那些人既然将交易的地點定在王宮外,說明他們是早有準備,而且華立和汪幼荷還在他們的手上。更重要的是,汪幼荷還被喂下了毒藥,萬一他們沒能得手,汪幼荷豈不是就要毒發身亡了?王上,還是先不要打草驚蛇爲好。”
“那要怎麽樣?真的去給這些東西送去十萬兩的贖金嗎?!”王上大發雷霆,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