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一定要怪的話,就怪我吧。你母親的死,我脫不了關系。”
趙子洄今年二十九,他比秦之遊隻小幾個月,從他媽媽死到現在二十年,他發誓,他從來沒有聽過,比這一句還要驚悚的話。
他蒙了,好像腦袋裏一瞬間飛舞了數萬隻蜜蜂,嗡嗡嗡的。等他反應過來,準備起身的時候,卻又因爲力氣太大站的太猛,他坐着的凳子都往後倒了。
他也沒有扶,甚至還摘了眼鏡,把鏡片來回擦拭,之後又帶上。鏡片雖然幹淨了,面前的人似乎也看的更清楚了一些,但是,他卻仿佛從來沒有看清過面前的人!
“舅舅你這是什麽意思?”
他連說話的語調都變了,整個人仿佛傻了一樣,從來沒有想到,查來查去查了半天,竟然會是這樣一個結局!他媽媽,他媽媽怎麽可能會是自殺?這絕不可能!
杜總倒是輕松了很多,好像把心頭的大石頭都移開了:“這麽說吧,你媽媽,不是被秦家人害死的,她是……死于自己。而我,當時也充作了幫兇。”
他的眼神稍微遙遠了一點:“我還記得,那是二十年前的深秋,那年溫哥華的楓葉格外的紅。當時我是作爲中天的分廠廠長,分管海外貿易,一直在加拿大。你媽媽和秦爲蒼交往以後定居在溫哥華,我也去拜訪過。出事那一陣子她有了身孕,秦爲蒼和他妻子感情早已破裂,他妻子也知道你媽媽的存在,從來沒有管過。但是,當你媽媽有了孩子,秦爲蒼要離婚的時候,她大張旗鼓的跑去了溫哥華。”
“出事前一天,她帶着秦之遊大鬧了一場,我當時也正好在。因爲是他們的家務事,我也不好怎麽插手。吵完架之後,楊莫歸先怒氣沖沖的走了,然而幾個小時以後她回來,帶了汽車修理工具。”
趙子洄瞳孔瞬間瞪大,杜總點頭:“對,你想的沒有錯,她确實是準備在車裏做手腳,她确實想要害你媽媽。”
“那你爲什麽說是你的錯,明明就是她!”趙子洄聲音忽然拔高,他剛剛實在是沒有辦法接受,他母親怎麽可能是自殺?
“當時她是去了車庫,也弄壞了車。除了我之外,二樓的窗簾拉開,應該是秦爲蒹也看到了,但他沒阻止。”
這也就是秦爲蒹後來對兒子說,他大哥的死他也有責任,因爲他知情,卻沒勸阻。
趙子洄說話聲音都有點撕心裂肺了,他很少有這麽失态的時候,哪怕是昨天晚上,慘敗給秦之遊,都維持着起碼的風度:“既然是她做的,那她嫌疑就最大!就是她害死了我媽媽的,你爲什麽又要說這與我母親有關?”
“我當然知道,因爲後來是你媽媽,讓我把刹車修好,但又要露出一點痕迹來。她隻要在坐車前,裝作發現了車子被人動過,把罪名丢給楊莫歸!目的,就是嫁禍給楊莫歸,讓秦爲蒼恨她,他們就可以離婚,她也可以順理成章的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