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自盡了

小滿皺了皺眉,“望舒,這些都是誰告訴你的?”

經小滿這一問,方才還冷靜地跟個小大人似的望舒蹭的一下紅了臉,迅速将話題引向别處:“娘親,我好困呀,不如今晚上就讓我在你這睡下吧?好不好?”

“好。”小滿笑笑,眼睛盯着望舒,就在對方剛松了口氣的時候,她話鋒一轉:“不過呢,你還是得告訴我,這個辦法到底是誰告訴你的。”

望舒噘嘴,“我自己想的,娘親不信嗎?我可是神童。”

小滿噗嗤一聲笑了,一邊去衣櫃裏找被子一邊說道:“你是我的兒子,難不成我還不知道你的那點小心思?說說,誰告訴你的?”

磨了半晌,望舒才不情不願地說道:“這都是何淼哥哥告訴我的,他本來想直接告訴您,但他畢竟是個男人,出入内院不便,所以就拜托我來說咯。”

說實話,他不想告訴小滿這件事情,并非他貪功,而是不想讓小滿知道何淼的好。

和何淼相處這些日子下來,望舒心裏又通透,能感覺到對方對小滿的喜愛早已超越了那份欽佩和敬重,不過何淼也是個通透的人,許是知道自己這樣是錯的,故而一直在躲着小滿。

望舒日日和他纏在一起,也不僅僅是和何淼興趣相投,也是因爲這一點,他雖然是個小孩子,但卻見過不少世面,且自己的父母如此恩愛,也用不着他瞎操心。

之所以望舒來說,既有何淼主動避嫌的緣故,也是因爲望舒早就看清了這一點,所以才毫不猶豫的應下。

隻是小滿卻不知道躺在自己身旁的這個小孩子有這麽多心思,她輕輕一笑,“這麽說來,你并非故意搶功咯?”

“嘁,這得上是什麽功勞,我才不屑于搶呢。”望舒的小孩子心性暴露,輕哼一聲,靈巧地翻了個身背對小滿,氣哄哄的說道。

小滿見狀不自禁翹起嘴角,從被子裏抽出手,輕輕搭在望舒的背上,“好了,娘親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自然不屑于搶别人的功勞。”

望舒輕哼一聲,語氣中是掩飾不住的得意:“那當然了。”

小滿揚着唇角,眼中是濃濃的寵溺,她輕輕拍打對方兩下,“時間不早了,望舒,早些休息吧。”

“嗯。”

将小孩的被角掖好,小滿輕手輕腳地下了床,将唯一的一盞燭火給吹滅,然後摸着黑上了床,複而輕手輕腳的蓋好被子,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因還得盡快解決府中的事情,小滿早早地起了床,穿好衣裳吃了飯,便徑直去了正廳。

因着早就吩咐了珍珠将繡娘都帶到正廳來,故而當小滿到正廳的時候,堂下已經跪下了鬧事的繡娘,她們一字排開,全無昨日的那種惶恐和緊張,一個個脊背挺直,仿佛她們才是受害者一樣。

小滿見了不免在心裏冷哼一聲,聚衆鬧事還這麽理直氣壯,等下有你們好受的!

走到正位前坐下,小滿漫不經心地将衣擺整理好,而後微微擡眸看向堂下衆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直直看向陳如,開門見山:“陳如,昨天你怎麽說的來着?這些事情都是趙芬指使你們做的,是不是?”

“是!”陳如不假思索的說道。

“好,既然是趙芬指使你們做的,那你說說,她是如何指使你們的?又是如何安排的,還有,汪幼荷臉上那傷口是誰抓的?”小滿一口氣将所有的問題都扔給對方。

此話一說,底下的人議論紛紛,故而還沒等陳如說話,小滿又補充道:“在陳如說話的時候,其他人都給我出去,等下我一個個的審問你們,若有一個人和其他人說的不一樣,那就直接拉到大牢裏去!”

說完,小滿給珍珠遞了個眼色,“去,叫幾個小厮進來,将其他人都帶走。”

珍珠沒想到小滿會分開一個個的審,所以一聽到這個命令,不由楞了一下,但很快她就反應過來,忙不疊出去找了幾個小厮,将除卻陳如之外的衆人一個個的拉走。

再看堂下的陳如,眼看着身邊的人被一一拉走,她明顯有些慌了,但她向來扯謊不臉紅,此時面上倒還顯得鎮定,沒露出什麽破綻來。

當然了,小滿也沒指望在陳如面前鬧這麽一出就把她吓住,她微微一笑,“人都走了,陳如,你可以說了。”

陳如咽了下口水,扯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強壯鎮定,說道:“事情就如我昨天說的那樣,這一切都是趙芬指使的,因爲我被分去支走思梅和思竹,所以不清楚她們具體的行動是什麽,也沒法跟夫人一一說明。”

“哦,原來是這樣。”小滿托着下巴點點頭,佯裝信了對方所說的話:“那你們在晚上去汪幼荷的卧房時,肯定得有人在外面望風吧?那這個望風的人是誰呢?”

