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媽媽已經回去休息了,病房裏隻有陸未晞一個人在,看到秦之遊回來,她臉上微微一笑,正準備搖着床邊的把手,把床搖起來,秦之遊趕緊上前制止,然後握住她的手,在床邊坐了下來。
他問了一句:“吃過飯了嗎?”
陸未晞“嗯”了一聲,“剛剛媽媽已經準備好了,我跟着她吃了點。你呢?”
秦之遊搖搖頭,但他也不怎麽餓。這幾天大腦的高速運轉,早已經暈頭轉向。雖然昨晚上他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了一晚,但他大腦一刻也不敢閑着,生怕中間出了什麽亂子。
但是此時此刻,握着陸未晞的手,他才有一種,腳踏實地的真實感。她的體溫她的呼吸,她的一切都能讓他心情平靜。
“要不要吃點什麽。”
“不用,我就是有點累了。”以往秦之遊在她面前,一開始是無賴,後來又高冷,現在終于軟和下來了,但也從來是一種保護者的姿态。這種像是撒嬌一樣的語氣,他從來沒有對她說過。
陸未晞隻是笑,“那你靠在這裏躺一會兒。”
秦之遊也不扭捏,她話音剛落,他就順着她手指的方向,自己坐在床邊,把頭枕在她身側,幾乎是一秒入睡。很快,陸未晞就聽到他清淺的呼吸聲。
這麽多天以來,他不僅要忙着工作,也要忙着救她,還要策劃,運籌帷幄,現在她雖然好了,但孩子還在治療,他身上壓力和擔子一點也沒有比過去輕。
已經多少天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她還好點,至少中間手術和來回運送的時候,都有休息。但秦之遊也不稍微注意一點,這樣姿勢也不舒服,也容易感冒吧?但她傷口沒愈合,還不能動,也不想叫人過來,免得打擾他的睡眠,隻能在一邊安靜的陪着。
兩人安靜的靠在一起的畫面,被門外的趙子洄看到了。
他也不是一個輸不起的人,輸了就要惱羞成怒把這兩人生物學意義上的幹掉。但是,他确實臉色陰沉。
一夜之間,他仿佛什麽都沒了。他的錢加大杠杆投了,雖然操盤手及時平倉,但等于他所有的錢,都在瞬間蒸發掉。而親情,不說他現在已經不是中天的人,他和舅舅也鬧崩了。最後,舅舅在關鍵時刻站了對家,等于是完全和他劃清界限。他本來就沒有父母,舅舅是他唯一的親人,盡管這親人也沒有血緣關系。但是,現在他終于是孤家寡人。
他做的事情并不後悔,誰叫當年秦家害死了他媽媽。但他現在有一種戰鬥後的茫然。人生目标既然沒有達成,他也孑然一身,以後應該何去何從呢?
正當他迷茫的時候,一個人來了,是他的舅舅杜總:“子洄。”
他緩緩回頭,看到了舅舅熟悉的面孔,不知怎麽的,他扯起一個笑容來,并不苦澀,隻是有點嘲諷。
杜總也不生氣,他過來,自然是知道趙子洄發生了什麽事,他說:“我有話想跟你說,關于你媽媽的死因。”