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秦優甯實在是太緊張了，以至于她完全沒有聽出歐陽林瑞聲音裏的僵硬，并且這已經是極力克制後的結果。
“恩，那我先挂了。”
歐陽林瑞有些冷淡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秦優甯終于發覺有些不太對勁，歐陽林瑞還從來沒有先挂斷過她的電話，也……從來沒有這樣的冷淡過。
秦優甯手裏拿着已經變成黑屏的手機，心裏慌得不行。
“男朋友的電話？”
“恩。”
“幹嘛不說實話，怕他生氣？還是你對我餘情未了啊？”
木凡玩笑般的開口，但是秦優甯卻是皺着眉頭看向他，很認真的回答道，“不是，我會當面和他說的，他現在再國外，知道了肯定會生氣的。”
而她不想讓他自己一個人在外面生氣，她要是不哄着點兒他，他還不得把自己氣炸了啊。
“哈哈哈，開個玩笑嘛，不過，你就這麽在意他？你們在一起也沒多久吧？”
木凡笑出聲以後，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就緩和了許多，沒有了疏離，更像是兩個老朋友在閑聊。
“恩，是沒有多久，但是我很喜歡他，或者說……很愛他。”
秦優甯說這句話的時候低着頭，眉眼間都是溫柔的神色，木凡看在眼裏，心髒一抽一抽的疼着，但是臉上還是強裝着完美的笑，“喂，怎麽說你也追了我那麽久，移情别戀的速度也太快了吧？還是你追我其實就是玩玩的？”
秦優甯現在已經完全放下了，木凡也說他要離開了，所以秦優甯真的是一點兒包袱都沒有，隻是覺得木凡再開玩笑而已。
“這個問題，我還真回答不了你，畢竟某人當時可是忠貞不二的啊。”
這句是實話，因爲當時木凡并沒有答應她，所以她也預料不到如果她和木凡真的在一起了會是什麽樣的光景。
人人都想有如果，但是怎麽可能呢？
“那你說，你是現在愛他多一點還是那個時候喜歡我多一點？”
“說實話？”
“這有什麽必要撒謊嗎？”
“我這不是害怕傷到你的自尊心嘛。”
木凡，“……”
你這已經傷害到我的自尊心了好嗎？
“說吧，反正我現在也沒有什麽自尊心了。”
“哈哈，好。”
“其實吧……我也是和他在一起之後才明白，當初喜歡你其實大概是因爲年紀太小了，而那個時候的我又太驕傲，從小被我爸爸寵壞了，覺得自己想要什麽都能夠得到，唯一的例外就是你，不管我怎麽對你好你都是愛搭不理的，可能就是得不到的才覺得珍貴吧。所以後面才會給了自己愛的死去活來的錯覺，其實我對你大概……并不是愛，是一種，執念吧，你懂麽？”
而且和歐陽林瑞在一起之後，她總是不自覺地就會想到未來的場景，那個未來裏是有他們兩個人組成的家，可是追求木凡的時候，秦優甯想的永遠是要和他在一起，但是卻從來沒有想過以後。
這大概就是差别吧。
木凡認真地聽着秦優甯說，心裏疼的不行，但是表面上還是要保持微笑，“呵，你還真誠實啊。”
“這可是你讓我說的，可不帶生氣的。”
“不會。”
能和她像這樣最後聊一次天感覺真的挺不錯的。
即使聊天的内容會讓他很難過，會讓他清晰地認識到他是如何錯過這樣好的一個小姑娘的。
在接到歐陽林瑞的電話之後，秦優甯就顯得有些急切，因爲歐陽林瑞确實太不對勁了，但是現在也不是一個談話的好時間，她隻能加快了吃飯的速度。
木凡自然也是看出來了的，但是他也沒有立場說什麽，隻是配合着秦優甯以最快的速度吃完了飯。
木凡買單之後，兩個人并肩走出了餐廳。
“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打個車就行了，也很快的，你快回去吧。”
秦優甯趕緊擺擺手拒絕，她還着急着要給歐陽林瑞打電話呢，在木凡車上怎麽打啊。
“那好吧，我幫你欄個車。”
木凡走到路邊揮手，很快就有一輛出租車停了下來，隻是木凡站在副駕駛的位置卻沒有要打開車門的意思，反而是面向着秦優甯，目光深深的看着她，“最後一次見面了，不給我一個離别的擁抱嗎？”
“這個……還是……”算了吧。
秦優甯哪裏敢答應，這吃個飯都已經夠提心吊膽的了，抱一下？這要是被歐陽林瑞知道了，她還活不活了？
不過木凡根本也沒有給秦優甯拒絕的機會，大步的走過來，直接就把秦優甯拉近了懷裏，大手還親昵的摸了摸她柔順的長發，“祝你和歐陽林瑞幸福。”
“……我會的，你也要幸福，一路順風。”
秦優甯的手僵硬了一秒，最後還是略顯疏離的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人家都這麽說了，她還能說什麽？
木凡也沒有再多的動作，很快就放開了秦優甯，然後把副駕駛的車門打開，看着秦優甯上車，然後朝她揮了揮手。
等到秦優甯坐的這輛出租車徹底的駛出視線的時候，木凡朝着他側邊的某一個方向十分挑釁的挑了挑眉，然後笑的一臉燦爛的開着自己的車離開。
唔，他這可都是跟歐陽林瑞自己學的，頂多也就算是小小的報複吧？
畢竟他的臉可是腫了好幾天呢。
不過這種做壞事兒的感覺還真的挺好的，怪不得歐陽林瑞愛好這麽特殊！
而此時在街角的一輛車裏，歐陽林瑞坐在駕駛座上，手裏捏着方向盤，大力的連手上的血管都能看的清清楚楚的，好像再用力一些方向盤就要碎了的樣子。
他自己都不知道這半個多小時他是怎麽挺過來的。
中午的時候和秦優甯打電話，他确确實實在牧場，但是和他談合作的那個人辦事也很利索，見到是他，不到半個小時就簽了合同，所以他就買了最快航班的機票，就是想回來早點兒見到秦優甯。
結果呢？
到了琴行隻剩下了一個正在關門的員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