“就是趙芬!”說到這兒,陳如明顯激動起來,臉頰都紅了,“趙芬怕出事,而且又膽子小,所以在外頭替我們望風,一旦出了事,她也能及時逃走。”

聽對方這麽一說,若是個不知情的人,肯定得被陳如騙的死死的。

不過小滿好歹已然知曉了事情真相,所以看着陳如一本正經的編瞎話,心中隻覺得可笑,她面無表情,繼續問:“那是誰抓傷了汪小姐?”

“就是錢娟!她和汪小姐年紀差不多,看着人家穿金戴銀,還有丫鬟伺候,嫉妒呗!”說到這兒,陳如沒忍住咧嘴笑了笑,不過在注視到小滿淩厲的目光後,她連忙斂起笑意,低下頭說道:“其實我們本來沒打算傷害汪小姐的,都是錢娟起了個頭,其他的人就.”

沒說完,陳如又猛地擡頭,鄭重道:“但是夫人,您要知道,我可是真真切切的沒動手,真的!我連汪小姐的衣裳邊都沒碰!”

若她真的沒大人,思梅思竹紅腫的臉是如何來的?小滿也懶得戳破她的謊言,直接擺擺手召珍珠上前,低聲吩咐:“将陳如帶去另一間屋子,不能讓她和其他人碰面,知道嗎?”

“是。”珍珠欠了欠身子,問道:“夫人,現在要去帶下一個人上來嗎?”

“嗯,去吧,等下審完的人都要分開,不能關在一起。”

珍珠雖有些疑惑,但深知現在不是問的時候,所以隻是行禮點頭,便差人帶着陳如下去了。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内,小滿将所有人都審問了一遍,除卻人們越來越慌亂,回答的問題也愈發驢唇不對馬嘴之外,其餘的還都挺順利。

反正小滿已經知道事情真相,做這一出,不過是爲了戳破陳如的謊言,讓其他人都看清這個自私自利的人嘴臉,讓她們承擔自己該承擔的責任,好能一起送回東岚處置罷了。

審完所有人,小滿口幹舌燥的喝了整整一杯茶,吩咐,“将所有人重新帶上來。”

每次審問的時候,小滿都會故意挑撥兩句,好在她們的心中埋下懷疑的種子,在加上所有人都被分着關押起來,這顆種子在短期内迅速生根發芽、長大,在這個時候,她們已經開始互相猜忌了吧?

果不其然,當小厮一個個的将人帶到正廳來的時候,每個人都一副狐疑的表情觀察身邊的人,尤其是陳如,被所有人充滿敵意的注視着。

覺察出不對勁的陳如想要主動跟身旁的人搭話,但卻根本沒有人想要理會她,這使得她在人群中顯得尤爲孤獨。

眼看着衆人猜忌的情緒發酵的差不多了,小滿放下茶杯,微笑看向衆人,“陳如,你可認罪?”

“我我沒罪!這一切都是趙芬指使我們做的,我們壓根——”

陳如的話還沒說完,門外忽有一小厮氣喘籲籲地跑進來,慌張地噗通跪下,“夫人!不好了!”

小滿蹭的起身,“快說!”

“趙芬在房間裏自盡了!奴才發現的時候,人已經沒氣兒了。”

小滿神思恍惚,身子一軟跌坐在軟塌上,她不敢相信的低聲呢喃:“怎麽會這樣.怎麽會.”

縱然趙芬有罪,但卻也并沒有到要以死謝罪的程度,她怎麽會突然自盡呢?明明昨晚還好好的,而且她兒子的骨灰已經還給她了,怎麽會突然想不開呢?

不光是小滿,就連堂下跪着的人都吓傻了,縱然是陳如這等膽子大的,臉色都順便慘白無比,更遑論那些膽子小的,早已吓得趴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念些諸如“阿彌陀佛”、“趙芬放過我”之類的話。

說起來趙芬之死,她們每一個人都脫離不了幹系,畢竟是她們一個個的将髒水都潑到趙芬的身上,讓她去做這個替罪羊,以至于趙芬一時想不開,導緻如今的悲劇。

就在衆人悲戚之時,小厮顫顫巍巍從懷中拿出一份信,低着頭說道:“夫人,奴才在趙芬的房間發現了一封書信,是她留給您的。”

不等小滿吩咐,珍珠兀自下來取了信,放到小滿手邊的桌上,低聲道:“夫人,信拿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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