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我以後應該不會去公司了,幫我把我的東西都扔掉吧,路楚恒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裏,公司的事可能得你自己解決了,我經手的那些文件,資料之類的晚上我會用郵件發給你,很抱歉幫不上你。”
葉濰音幾乎是一口氣說完這些話,然後沒有給南北反應的時間就直接挂斷了電話。
既然都決定了,那就幹脆一點,拖泥帶水從來都不是她的風格。
雖然很難受,但是她相信時間會抹平一切的。
……
晚上葉濰音想要留在這裏陪着奶奶,但是奶奶死活都不同意,說是葉志平在這就行了,讓她趕緊回去休息,然後明天去上班,下了班再來看她。
可能人在變老的時候,總會害怕成爲子女的累贅,所以就會很害怕耽誤了他們的工作,奶奶就是這樣。
她本來就覺得葉濰音經曆的已經夠多了,所以就更不想自己影響到她。
葉濰音看她這麽堅持,隻能假裝着自己有工作的樣子,然後回了家。
沒辦法,誰讓老人家就是覺得,隻有那種朝九晚五的穩定的工作才能保障以後的生活呢?
要是她直接說她現在就是處于失業的狀态,估計又是不小的刺激。
而且她自己也覺得她現在的狀态很差,還是回去好好歇一下比較好。
葉濰音慢悠悠的走出醫院,看着街上形形色色的路人,突然就很想在外面走一走。
她好像很久都沒有接觸過人群了。
葉濰音緩慢的行走着,眼睛卻是一直在觀察路上的行人。
身邊剛剛攙扶着從她身邊走過的那一對老人看上去好像很相愛的樣子。
年輕的夫妻帶着自己可愛的兒子,時不時地拉着小家夥的手臂把他蕩起來,小家夥的笑聲很清脆,能傳出去很遠的樣子。
穿着校服的高中生身邊跟着自己的爸爸或者是媽媽。爸爸給背書包,媽媽給拎飯盒,一家三口有說有笑的。
年輕的情侶,女孩子手裏抱着鮮花,男孩子很搞怪的在說些什麽逗她笑,兩個人對視之間滿滿的都是青澀的愛戀。
葉濰音覺得很沮喪,這些常人能很輕易的得到的愛情、親情,這樣簡單的快樂,她很難體會到。
五歲的時候父母就離婚,徐曼因爲要養活她,每天都忙着工作賺錢,上小學的時候每次放學,别的小朋友都有家長來接,隻有她自己一個人自己回家,自己走過大大的轉盤道,小心翼翼的避開車輛。
可能是扔習慣了,所以導緻徐曼覺得她不用管她她自己也一樣會過得很好,所以後來的日子裏她總是一個人。
那些在念書的時候追過她的人,都被她冷漠的拒絕,她從不覺得自己會找到一個人,陪她一起走過餘生這麽漫長的路,所以每次看到那些白發蒼蒼的互相攙扶的老人家,她都會覺得很羨慕。
除了剛退役她幾乎把自己封閉起來的時候,葉濰音從來都沒這麽的喪過,雖然從小都生活的不那麽幸福,但是她一直都是比較樂觀的狀态。
這一次也許是因爲路楚恒的離開,也許是因爲葉志平的在一次出軌,又或許是奶奶的發病,又或許是三者都有的原因。
葉濰音心底很壓抑,但是又沒有一種能發洩的渠道。
就在葉濰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的時候,葉濰音突然感覺到有人在接近她。
葉濰音猛地轉身就看到了站在她身後剛要伸出手拍她肩膀的莫耀。
葉濰音心底突然升起一種失望。
雖然她極力否認那是因爲在轉身以後看到的不是路楚恒,但是她自己心裏很清楚,在發現有人靠近她的那一瞬間,她的第一反應就是路楚恒。
莫耀自然是捕捉到了她眼睛裏一閃而過的光芒,還有見到是他以後,又在瞬間黯淡下去的目光。
“看你很久了,怎麽這個時候在大馬路上晃。”
莫耀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治愈,還是那麽的溫和。
“就是想在馬路上走走。”
葉濰音歎了口氣,和莫耀說話的時候她總會覺得很輕松,可能是因爲那段最艱難的日子是因爲他自己才慢慢走出來的緣故吧。
“要不要和我去那邊坐坐,請你喝可可。”
莫耀笑着,臉上的酒窩若隐若現。
葉濰音對莫耀其實一直抵抗力都很低,尤其是他露出這樣的笑的時候。
她記得那個時候她剛見到莫耀的時候就被他驚豔到了。
她很少見到這種毫不設防的笑容,幹淨的像個天使,所以她才那麽容易的接受了他的靠近。
葉濰音幾乎是沒有思考的點了頭,她想,在一個心理醫生面前,尤其是一個曾經給她治療過的心理醫生,她沒什麽好掩飾的,掩飾了也沒什麽用。
“有人請客,那就去呗。”
葉濰音難得的笑了一下,和莫耀在一起真的很輕松。
因爲你知道無論你怎麽做他都會看穿你,所以你可以很輕松的和他相處。
兩個人要的飲品都端了上來,沉默了一會兒以後,還是莫耀先開了口。
“說說吧,遇到什麽事了,怎麽這麽喪啊?”
“你就不能裝作看不出來的樣子嗎?”
“那不是太侮辱我這個金牌心理咨詢師的招牌了?”
“所以你是想告訴我,現在咱倆說話正在以秒計費麽?”
葉濰音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心理咨詢師都像是莫耀這樣,因爲她接觸過的心理咨詢師也就隻有他一個。
他似乎有一種魔力,總是能用簡單的幾句話,把她原本很low的心情變得好上那麽一點點。
“恩,這次就當是我友情贈送的吧。”
葉濰音攪拌着杯子裏的可可,沉默了幾秒才緩緩開口,“恩……我爸又出軌了,我前幾天又多了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或者是妹妹,不過沒保住,我奶奶也住院了。”
“聽上去很糟糕,但是這不是你這麽喪的全部原因吧?”
“爲什麽這麽說?”
“因爲就我對你我這麽長時間的了解來看,你對你父親的失望已經到達一個頂峰了,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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